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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岁月静好

杻阳之围,七年后。

庭中历年三百八十六年,四月,春。

春日的暖阳驱散了冬天的严寒,漫山遍野的桃树也已然花开,每年的这个时节西南季风都会将漫山的桃花吹向庭中城,清香弥漫,让无数人沉醉于这场粉红盛宴之中。

自杻阳一事后,岩山不久便辞去的军中职务,将所有权力一并交还给了掩蚀,对此掩蚀自然很是欢喜,原本就在犹豫是否对付岩山的他也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虽岩山已回归布衣但掩蚀还是保留了他大将军的称谓,敖战一族世代享受俸禄,也算是对天下人的一个交代。

于政务中抽身而出的岩山遣散了所有家丁、下仆,举家搬到了庭中城西南郊外靠近友良山的一个农家小院里过上了平民生活,至今已有七年了。

友良山是庭中城西南边一座的小型山岭,走势为西北向东南,与庭中城之间相隔有一个较平坦的溪谷。

敖战一家的住处就位于庭中城一侧的坡顶上,院落顺溪谷而建面朝西北,有前院无后院,门口有一条百米的小路通向进出庭中城的大道,这一侧的地势比友良山低上不少,所以在院里便能欣赏到对面山脊上盛开的桃花。

而溪谷中靠友良山一侧的山麓上坐落着一个名为南升村的小村庄,溪流源于友良山西北的主峰之上,自山崖上的一个洞中飞流直下,顺着谷地蜿蜒流长。

不知何处来的商人看中了这块宝地,买下了瀑布对面的一块地,建了一个山庄,名唤‘桃花源’,还出资在对面山上的桃林中修建了许多蜿蜒小道与林中闲亭,供人游玩。

敖战岩山的次子——敖战天翔几个月前过了自己七岁的生日,从那时起岩山才开始教授他战斗的方法。

刚刚结束了早课的天翔现在累的直接瘫躺在院中南墙边的草地上,看着碧蓝的天空享受着这温和的暖阳,眼神游离。突然,天翔瞥见了趴在墙头的拉诺。

拉诺是当初林天翔带回来的那条青黑色小蛇,如今已长成了一只直径二十厘米左右的巨蟒了,是一种名叫青霜火焰蛇的蛇类变种。

原本应该是纯青色的拉诺不知为何变成了青黑色,还有着不低于正常人的智商,最为重要的是原本作为蛇类是没有眼睑的,但是拉诺却有着和蜥蜴类似的眼睑,并且里面还有一层透明的瞬膜。

此时拉诺正慵懒的盘附在院墙之上享受着太阳的温暖,尾巴耷拉在墙边的巨大岩石上。天翔轻巧的爬上了岩石,然后便直接趴在了拉诺的背上,伸展一下四肢惬意的享受着谷内吹起的山风以及拉诺冰凉的身体。

拉诺只是半睁了一下眼睛就又马上闭上了,似乎对天翔的这种行为早就习以为常了。

天翔趴在拉诺的背上,双手枕着下巴,昂着头,看向小路前的大道,期待着哥哥天翼的出现。

完成今天的早课后,天翔被母亲告知今天的午饭会晚一点,哥哥回来才能开饭,虽然肚子已经饿的“咕咕”直叫了,不过天翔现在的心情依旧很愉快,因为托哥哥的福他今天下午可以休息了。

天翼已经十四岁了,现在正在雷刃跟随军队进行历练呢,每个两月才有五天的休息时间,可以允许他回家。

每次哥哥回来都是全家人最开心的时候,母亲会准备很多好吃的,父亲也会暂时给天翔放个假。

由于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天翔很快就随着拉诺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把他从美梦中拉了出来,天翔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抬头看见哥哥正站在门外笑看着他呢。

“哥哥回来了!”

天翔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地方,挺起身欢呼,结果一激动,重心不稳从拉诺身上滑了下来,直接向着墙外掉了下去。

预想中的撞击并没有到来,在半空时拉诺就用尾巴缠住了天翔的身体,如坐过山车一般,将他提了起来直接放到了院门边。

“谢谢你,拉诺。”

天翔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向拉诺感谢到,拉诺看了一下天翔,眼中尽是嫌弃,然后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了。

才进门,天翼便轻弹了一下天翔的额头,“你呀,怎么这么冒失,要是没有拉诺可少不了你罪受。”

坐在院中凉亭里的岩山原本正在看书,不过从天翼敲门开始,他就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向了院门方向,一直看着门边发生的事。

顺手关了门,天翼便拉起天翔的手向院内走去,看着兄弟俩准备过来时,岩山马上将视线移到手中的书上,低头假阅。

直到天翼走到近处向他打招呼,他才堪堪抬起头来回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好在丹若的声音适时的从屋子方向传来,

“回来了啊,快洗洗手进来吃饭了。”

