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婶一家的离开,让小小洛瞬间失去了很多。朝夕相处的小哥哥没了,整天嘘寒问暖的叔叔婶婶也没了,小洛妈每天顾及自己肚里的孩子,根本没时间管她。每天的饭菜也一下子从三星级降到了负星级。这种落差,对一个才三岁的孩子来说,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小小洛感到自己被像是所有人给抛弃了。
一开始,小小洛每隔几天都要到公路边玩,盼望盐婶能够回来看她。每次都是兴高采烈过去,耷拉着脑袋回来。一些村里的人看到她一个娃在路边玩石子,就跟她开玩笑:“小六,怎么总在路边玩?等小武回来跟你玩呀?人家是城里人,回去就不回来了,别等了呵。公路车多,一个小孩家家,容易出事。”
“我捡石子呢,捡完了就回。”小小洛展示一下手里的石子。
“从小就知道给自己找理由免尴尬。”小洛看着小时候的自己,看着那个孤单瘦小的身影竟有点想哭。
如此坚持了一阵子,也没等到盐婶带着小武过来,渐渐的自己也失望了。
这过去的两年中,小小洛一直在盐婶家里,跟家里人反而生份了不少。五姐比她大三岁,性格比较内向,在家的关注度比较低。因为家里食物短缺的原因,经常吃不饱。看着小小洛在盐婶家吃香的喝辣的,心里有点嫉妒,只要看到小小洛手里有食物,必然会抢夺过来。小小洛一直是对她怕怕的。四姐嘴很甜,特别讨父亲的欢心,也是家里唯一敢动父亲吃的盘子而不被骂的孩子。也喜欢臭美,小小落头上系的各种花布,十有八九就是她的杰作,她一直把小小洛当成小玩具,高兴了就给编各种辫子,不高兴了,理都不理她。二姐属于老实孩子,很勤快,农活是一把好手,已经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了,很少有时间跟小洛在一起。唯有大姐和三姐,比较照顾小小洛,但也只限于偶尔偷偷弄点好吃的给她。
自从小小洛断奶,一直就有大姐搂着睡觉。因为以前家里的房子小,就在屋里挂了个帘子,里面放了两张床,一张床是大姐、五姐和小小洛睡。另一张是二姐、三姐、四姐在一起,晚上经常听到四姐被踢下床的声音。这边相对宽敞,大家怕两个小家伙睡觉不老实滚下床,就睡在外面,里面搂着小小洛,五姐睡在另一边,大姐的脚挡在外面。晚上睡觉也很浅,一听到动静,就看看两个小家伙有没有事。
三姐一直对小小洛极好,自从她出生,她就充当起护娃使者,不准任何人欺负她。在盐婶家吃饭的那一段时间,三姐一回家,第一时间就是陪小小洛玩耍,陪她跳房子,翻绳子。总之,对小小洛来说,大姐像是半个妈妈,三姐是最亲亲的姐姐。
小小落还是每天跟着姐姐们去上学,自从第一次惊艳亮相,给村里增加了八卦的主料后,周老师对小小落格外上心。开始周老师觉得是个意外,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这孩子就是对数学确实有天赋。这一发现,让他兴奋了好几天,对一个老师来说,什么事能比挖掘一个天才学生更让人兴奋呢?
可惜,小小落毕竟是个小毛孩子,不懂周老师的心思。自从小武走后,她就开启了捣蛋模式。以前,小落有个玩伴,想听课就听一下,不想听就和小武玩,可是现如今小武走了,小小落一个人感觉无聊,满教室跑着玩,看着哪个人不爽,就拿个小拳头一顿狂捶。
学校每周五下午都有体育课,活动场地是山里的山泉涯,离学校还是有一段距离。以前上体育课,几个学生轮流背着小小落和小武,可现在,小落只让陈老师背,其他人一抱就开始打滚。如此几次,陈老师都吃不消了。
陈老师跟周老师商量几次,想把这个特殊的学生送回家,可周老师就是不愿意,好不容易遇上个数学天才,你让我把她给丢了?不行,不爽,不愿意。
接下来一件事,彻底断了周老师培养神童的念想。
下午第一节课,学生最容易犯困。这天,下午第一节课正好是数学课,周老师怕他们犯困,特地布置了一些练习题,给了10分钟时间,之后就要提问。小小落中午睡了个大觉,现在精神头足的很。就学起周老师,背着小手在教室来回溜达,俨然是个小小巡检员。周老师看着她的小模样,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就安心坐在讲台上,看起了学生的作业。
当踱步到课桌第三排时,小小落看到一个头很小的学生脑袋一上一下的(其实人家在打瞌睡),觉得蛮好玩,就凑近了去看,这一看不要紧,那个学生嘴上挂着长长的哈喇子正流向书本,小小洛赶紧使劲把书抽出来,那个学生没有防备,脑袋一下子磕在了课桌上,额头被磕红了一块。瞬间被磕醒了。他耷拉着眼皮,揉了揉眼睛,看到小小落拿着他的书在擦,就想夺回来,小小落不乐意了,把书摔到地下,握着小拳头就向他的眼睛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