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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火灾

“着火了!着火了!”

“快点快点!慕容老爹一家还在里面呢!”

“大家快去河边取水灭火!”

……

苏谨枫三人迅速赶到方才叶昭所指之处,只见一木屋正在熊熊的烈火中燃烧着,村民们个个手忙脚乱。

一个健壮的青年从着火的屋里救出一个和叶昭年纪相仿的女孩。苏谨枫见后,两眸立刻圆亮起来,他慌忙跑过去,难以预料地失声惊道:“千雪!”

苏挽月也随苏谨枫跑去,口中唤着:“千雪阿姐!”

叶昭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却也随苏谨枫和苏挽月跑了过去,只一脸茫然与惊慌地站在苏谨枫身旁。

许是浓烟的缘故,慕容千雪被青年救出时不停地咳嗽着,眼中含泪,神色紧张,嘴里不停地喊着:“我阿爹和阿娘还在里面,快救他们!快救他们!”

青年将慕容千雪放在草地上,此时苏谨枫刚好赶到慕容千雪跟前,他立刻蹲下身去搂着慕容千雪的双肩,抚她坐起来。

“谨枫,你好生看着她,我去灭火。”

“嗯!”

说罢,青年离开,参与到灭火的村民之中。

叶昭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被苏谨枫与村民们唤作千雪的女孩,她身着一袭简单的窄袖粉白色衣服,头发凌乱,脸庞虽已被烟熏得黑了些,但难掩其小家碧玉般的容颜。她目中含泪,双眼红肿,不像是被烟熏的。

苏谨枫神色慌张,“千雪,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慕容千雪看到苏谨枫的那一刻,犹如新生的幼苗久旱逢甘露般,似乎感觉有了一线生机。她立刻拉着苏谨枫的手哭着对苏谨枫说道:“谨枫哥,快救救我阿爹和阿娘!他们......他们还在里面呢!”她说着看了看着火的房子。

苏谨枫的眼眸突然垂了下来,“我......我......”

慕容一家与苏家是至交,向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素日里,慕容千雪的爹娘就待苏家兄妹俩如亲生孩子一般,如今慕容一家有难,他怎么不想救出他们,奈何火势凶猛,他冲不进去,救不了慕容千雪的爹娘。何况就算他不顾一切的要冲进去,村民们也定会拦着他的。

苏谨枫看着大火冲天,自己却无能为力,面对眼前的慕容千雪,他深感惭愧。

慕容千雪看着苏谨枫低垂的眼眸,她失落了。她知道苏谨枫不会去救阿爹阿娘,也救不了阿爹阿娘。可她没有半点怪罪苏谨枫之意,或许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慕容千雪想要站起身来,却因身体虚弱一下趴在了地上。泪水早已湿了她的衣襟,她趴在地上悲痛而焦急地喊着:“阿爹!阿娘!”

慕容千雪看着烈火快将木屋吞噬殆尽,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爹娘困在其中,她恨自己无能为力,责怪自己软弱无能!

正当慕容千雪泣不成声,开始不抱一丝希望,绝望地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时,忽听有人喜道:“慕容老爹!”

慕容千雪、苏谨枫、叶昭和苏挽月立即闻声望去。

只见众人搀扶着一个四十上下的男子,他面容憔悴,目光慈祥,嘴角竟还有着一抹殷红的鲜血。

“阿爹!”慕容千雪开始绝望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苏谨枫搀扶着她疾步走到慕容臻跟前,苏挽月与叶昭紧跟其后。

血!

叶昭走进慕容臻时,才发现慕容臻岂止是嘴角有血,就连手上也满是鲜血。

这些血……

腹伤!慕容臻腹上有伤!伤口如此之深,足以致命!

“阿娘?”苏谨枫不经意间看到白岚竟然也在场,但场面已经这般混乱了,他怎顾得多想。

“阿爹!阿爹!”慕容千雪跪在慕容臻身旁急切地唤着。

“千雪!”慕容臻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慕容千雪慌忙抓住,然后用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梨花带雨地说道:“阿爹,阿爹,千雪……千雪在这儿。”

慕容臻身负重伤,奄奄一息,恐怕命不久矣。他吃力地说道:“千雪,阿爹……阿爹不行了,以后……恐怕不能再陪你了,你一定要......要好好活下去,咳咳咳......万不可……不可做傻事,知道么?咳咳咳……”

慕容千雪一股劲地点着头,哽咽道:“阿爹,您……您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和阿娘都会好好的,您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千雪,咳咳咳……阿爹知道你是乖孩子,答应阿爹,千万……千万不要去复仇!”

慕容千雪满心的焦急与担忧,那还有什么心思去想什么复仇之事。

“好好好,我答应阿爹......我答应阿爹……阿爹您别再说了,好不好,您和阿娘一定……一定都不会有事的!”

慕容臻费了好大力气才侧过头去,他满脸严肃地看着着火的房屋道:“生以何欢,死亦何惧!”然后对正在哭着摇头说不的慕容千雪笑道:“千雪莫哭,人生呐,就是这样!你千万要记住爹刚才说的话......咳咳咳.....知道么?”

“嗯嗯嗯。千雪......千雪记住了。阿爹......您......您不要再说了!”

慕容臻将头转向白岚,“嫂子,以后千雪就......就拜托你了。”

白岚眼中带着泪,“你放心吧,我......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慕容臻听后,安心地笑了笑。

蓦地,慕容臻突然咳嗽不止,当众人都开始不知所措时,咳嗽声戛然而止。

“阿爹!阿爹!”

“慕容老爹!”

“慕容阿伯!”慕容千雪、白岚、村民、苏谨枫一齐失声喊道。

慕容臻就此离去,慕容千雪顿时感觉山崩地裂了一般,撕心裂肺地喊道:“阿爹!阿爹!您醒醒,您醒醒!您不能丢下千雪!您醒醒啊!阿爹!阿爹......”

血丝布满了慕容千雪的双眼,泪水早已湿透了衣襟,她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沙哑起来,可她还是不停地唤着父亲,她不相信父亲就这样丢下她,撒手人间。

良久后,慕容千雪忽然想到她母亲还在大火之中,“阿娘!”她站起身,准备冲进去,白岚和苏谨枫立刻拦住了她。

白岚叫道:“千雪!你不能进去!”

慕容千雪挣扎着,哭喊道:“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要救我阿娘!让我进去!阿娘!阿娘......”蓦地,哭喊声消失了,慕容千雪晕了过去。

“千雪!千雪!......”

蜩螗沸羹,火光烛天。

亡灵升天,木屋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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