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技能信息都投射在了元一的视网膜上，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双手，像第一次戴上了AR眼镜一样，伸出双手在半空中胡乱地点。
猫爷问：“你在干什么？”
元一右手的食指不停地点着凯南的Q技能“奥义.千鸟”：“怎么点不动呢？”
猫爷又问：“你点它干什么？”
元一放弃了努力，他困惑地抓了抓头发：“猫爷，你是不是应该再给我配个键盘？”
猫爷突然发火了：“什么是键盘？要什么键盘？小子，从0001号试炼者开始，这个技能系统已经用了十四万年了。要是直到今天操作起来还那么不人性化，本大爷还有脸吃鱼吗？听好：技能系统的操作说明根本上只有八个字‘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你想要施放哪个技能，心到，意到，形自然到。今天太晚了，你回去把所有技能的字面说明看一下，一周以后我们再练习。”
说完，猫爷抻了个懒腰向远处的村口走去。
元一站住原地喃喃地说：“这也不用看啊……”
“你说什么？”
“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每天面对的就是它们，这些技能我熟得不能再熟了。”
“说大话不脸红吗？行，本大爷考考你！九尾妖狐的Q技能？”
“欺诈宝珠。阿狸放出宝珠，造成40/65/90/115/140(+0.35AP)魔法伤害，随后将其收回，造成40/65/90/115/140(+0.35AP)真实伤害。冷却时间7秒，射程880。”
“发条魔灵W技能？”
“指令：杂音。奥莉安娜指挥她的魔偶，释放一股电脉冲，对周围敌军造成60/105/150/195/240（+0.7AP）魔法伤害。此电脉冲留下持续3秒的能量场，降低敌人20/25/30/35/40%的移动速度，增加友军20/25/30/35/40%的移动速度，持续2秒。此效果随时间减弱。”
猫爷惊讶地问：“小子，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英雄联盟电子竞技职业选手。阿狸和奥利安娜恰巧也是我玩得很好的英雄。”
“玩？”
元一说：“是啊，可好玩了。游戏分红蓝两方，每一方从145名英雄中选择5名，在召唤师峡谷博弈厮杀，最终以推掉敌方基地来判定获胜方。这在我的世界是一款全球风靡的游戏。”
猫爷沉思了许久，元一提供的信息需要它用一段时间来消化理解。
“也就是说，瓦罗兰大陆的所有英雄都被做进了你们的游戏之中，奇了怪了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存在……那他们会死吗？”
元一笑着说：“当然会啊。打得不好的时候，一个英雄一局比赛死个十次八次的情况也是能遇见的。”
“怎么可以死那么多次？”
“死了以后可以复活啊。”
“死了十次八次了还有脸复活？”
“也可以站在泉水里不出来，不过我们的竞技精神不提倡这样。”
猫爷又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起：“那我在你们的游戏里是谁，厉不厉害？”
元一扫了一遍技能页，不是特别确定地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去年新出的辅助——魔法猫咪：悠米。但是猫咪是母猫，可你是公猫。”
猫爷因激动颤抖的尾音出卖了它佯装的淡定。
“小母猫？得空别忘了介绍给本大爷......咳咳！开个玩笑而已。小子，那个什么悠米在游戏里厉不厉害?”
元一中肯地说：“挺强的，不过比较依赖队友。就好比咱俩：我技能施放的合理，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发挥出你这套系统最大的威力。”
猫爷点了点头：“诶？我怎么觉得你突然变聪明了？”
“我不是说了吗？除了玩英雄联盟，我其他时间都是个铁憨憨。不过猫爷你这套系统实在是太让我兴奋了！我感觉自己就像《头号玩家》的那个男主角，在玩一个英雄联盟虚拟现实版游戏。”
元一的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
“在英雄联盟里，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猫爷讥讽道：“小子，别以为会看个说明书就了不起了。十四万年里，天赋异禀的试炼者我见得多了。你以为从我这里施放一个技能是你按个按钮那么简单？你要排空杂念，精力高度集中，才能将最纯粹的力量化为技能所需的能量。我见过最快的……”
元一闭目竖起两指，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暗影从体内飞出，立在了十米之外。他微微一笑，本体瞬间与暗影完成了位置互换。他手中一把带电的手里剑向草垛标出，与此同时，他的影子也投出了三发黑色手里剑，每一发手里剑的外圈都挂着银白色的电光，击中草垛后，一个硕大的雷电印记悬在上空。这时，一记从天而降的天雷将草垛击得粉碎，在原地燃起了熊熊烈火。元一双手合十，海王三叉戟的幻影在手中浮现，一个巨大的水球从三叉戟的顶端飞出，将还在燃烧着的草垛残骸完整地包裹在水球中，缓缓地升腾至半空。
元一从地上捡起了一根麦秆，对着水球轻轻一扎。“砰”地一声爆响，水球炸裂，足足有将近一吨重的水倾泻在了银色的土地上，空气中弥漫着苦咸的气息，这是海水特有的味道。
很长一段时间，猫爷都没有说话。
如果只是上手极快，十四万年里倒是有那么四五个试炼者也做到了他这一步：即拿即用。
真正让猫爷吃惊的，是这个少年对技能的理解、搭配以及创新。
元一起手使用了劫的“影奥义.分身”，之后他竟然将“影奥义.诸刃”与凯南的“奥义.千鸟”结合在了一起，将影魔法注入了雷属性，在草垛中打出印记后迅速接上“奥义.电刃”将其炸开，最后以唤潮鲛姬的“碧波水牢”灭火。
一整套技能行云流水，即使苛刻如猫爷也找不到半点瑕疵。
更让猫爷惊异的，是元一气质的变化。
它附身在元一的身体里，对他的心态波动十分敏感。
从他们合体开始，那个初见有些呆萌的少年已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舍我其谁的王者气息，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极度的自信。
直到很多年以后，当猫爷望着坐在艾欧尼亚王座之上元一，总会想起初见的这一幕。
原来一切在故事的开头就早已有了定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