这一夜，曲斯蛮睡得很香。大约是看到垂柳小区改造的工程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心中压着的大石头也放下了吧。这是她第一次很认真、很努力的做项目。
这跟她在曲氏集团做名不副实的总经理不一样。
原来，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学。
然而，第二天清早，曲斯蛮梳洗后换了套便服。她带着林北、林南南下楼。今天，她跟应令申请了一天假。因为，她要找个画家临摹柳絮的油画。
她打算将真的那副油画派人送回Z市的海棠宛，以免丢失或损坏。柳絮究竟是谁？这让人十分牵挂。可惜的是，她找不到任何人来讲清楚。
如今不管是曲建树还是曲太太都不会告诉她真相的。曲廖对她恨之入骨，她也更加不敢相信。偏偏，曲冉太年轻，不会知道的。
“乔司小姐，我们不带张秘书一起？”
“不带了。今天，也给她放假吧。南南，你们累不累？如果累的话，你在酒店休息。林北跟我出去就行了，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我不累！您在那儿，我和哥自然也得在。”林南南笑了。
“好吧。”
不料，曲斯蛮三人带着保镖刚坐电梯到一楼，就在酒店大堂被人叫住了。
“你们有什么事？”
林北、林南南一个动作，迅速的挡在了曲斯蛮身前。几个保镖更是利落的围在外层。曲斯蛮站在“圈”内，一双大眼睛好奇的张望。
这朝着她走来的是一个体格健硕的男子，穿的是黑色劲装，气质很铁血。而且，她不认识。
“我应该叫你曲斯蛮还是乔司？”
“你是谁？”
“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大哥。我叫张彬，是个孤儿，柳絮女士曾是我的助养人。可惜的是，我出国参加一个比赛因车祸昏迷了好几年。等我醒来，辗转回国后已是物是人非。柳絮女士不在了。”张彬解释道。
这些年，他用了许多金钱和人情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柳絮过世前最后出现的地方是Z市的曲建树家，还有知情人说她生了一个女儿。
张彬找私家侦探查到现在，认为最有可能是柳絮女儿的人便是曾经的曲家二小姐——曲斯蛮。可曲斯蛮早被赶出了曲家。
“为了找你，我花了许多功夫。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你跟柳絮女士长得很像。”张彬叹息。曾经，柳絮曾半开玩笑的说要认他做干儿子。
可惜的是，没等他们认真宴认亲他就出国了。
再回来，又是好些年！
“我不认识你，也没见过你说的那位女士。你是不是认错了？”曲斯蛮不敢轻易去信。那有这么巧的？她几经周转得到柳絮的画像。
现在，就冒出了认识她的人。
这个人看上去年纪也就比自己大几岁罢了。
还出国比赛？
曲斯蛮眼珠子乱转，自不肯说实话。林北和林南南对视一眼，也觉得过于巧合。
他们只管看紧了曲斯蛮。
“你不信我的话？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聊聊。你有这么多保镖不是？还怕什么？”张彬停在了离曲斯蛮三米远的地方。
“这？那去酒店七楼的咖啡厅吧。”
“好。”
就这样，曲斯蛮不得不改变行程。约莫十几分钟后，他们又坐电梯到七楼。咖啡厅倒是全天候营业的。
他们要了一个单独的包间。
“请坐。”
“谢了。你想吃什么？我请。”张彬笑了。
“不用客气。你想跟我说什么？诺，我是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
“保持警戒心是对的。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小蛮，你离开曲家后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若不是我请了一个朋友日夜盯着龙城的垂柳小区，或许就错过了。”
“你一直让人盯着小区？”曲斯蛮惊异了。
“没错。”
“你……”
“有什么问题？”
这会儿，曲斯蛮与林南南坐在左边，林北站在门口的位置上，几个保镖直接留在包间外。张彬神色自若的坐在曲斯蛮对面。
桌上摆了两杯卡布奇诺和一倍蓝山。
“我说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曲斯蛮有一点好奇。而且，她看了看林北和林南南，心中稍安。
“我叫张彬，职业是打拳的。”
“拳王张彬？专打职业赛。听说你移民去了外国。”不想，林北脱口而出。显然，他是了解的。
“是有人叫我拳王！不过，我从未移民，只是在国外发生车祸，睡了好几年。现在，我开了一家拳击俱乐部，教教小朋友，做个闲人。偶尔，也会接给人做保镖的工作。”张彬笑容更真诚了些。
甚至，他从腰包里取出身份证和拳王徽章。当然，最重要的是一张旧照片。照片里左侧是个漂亮的女人，一头波浪卷，妆容淡雅，看模样就是柳絮。
