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目的地是湖北省黄冈市的黄梅县,老板给我们规划的路线在江西换客车去黄梅县,然后在有人开车过来接我们。火车已经做习惯了,就连去新疆坐的都是硬座,到江西这么近就不算什么了。
辗转来到了黄梅的工地,当地的人居住的很散,每家都是小二楼,装修简单很多,环境也非常的好,就是跟人沟通费劲点,地方口音太重,不太好理解,不过跟新疆比起来好多了。到的当天有点下小毛毛雨,气温还是挺高的,可能这就是南方的气候吧。工地很大,不止我们这一队在干活,下雨也都在干活,没耽误,听他们讲这里每天都差不多,不下小毛毛雨就会有很大的雾。我还真不习惯这种气候,湿热;去年刚在新疆感受了干热,今年又来湖北感受湿热,我这是要适应中国各地的气候啊。
我们一开始来时就是想看看这边的风景,正好这天下小雨,不能干活,我们六七个人就决定出去玩去,问了下房东哪里好玩,房东推荐我们去五祖寺。就听房东的,去五祖寺,我们也不知道路,坐什么车也不知道,就决定先去黄梅县里,然后再打车去。这绝对是一个好办法,县里的交通是比较方便的,我们不知道路,出租车肯定知道,这样省时省力。在出租车上,出租车司机给我们说,五祖寺里面只要不买东西就都是免费的,吃饭就下山再吃,寺里的东西也不贵,但还是要比山下贵一点。很快我们就到了一个盘山道,司机说五祖寺在山坡上;我感觉得到,出租车在这个坡道上都开了好久才到,古人是厉害,能在这么高的地方修一个寺。这是我第一次进寺庙,看到啥都感觉挺新鲜的,五祖寺还挺大的,这种天气人还这么多,我们就跟着这些游客走,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走,跟着游客肯定不能丢。跟着其他游客我们就开始上山了,山上都是有台阶的,平一点的地方也有石头铺的路,还是挺好走的,就是越往上坡越陡,有些地方我都手脚并用了,往下看,就好像在云端一样,太漂亮了,我们就顺着山上铺设的路一直走,忽上忽下的,都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山下了,这下山的口就在五祖寺外面,我们也饿了,就打个车下山吃饭了。
爬上还是很有意思的,当时也没感觉出有多累;不过这顿饭吃的可是真不习惯,太淡了,根本不适合我们北方人的口味,量也小,还贵,没吃好。第二天比较惨的事情就发生了,我们每个人的腿都很疼,这就是爬山的后果。
黄梅的工地没干多久我们就换了个地方,回黑龙江了,最起码这边的一切我们都适应。本来打算转行的,结果又干了一夏天的钢结构,手里有了点钱了,入冬也冷了,不干了,去大连找个工作吧,随便找个厂子上班也挺好的,在大连找到了一个膜具厂,这个厂子的经理告诉我大连不需要人,让我去沈阳的分厂,也行,有工作就行,就马上启程到了沈阳。
第一次接触这个行业,感觉还是挺新鲜的,有师傅带我,我学的也快。这些模具都是给其他厂子印图用的,跟以前的印刷术挺像的,工作间里满满的乙醇味,刚开始的几天我都能被这个味道给醺醉了,工作程序非常简单,材料也不复杂,就是这一点防护都没有的工作,心里总感觉不舒服,不管怎么说,这活干着还是挺舒服的。
干了大概有半个月,爸爸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说是检查出来了胃溃疡,得动手术,啥也不用想了,必须得回家,工资也不要了,买最近的火车票走。
到家了爸爸跟我说明了情况,我看了一下大夫给爸爸的病理,这是胃癌,不是胃溃疡,大夫没跟爸爸说实话,啥也不用想,必须得治。爸爸主要考虑是家里刚缓过来,怕花钱,还有就是快过年了,就不想动手术,要过完年再做手术,我坚决不同意,你可以等过完年动手术,这病能等你过完年再继续恶化吗,必须马上去医院,什么都不用考虑。爸爸终于被我说服了,答应去医院动手术了。
住院也不能马上就动手术,还要打针消炎。爸爸的主治大夫把我叫到办公室跟我说动手术的风险,就是把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都给我讲了一遍,这是要把我的希望给消灭啊,不管怎样,动手术是必须的,可以赌一把;大夫问我是在这个医院做还是去哈尔滨做,我想了一下,就问大夫如果去哈尔滨他给我讲的哪些风险能减少多少,大夫没有明确的答案,我考虑了一下,从阿荣旗医院到哈尔滨的医院,这一路上的折腾就够爸爸受的了,去时还好,回来可就是刚动完手术,这一折腾容易折腾坏了,不去哈尔滨,就在阿荣旗做,决定了。
打了有一个星期的吊瓶,爸爸的手术开始了,我亲自爸爸送进了手术室,我就在门口等着,一刻也不敢离开,这时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不时的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才过去5分钟,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在这里静静的等着;我没有想过会有什么意外,满脑子都是快点出来,我想要马上就见到爸爸,这几年我经常跟爸爸分别,从来没有感觉像这次这么久过,我都快要忘记了时间。经过了2个多小时的等待,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大夫拿着一个小盆给我看,那里装着的是爸爸的胃,我突然一阵酸,想要哭,不能哭,必须要坚强起来,我压住自己的情绪,表现得很正常,给别人感觉就像是一个冷血一样,只是谁都不知道我内心翻腾的有多厉害,只能这样,家里只有我跟爸爸两个人,爸爸病倒了我就必须要挺起来。一个好消息传入了我的耳朵,大夫告诉我手术很成功,肿瘤周边切的很干净,也没有遗漏的,切下这一块拿去做病理,再确定一下。我的心终于不用悬着了,这么完美。把爸爸退回病房,看着还在昏迷的爸爸,我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既高兴又心疼,高兴的是爸爸的胃病终于好了,以后也不用因为胃病遭罪了,心疼的是爸爸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经受切胃手术这种罪,爸爸的胃切的只剩一点点了,着实心疼。
爸爸醒了,渴了要喝水,护士交代过了,不能喝水,也不能吃东西,看爸爸渴的那个可怜样,实在是不忍心,只能拿棉签沾水,一点一点的给爸爸往嘴上涂抹,这样最起码能缓解点。爸爸这个手术遭老罪了,不吃不喝,还要成天的打吊瓶,就这样明显的瘦了好多,大概8天,就剩一副皮包骨了,把我也很高兴,这可是捡回来一条命,遭点罪就遭点罪吧,等彻底好了把损失的营养再补回来。我还开玩笑的跟爸爸说:“这都把你胃给切没了,要是过完年,肠子都得切一段去。”说的爸爸也忍不住笑。
我们在医院住了18天,这18天内我是阿荣旗和家里两头跑,也是挺折腾的。终于出院了,可以回家安心的过个年了,爸爸就比较惨了,刚动完大手术,好东西是一点也吃不了,只能喝粥看着我吃了。
爸爸一直有胃病,只是一直都没有当回事,这次爆发也是多年积累的结果。据爸爸给我讲,在他年轻放排时就已经得了胃病,那时体格好,挺一挺就好了,也就没当回事。自从我知道爸爸有胃病时,爸爸就开始吃药顶着了,这是给顶大了,才变成了肿瘤,遭这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