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姜西朗才有那么一点点自信:她为他心动了!
他说:“你不要羡慕他们,我会待你好的。”
“羡慕谁?大雨欢主?”楚东婉笑了笑,扬起一张明媚的娇颜,摇摇头,“我才不羡慕他们,一个拖拖拉拉多年不敢表明心意,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什么好羡慕的,都不知道我们离开后,他们有没有修成正果呢?”
“你……”似乎想到了什么,姜西朗有点儿难以启齿,想问又怕揭了她的伤疤,思忖该怎么委婉地问出来,“你……”
还是楚东婉看不过眼,看他这般吞吞吐吐的,直言道:“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你真的就此放过张飞,不追究了?”
“追究啊,不过我看得明白,她也是被人利用,当箭使了,就算没有这一场,想来肖毅还会想方设法再制造一场暗杀。”说到这,楚东婉恨得咬牙切齿的,“我定要叫他血债血还!你也要记得,‘三公子’的张飞已经死了,我们现在有的是名叫‘欢主’的盟友,共同敌人是肖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杀肖毅要提上日程了,他们都活不长的,只有两三年的时间了。”姜西朗说道。
“啊?你不是治好他们了吗?我以为能活个十几年。”楚东婉瞪大了迷惑的眼睛,一脸震惊。
“我没有治好,只不过是缓解了身体上的痛苦,维持身体不衰败罢了。”姜西朗默然片刻,漆黑的眸望定她,“那时被困山洞,说能治好,其实是脱身之计,后来我也说清了的,这结果也是他们的意料之中,毕竟我真不是大罗神仙啊。”
“哦,这样啊。”楚东婉了然了,感叹一句,“那看来还是不能指望他们了。”
……
越靠近村庄,视野越开阔。
跨过蜿蜒的河流,经过稻花飘香的田埂,有早起的农夫担着粪水摇摇晃晃擦肩而过,那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众人齐齐不自觉地呕起来。
等终于再回到杏花村,看着路上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不再见帷幕遮头挡面,街道上充满了欢声笑语,大家一时间恍若隔世。
黑心客栈、缺斤米铺、少两肉档、短寸布行、不好吃食肆等这些名副其实的“黑心店”总算开不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归来客栈、如意米铺、乡村肉档……
走着走着,这时不远处有争执声传来,熙熙攘攘人群围了一圈。
“怎么回事,去瞧瞧?”楚东婉看了看姜西朗,使了使眼神,提议道。
“去啦去啦。”不待他回答,楚东婉就拉着他的手钻进了人群。
只见一个乞丐捧着一笼包子,恶狠狠地龇着牙、瞪着眼,那护食的样子仿佛谁上来抢这包子就是要他的命一般。
而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扯住了他的衣摆,也是竖眉瞪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见人越来越多,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他的大腿不让走,嚎哭起来:“真是没天理啊,这人想白抢包子不给钱,大家给我评评理啊!”
趁他说话间,三五除二下,那笼包子尽数进了乞丐的肚子,吃完还打了一个饱嗝,大爷般的剔了剔牙,说:“我吃你包子,那是给你面子,放开,让爷走。”
三言两语,楚东婉也算明白这来龙去脉了,敢情是是霸王餐还有理了。
楚东婉磨拳擦掌,正打算路见不平,主持公道,旁边有妇人看她这架势,好心拦了下来:“这位小娘子,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这种癞皮狗,谁沾上谁倒霉。”
“哦?愿闻其详。”楚东婉说。
“这人叫张富贵,本也是个有钱人,后来父母皆亡,钱财散尽,成了一名乞丐,后被大雨掳去,想来又过起了富家子弟的奢靡生活,谁知被放回来后便没皮没脸地抢吃抢喝起来,若不给,就等着被他撒尿泼粪吧!”说起来,这妇人也是受过其害之一。
她是做布匹买卖的,有一天也是像今天一样,张富贵经过时二话不说就要抢她的布匹,她哪里肯,便差人打了他一顿,谁知后来半夜家门就被人泼了屎尿,那味道,至今还在屋里飘着呢。
妇人也曾报官,可这不是杀人分尸的血案,不过是被抢了一匹布,她也找不出证据是他泼的粪,被抓去没几天,张富贵又放回来了,隔天她家里又发现被泼了粪。
不是他还能有谁!
遇上这等癞皮狗,妇人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