年轻时候的柳絮！
右侧有个少年，看模样就是张彬。
两人合影过。
“我是被人扔到孤儿院门口的，院长杨苏捡了我。后来，柳絮女士来做义工，便做了我的助养人。她不仅给我支付了上学的费用，也很关心我的生活。我的教练也是她带来。教练觉得我打拳有天赋，便很用心的培养，更带我出国参赛，从少年组到成年组……”
“后来呢？”
“后来我参加成年组的决赛后出了车祸，一睡就是几年。”
“你跟柳絮女士究竟多久没见？”
“太久了。我认识她的时候不过6岁，第一次出国比赛应该是14岁，也就是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再后来，我年年都有比赛。她也曾来S国看过我几次。出车祸时，我21岁，如今26。”张彬蛮蛮回忆。
曲斯蛮微微噘嘴。
“张彬哥，如果柳絮女士还在世，她应该是多大年纪？”
“43岁。”
“哦。”
曲斯蛮暗自思量。这么一算，若柳絮真是自己的生母，那么应该是23岁生下她的，也是在那一年，柳絮碰到张彬，并成了他的助养人。
“你今年应该有20了吧。”
“嗯。”
“离开曲家时你多大？”
“额？都过去了。反正，我现在也好好的。哦，我有个暂时不方便公开的男朋友。我现在跟他住在一起，他对我很好的。我身边的人，都是他请来的。”
“专职保护你？”
“对。”
曲斯蛮笑了笑。这会儿，张彬将自己的身份证、拳王徽章及一张拳击俱乐部的名片给她。她一一拿来看了，别说身份证照还不错。
一般人的都不好看。
“喏，这就当验明正身了吧。不过，你来找我是做什么？我可不确定自己跟柳絮女士有没有关系。或许，我们只是长得像呢。”
“我不相信世上有太多的巧合。”张彬摇头。
“随你吧。”
“小蛮，我的名片给你了。怎么的，你不愿把电话给我留一个。当然，还有你哪位不能公开的男朋友的？”张彬打趣道。
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他忍不住想起对自己极好的柳絮。可惜人都不在了。
“是暂时不方便公开。”
“OK！把他电话给我一个。”
“你想干什么？”曲斯蛮不太乐意。而且，言温乎性格那么霸王，她也不敢轻易给别人的呢。
“别这么防着我！我不是坏人。”
“坏人头上不刻字啊。”
“呵呵。”
这会儿，有服务员敲门，原来是曲斯蛮点的几分小吃送到。她一向喜欢吃各种小蛋糕。今早，她只草草的用了一点早餐。
林北和林南南起得早。
“小蛮，我的朋友只说在垂柳小区见过你，也知道你去过一次三生画廊。不过，我却在报纸上看见你与房氏集团的人在一起的照片。好像是个舞会！”
“舞会？难道是昨晚有媒体偷偷拍照？我没注意的。”
“报纸呢？”
“看完扔了！不过，我有照片。”
这不，张彬与曲斯蛮加了微信好友。很快，他传了几张报纸图片给她。曲斯蛮仔细看了看，好像正是应令同房家人寒暄时被拍的。
“所以你就找到了这里？”
“嗯。”
“那也挺厉害的嘛。”
“你留在龙城吗？”张彬问道。他退役后一直在龙城住着。
“大约还有几天就走了吧。我过来是做事的，不会长居。”
包间里忽然平静下来。不管是张彬还是曲斯蛮，其实心中都有许多问题要问对方。可是，他们对彼此太陌生了。今天是初见，大概都留着分寸。
就这样，他们在包间了消耗半日时光。
眼看就要到中午，曲斯蛮刚想说点什么，却接到应令的电话。应令在电话中让她暂时别动，因为一会儿就赶到。曲斯蛮有点小郁闷。
“林北，是不是你给应令通风报信的？”曲斯蛮偏头去看林北。
“这不是通风报信！是应副总发了消息过来，本来是要接您去参见一个商业午宴。我随口一嘴提了张先生与您见面的事。”
“所以呢？”
“所以应副总推了午宴，急着过来。而且，他想与张先生面谈。张先生，不好意思，还请您多等一会儿。”林北回答玩曲斯蛮的问题，就转身对张彬说。
张彬倒是不介意。
“呃？这个叫应令的就是你哪位男朋友？”
“不是！应令是我好朋友。你别乱说话！”曲斯蛮否决道。
“不好意思。”
“张彬哥，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边吃午饭便聊天吧。应令要过来。”
“好。”
“OK!那我们走吧。我昨天回来的时候看见这附近有家火锅店，就去试试看。”
“还是等应副总来了之后再走吧。”林南南连忙开口。曲斯蛮瞪了她一眼。
还好，也就等了近半个小时，应令总算到了。他身后还跟着陈东。曲斯蛮惊得站了起来！怎么回事？难道言温乎过来了。
“陈东，你怎么会在？”
“呵呵！我是奉命来做点事的。曲小姐，您别紧张，言总没过来。”陈东嘿嘿一笑。
“呸！谁紧张了？他竟然没过来呀。”曲斯蛮自然不是紧张，而是有点子失望。她总觉得自己是被言温乎“发配”到龙城干活的。
这不，曲斯蛮给应令和张彬做了介绍。甚至，她还“顺手”的将张彬的身份证、徽章、旧照片什么的也给了应令。应令拍了几张照，淡淡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