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李知遥！关了你四个月还这么有能耐。
孙绾婉咬碎了一口银牙，眯着眼，沉沉地思索着。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殷红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她垂下头，金步摇相互碰击在一起，发出“锒锒”的声音。注视着四个月大的肚子，轻轻摩挲。
“……孩子，娘亲要委屈你一下——就一下。你可千万不要怪娘亲心狠呐。”
——
与合香居不同的是，白瑛的素水居突然便热闹了起来。
仆人们来来回回的搬东西，把整个素水居都摆满了各式珍宝。绫罗锦缎、珠宝玉石、金翠罗衫、胭脂水粉，多得找不到多余的地方放下了。白瑛皱着眉，不悦地看着仆人们进进出出。
“合乌。”白瑛唤了一声，侍女便走上前去，听候吩咐。“叫白实别再给本宫送东西了。”
合乌愣了一下，“可……”
“可是什么？”白瑛轻轻叩了下檀木桌，“本宫若是收下了，那和孙绾婉有什么区别？”
合乌急忙道：“不是这样的侧妃——这些其实都是之前刘老四受……唆使克扣下您应得的东西罢了。这两年的东西都在这里呢。”
“这两年？”白瑛的语气上扬了些，素净的脸庞多了些疑惑的神色，端起茶杯，示意合乌讲下去。
“是啊……您素日不爱这些东西，才没有注意到，奴婢跟你说过，您却一心养鸽子，一直没有吩咐，所以我们也很久没提了。”说着说着，她竟委屈起来了：“孙侧妃克扣了您这么多，您真的就不生气吗！”
白瑛怔了怔，才稍稍抿了口清茶，“……她是孙左丞的女儿，霸道惯了，无可厚非。”
合乌连忙就反驳道：“那王妃还是李右丞的嫡长女呢！还不是知书达理……”她突然噤了声，犹豫地看向了白瑛。
“你总是管不住嘴，不要轻易评议主子，同你说多少次了。”白瑛敲了敲她的脑袋。合乌知道她没有生气，才松了一口气，“如果白家不重要，皇上才不会亲自指婚呢。您可是明媒正娶……呃……的侧妃呢。这里就比孙侧妃强了不知多少倍了。”
白瑛没有说话了。
好半晌，才看向她，“合乌，你该知道我并不想让白家掺入皇室的事。”
“奴婢当然知道啊。”合乌本来站着的，一听这话立刻就跪下了，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可是，现在跟着您的，不是大公子也不是三公子，是我们这群唯有您是依靠的奴才啊。您总是由着孙侧妃随意克扣，不爱在后院走动，您是侧妃，她不能对你做什么。可是，那些姬妾、咱们奴才，可是真的受尽了外头的气了啊！”
合乌声声用力，大有上谏模样，白瑛也有了些愧疚之感。
没有说话。
“罢了。”白瑛忽然有了种大彻大悟的感觉，“这些个东西——你挑些中用的留下，其余的——你替我分了吧。那两位才人恐怕也因为本宫受苦受累了。”
合乌这才点点头，咬着下唇。
她知道自己主子的性子，她也只求白瑛把她今日的话能听个小半入耳就够了。
“主子，白家的命脉在您这里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