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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成功or失败? (1)

来到秦国后,荆轲等人并没有马上受到秦王政的亲切接见。

这会儿秦王政忙着呢,没闲工夫搭理那些闲散事务。

秦国的大军就屯集在原来的中山国,准备着随时拿下燕国,等到那一天,荆轲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荆轲也不等不靠,开始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用数不清的真金白银做敲门砖,见到了秦王政的宠臣中庶子蒙嘉,希望他能够在秦王面前说两句好话,让自己尽快完成出使的任务。

荆轲选人选得相当到位,中庶子,秦王政的身边人。这种人不一定能掺和什么重要决策,但是他的一句话,很可能会改变老板的某些态度。

看在这些黄白之物的面子上,蒙嘉也愿意替荆轲给秦王政带个话。

劝老板尽快接见外国使节,并不算什么违法乱纪,自己还能捞点儿外快,于公于私,都是大好事儿。

蒙嘉没往别处想,就去找秦王政,替荆轲说明了此次前来的意图,燕国这会儿没有什么想法了,即便像秦国的郡县那样向秦国中央政府纳税,也没二话,唯一的希望就是保存住先王的宗庙。接着,蒙嘉把燕国使者带来的礼物,向秦王做了简要的汇报,樊於期的首级和燕国督亢地区的地图。

虽然秦王政很想拿下燕国,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难处,自己家门口还有一摊子事儿,三晋中的最后一个——魏国,依旧坚挺得很。这会儿先安抚住燕国,腾出手来,清理一下家门口的事务,也符合那个远交近攻嘛。

再听说有那么两件礼物,秦王政更是高兴坏了,决定用最高规格的外交礼节——九宾之礼,在秦国最正式的王宫——咸阳宫,接见来自燕国的使者。

我认为让秦王政动心的,不是什么地图,就当时的情况来看,燕国早晚都是秦国的下酒菜,一份儿地图算得了啥啊,真正让秦王政兴奋不已的,是冤家樊於期的首级。

看来,樊於期真的是秦王政心中的痛。

正使荆轲,手里捧着装有樊於期首级的匣子,走在前面;副使秦舞阳,手里捧着督亢地图,紧紧地跟在荆轲的后面。

来到咸阳宫大殿的丹陛之下,秦舞阳肝儿颤了,脸色惨白,整个身体也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

看到燕国副使的这个德性,秦国群臣不由得犯了嘀咕。

一看秦舞阳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荆轲也很无奈,事到如此,只好帮他打一下圆场。

荆轲回过头笑着看了一眼秦舞阳,上前向秦王解释: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太紧张了。希望大王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让他好歹完成自己的使命。

秦王政也没有多想别的,反而很大度,那就先把秦舞阳的地图拿上来吧。

让秦舞阳快点儿完成他的任务,帮他卸下心理上的负担。再磨叽一会儿,万一这孩子在大殿上出个好歹,算怎么回事儿啊。

荆轲捧着地图,一步一步来到秦王政的案几前,慢慢展开地图。

图穷……

匕首见!

荆轲左手抓住了秦王政的衣袖,右手拿着匕首,冲着秦王政的胸口就去了。

不好!

就在荆轲抓住自己衣袖的那一刹那,秦王政本能的扬起了自己的右手,身体顺势往后一倒,挣断了衣袖。

生死关头,人的潜能是无穷的。

连滚带爬地躲过荆轲的第一波攻势后,秦王政条件反射地去拔身上的佩剑。

关键时刻,秦王政也掉了链子,死活就是拔不出这把倒霉的剑。

秦王政的这个链子,掉得比较有意思,他的武器太先进了。

作为当时军力最强大的国家,秦国的武器制造远远地走在了时代的前列,其铸造的青铜剑竟然长达近一米。

一寸长一寸强,冷兵器时代,你手里的兵器比别人的长,就预示着,你比别人拥有更多活下来的机会。战场上,秦军士兵手中的剑比对方的长出了不少,生死瞬间活下来的概率,也相应的提高了很多。

作为秦国的当家人,秦王政佩戴国产的先进制式武器,那是应该应分的。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这种救命的长剑,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不容易拔出来。

这个弱点在战场上根本显示不出来,士兵突击的时候,早就把剑拔出来了,但是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要拔出将近一米的长剑,就比较麻烦了。

越忙越乱,秦王政握着剑鞘,一个劲儿地着急。

荆轲也很忙。

他知道,要是让秦王政的剑出了鞘,后果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荆轲越过案几,趁热打铁追了上去。

剑拔不出来,进攻是没戏了,面对手持利器的荆轲,空着两手的秦王政想积极防御也比较困难。

幸好咸阳宫大殿里有不少柱子,这些柱子还够粗。

秦王政只好绕着大殿中的柱子,躲来躲去。

秦国的法令规定,那些在秦王大殿上待着的人,身上不能带任何杀人的家伙;那些手里拿着杀人家伙的警卫人员,没有秦王的命令,又不得进入大殿。

这么一来,大殿上的秦国群臣看着杀气腾腾追着领导玩儿的荆轲,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大殿外的警卫人员呢,没有大王的命令,打死他们也不会踏入大殿一步。这会儿秦王政满脑子琢磨怎么躲避荆轲,哪还有闲工夫给外面的人下命令啊!

在秦国法令的密切配合下,荆轲放心大胆地跟秦王政玩儿起了老鹰抓小鸡。

任何外人都指望不上了,秦王政只好自己动手,不是求得丰衣足食,而是保命。

此时的秦王政,就是一个人在战斗。

虽然没有拔出佩剑,秦王政并没有一味地消极退却,偶尔还勇敢地展开了反击,攥着拳头跟荆轲干一下,玩儿一把空手入白刃。

荆轲的匕首是进行了升级的,即使刺不中秦王政的要害,只要能够让他流点儿血,也够秦王政去摸阎王爷的鼻子了。

大殿之上,除了秦王政那把拔不出来的佩剑,再也没有其他能杀人的东西,但并不是说没有其他的东西。

太医夏无且手里正好有一样东西,自己的药袋子。

夏无且把手中的药袋子丢向了荆轲,给秦王政争取了喘一口气的宝贵机会。

这会儿,大殿上的群臣也回过神儿来了,扯着嗓子喊:王负剑!王负剑!……

震破屋顶的嘶喊声让大脑一片空白的秦王政,多少有了点儿意识。

扬眉剑出鞘!

荆轲手里的匕首,跟秦王政的佩剑相比,差不多就是手枪跟冲锋枪的差距,杀伤半径压根儿就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左腿被秦王政斩断后,荆轲才把手中的匕首当飞镖投向秦王政,可惜准头差了一点儿,射中了秦王身后的柱子。

荆轲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临死前荆轲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我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我想活捉你。

荆轲的最后这句话,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吗?

很可能。

从图穷匕首见到荆轲被斩断左腿,用文字来描述,可以洋洋洒洒写一大篇,用影视镜头来展现,也能花上半个钟头,但是真实的过程可能就几分钟。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秦王政的大脑固然是一片空白,荆轲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战略战术,只能忘我的按照既定方针办。

需要注意的是,荆轲迟迟不动身前往秦国,就是因为他想活着离开秦国。也就是说,荆轲的原始想法就是劫持秦王政,而不是杀掉秦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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