“来了!”天翼头都还没转过去就现回应了一声,便领着天翔向屋子走去,待兄弟俩走过亭子时,岩山这才收起书跟在后面一起过来。

丹若站在房门前迎接着三人,待兄弟俩走到跟前才转身跟上,将一只手放在天翼背上,推动着一起走进屋去,“快点,等下饭菜都凉了。”

吃过午饭后,一家人都坐在了院中的凉亭里休息,欣赏着对面山上的桃花闲聊,拉诺不知去哪去了,天翔坐不住,才一会就被飞进院里的一只蝴蝶吸引了,追着满院的跑。

岩山则一直在看书,偶尔问到他时才简单回一句,丹若在旁一边为其斟茶一边和天翼聊天,不知为何今天岩山喝茶的速度有些快,才一会儿丹若手中的茶壶便见了底。

“你们父子先聊着,我再去弄点茶。”

“好。”天翼应了一声看着母亲进了屋,瞅了一下父亲,岩山依旧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书。

天翼四处扫视,看看远山、看看蓝天、看看天翔,最后又看了看门边的梨树,半响才憋出一句,“梨花也要开了呢!”,结果岩山头也没抬只是应了声,

“是啊”。

好在丹若离开得不久,才一会儿就回来了。

本来在追着蝴蝶的天翔没了声响,站在南墙边的草地上昂着头看着刚才追的那只蝴蝶与另一只一起飞出了墙外。

一阵春风吹过带来了几片桃花瓣,其中一片悄然落到了丹若发间,风过后,天翔忽的转身,跑到了天翼面前,拉着他的手一边摇一边说:“哥哥,我们出去玩嘛。”

说完便侧着身子看向了岩山,天翼也转头看向岩山,岩山点了点头,在得到父亲的首肯后,天翔拽着天翼一个劲的想往外走。

天翼起身后,岩山这才抬起视线来,看往走向院门的二人。

“说点什么吧,人可要走了哦!”

耳边传来了丹若的声音。岩山看向了丹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丹若双手放在圆桌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捏了捏岩山的手背。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也许是明媚的春光迷乱了眼睛亦或者是浓郁的花香沉醉了心神,这一刻岩山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追求丹若的时候,所以的美好都不及丹若的万分之一。

从依恋萦怀中回过神来,岩山接受了丹若的提醒,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叫住了兄弟俩,丹若抬眼看着岩山有些期待他会说些什么。

“天翼,回来,我先看看你最近修炼得这么样。”

丹若有些无奈的轻抚了一下额头,没想到岩山好不容易才憋出这么一句。

过了一会儿,

岩山和天翼面对着站在院中放岩石的空地上,岩山立站着双手背在背后,天翼展开阵势正准备发力,天翔突然跑了过来,“我也要一起。”然后学着哥哥的样子做好了动作。

因为只是试一下天翼的力量,不需要对战,岩山便没有制止天翔。

见父亲没有反对,天翼也就没有说什么,大喝一声,兄弟俩一齐发力,冲向了岩山,以拳击掌,一瞬间电光火石。

岩山有些惊讶于天翼的力量,暗自发力以抵挡天翼的进攻,结果力量膨胀,速度慢手又短的天翔还没碰到岩山的手便被一下子弹飞了出去,父子俩马上同时收力,好在飞出去的天翔被丹若及时接住了。

刚被母亲放下,天翔便抱着膝盖蹲在了地上,语气特别委屈的抱怨道:

“不公平!哥哥和父亲都可以发出噼里啪啦的闪电,就我不行。”

其实对于是否要教天翔战斗的方法,岩山一直很犹豫,他们虽然可以为天翔易容,但是却没有办法改变天翔的固有属性,一旦使用元素力量就势必会引起无法预测的麻烦,可另一方面他也不愿意埋没了天翔的才能。

丹若蹲在旁边,摸了摸天翔的脑袋,温柔的对他说道:

“天翔乖,别担心,我们天翔总有一天也找到自己的生存方式的。你看娘亲不也是不能发出噼里啪啦的闪电嘛。”

说着还特意比划了一下用力的动作,

“父亲还有哥哥和天翔是不是也还喜爱着娘亲的啊,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不管天翔什么样,我们都会一直照顾天翔的,来快起来,你不是还要和哥哥出去玩吗?”

天翼走过来弯下腰,把手伸到天翔面前,“走,哥哥带你去找秋月姐姐他们玩去。”

天翔抬头看了一眼,把手搭了上去,手拉着手,俩兄弟便出门向着南升村走去了。

两人走后,岩山看着两只手掌在思考着什么。

丹若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将手掌轻轻扳下了一点点,看了看其中一只微微发黑的掌心,笑着调侃道:

“哎呀,天翼这孩子是不是比这个年纪的你厉害多了?”

岩山顺手一把搂过丹若,抬眼望向远处的山峦,嘴角微微上扬,念叨着:

“还差得远呢!我明天要去城里一趟”

“要我一起去吗?”丹若有些担心转脸看向岩山问。

“没什么事,就去帮天翔寻本书,总得有个人照看着点他们。”

岩山也转过头来看着丹若,伸手取下了她发间的花瓣,四目相对,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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