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仍是阴沉着脸,见到平阳公主略略和缓了些。
“皇上,有空去我那公主府坐坐吧,近日我新招了一匹歌舞丫头,个个都是出尘脱俗的水灵,也给陛下解解闷!还有南边送来的各色特产……呵呵……”平阳公主滔滔不绝,不时的看看我,“要不,也带兰一起去?整日闷在宫里,是会闷坏的!”
“改日吧,朕正忙着呢!”彻回绝,口气和缓了不少。
平阳长公主脸色沉了沉,随即又堆上笑,“也好,等哪天有闲了再去。呵呵……听说,太皇太后要把兰嫁出去?”她一双精明的凤眸看向我。
这事传的可真快!但是,我并没有发言权,这或许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再加上我这个本就不能“多管闲事”,只能落得被人宰割的份!
“是!”彻叹着气开口,“皇长姐有什么好主意,可以让兰留下吗?”
平阳长公主笑了笑,“留下还不简单,找个人生米煮成熟饭,不就没资格往外嫁了吗?呵呵……不过,我这注意有点不太合适,找个人倒是简单,可是找谁就看兰自己的意愿了!”
彻抬手将竹简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吓得平阳长公主打了个颤。“这倒还不如堂堂正正的嫁出去好!”
“女人吗,就是这么回事,就算是公主,又能如何?还不是照样的嫁为人妇?南宫,隆林,不是也一样吗?我这大半辈子就快走完了,公主能比平民百姓幸福多少?”她说到了本质,也是残酷的现实!
但是,我想到了卫青。便问,“皇长姐,你们家有没有一个叫卫青的人?”
“卫青?”平阳长公主奇怪的看着我,“倒是有个姓卫的,不过是个马夫罢了!一身的力气没地方使,是我那边一个舞女的弟弟!皇妹怎的打听起这事来了?”如果,那是卫青的话,那舞女不就是卫子夫?卫子夫——才是彻真正的皇后!
我笑了笑,神秘眨眨眼,“皇长姐可以比平民百姓幸福,但,还不是现在!有时候,幸福就在眼前,就像是一株梅花,不到腊月不开花!所以,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株枯树!”
彻愣愣的转过头来,平阳长公主也震惊的说不出话。“兰,你在暗示什么吗?”彻先开口。
“没有!我什么都不能管,更不能暗示什么,只是在对皇长姐讲述一件事实!”
她也失神看着我,嗫嚅道,“兰,你真是仙风道骨,像是仙女!”她自锦垫上站起来,拉过我的手,“这要是到了匈奴,到了大月氏……你的一句话就能决定天下啊!兰,你是怎么想到这株枯树的?”
“从一首诗中!”我看了看彻,他像是被雷击中,“那诗中说,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我明白了!”她面上有刹那的失神,接着一个华丽的转身,匆匆离去,连告退行礼都忘了。“兰,有空到我的公主府去坐坐!”话音随着人影消失。
几天后,彻真的带我去了平阳公主府。歌舞升平,琴声不断,酒宴欢畅,彻难得的展露笑颜,尤其是这群舞女中,有一个曾经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卫子夫在!卫子夫才是彻的那株树,我仍是一株幽兰,空谷幽兰!
卫子夫是被选进宫的,也曾得到彻的好感,但是皇后把她悄悄清除至了废弃宫女的行列,渐渐的也就被彻忘记了,却没想到被平阳长公主这个喜好收罗美女的人接进了公主府。
几支舞作罢,卫子夫上来斟酒助兴,一身衣装薄弱蝉翼,肌肤如雪,精致的瓜子脸,水眸荡漾,让酒酣至半的彻意乱情迷。
平阳长公主在一边怂恿道,“子夫,皇上醉了,还不扶皇上休息!”
“是!”银铃细语,更是让彻的眼神迷离起来。
他是一个冷傲的人,一个帝王,但是我确信,他不会是如此易醉的人,他是想借酒来麻痹自己。或许,卫子夫才是令人沉醉的,如此的温婉,柔若无骨,惹人疼惜……
我无语!无语到心痛,就像是手中的剑已经刺在了心上!不能“多管闲事”——这就是命运,这就是上天的安排!
玉帝是要让我看清他周围的环境,认清他的身份,还是认清彻的身份?本以为白虎君说得不“多管闲事”只是不让我救别人的性命,却没想到也包括这些!
看着卫子夫将彻扶走,我只能拧身默然离开。怕自己会“多管闲事”,打算离开公主府。却没想到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被人拦住。
“听闻公主剑术非凡,在下想请教几招!”此人虽然一身奴仆的装扮,却身材魁梧,面容潇洒,一身浩然正气,震慑人心。他眉目之间倒是与那个卫子夫有几分相像,难道此人就是卫青?
这不会又是平阳长公主的安排吧?我本是用卫青来提醒她,她的幸福就在身旁,却没想到她让卫青来缠住我,心中越发烦躁,“滚!”
“那就看公主能不能胜过我的刀了!”他挥刀砍来,招式生猛。这是一把普通的刀刃,青铜的,雕刻着花纹。
我始终没有抽剑,他的每一招我都能迅速的躲过,“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我要杀你,一招你就已经死了!”
“能死在公主的剑下是在下的荣幸,就看公主敢不敢抽剑了!”他斜劈一刀,我不着痕迹的纵身跃起,那一刀落空!
“本公主没心情同你这种三脚猫的刀法抖,如果想胜我,先去赢了济阴王吧,当然,如果你连窦伦都打不过,那你更损!”话音落,我刺剑抵刀,一个借力,他的刀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打仗不是凭力气,还要凭智谋,你现在还不能上战场,卫青!”
他却跪下去,“那就请公主收我为徒吧!”
“我忙的很,要出去逛街,没空教授徒弟!”更何况我不能“多管闲事”!腾身而起,直接向墙外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