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黄玄九藏剑于蓬莱仙岛的?”陆道尘拿起一杯酒来搁在嘴边不断的抿着,同时打眼看着白忘忧笑问道。
“是的。”白忘忧很坦诚,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你先解开老夫的疑惑,老夫再告诉你关于黄玄九的事情。”陆道尘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白忘忧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司马不错,真的死了?”陆道尘放下酒杯,眼睛凝重而含威的看着白忘忧,沉声问道。
白忘忧点了点头,道:“司马不错不远千里从天都城赶来我白帝城,想要杀我而已。我大爷爷以自己性命为代价请出了祖先的残念附体,和司马不错同归于尽了。”
白忘忧的声音淡漠而平静,但是陆道尘却从中听出了令人皱眉的恨意和杀气。
显然,白忘忧心中对此事的真实情感远不是他表现得这么平静。
“唉……”听到白忘忧给出了肯定得答案,陆道尘脸色一暗,身子不禁往后一缩,叹了口气。
“早有传闻,白帝一族有白帝陛下昔日留下得一道残念守护,传闻不虚啊!”陆道尘摇头叹道。
“前辈这是在为司马不错得死而感到扼腕叹息吗?”白忘忧语气有些冷漠得问道。
“唉,老道士不是为司马不错之死而叹息,而是为司马督主得死而叹息啊!”陆道尘说了一句有些奇怪得话。
对于陆道尘得话白忘忧并没有搞太懂,但是他的脸色依然变得有些难看。
“白家小子你可知道,这司马督主便是这天下的定海神针。有他在,捕蝉司虽恶名昭彰,但天下人却可安稳度日啊!而如今这颗定海神针竟然如此被折断,这天下得魑魅魍魉们便又要出来作祟了,天下少不得又将是一阵腥风血雨,而受苦得则只有那无辜得芸芸众生。”陆道尘眼中满是沧桑之色,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
陆道尘的话白忘忧听进去了,说的道理他也都懂,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又该说些什么呢?司马不错不惜千里迢迢,来势汹汹咄咄逼人的就要取了白忘忧的项上人头,难道白忘忧就要坐以待毙,束手就擒?凭什么?白帝一族千年的骄傲凭什么被人如此欺负?
所以,面对陆道尘的感叹,白忘忧只能是一言不发,这一言不发也是看在天下人的面子上,看在司马不错活着的时候给了天下人一个相对安稳的日子。
“玄帝此举真是因噎废食,作茧自缚!”陆道尘这位道宗的老天师显然还是心中愤懑难消,忍不住冷言道。
白帝一族和玄帝的斗争在白忘忧的眼里难说对错。一个不想作为的皇帝不配当皇帝,但是一个不想自救的家族也不配活下去。
白忘忧的目标便是壮大白帝一族,恢复白帝一族昔日的荣光,将玄帝的谋划野心变成打水的竹篮。
至于所谓的单纯的私人恩怨,其实在白忘忧的心中,玄帝的可恶程度远不及毁了他哥哥白忘愁一生的南蛮国第一高手那满多。
白忘忧静静的看着陆道尘,静待他的下文。
陆道尘沉默了片刻,又灌了两口酒,看了一眼白忘忧开口道:“关于黄玄九的事情我也是从道山上的典籍中无意看到,方才知晓一点。黄玄九乃是周乱时代的一位剑修,他的剑被描绘成可杀神诛佛一般恐怖,一剑压住了一个时代。
“黄玄九失踪之后留下七柄剑静待有缘人,其中五柄剑便放在了今日的虎龙牢处,昔日那里乃是一处剑冢,每日剑气冲天,精夺四方。正是由我道宗的一位师祖点拨,武帝才在其上建了这座虎龙牢,以煞气压制剑气。不过如今虎龙牢内的五柄剑已经被你取出,这煞气和剑气的平衡也就无从谈起了。”
“失踪?”白忘忧皱眉道。
“没错,典籍中所记载黄玄九确实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七剑的传说。”
“而我之所以知道蓬莱仙岛上有一柄黄玄九的剑却还是在另一本关于蓬莱仙岛的典籍中看到的。六百年前我道宗的一位杰出师祖恰逢蓬莱仙岛现世,更有幸入岛一探,无意中发现了黄玄九的铸剑之地。只是当时那柄剑尚未完成,还在仙岛的岩浆处锻造中。”陆道尘将所知道的事情一一告知。
“先祖当年粗算,这剑要出世还需至少六百年的时间。而我当日在大船上看到你一眼便察觉到了你体内的五柄剑的气息,我心中便断定你必然要去蓬莱仙岛取剑了!”陆道尘喝着酒水,抹了抹嘴巴说道。
“六百年……”白忘忧神色难以掩饰惊讶。
什么样的剑竟然需要锻造六百年,不,不止六百年,可能千年!
“八荒六合天!”陆道尘眉毛一竖,沉声道。
“那柄剑的名字,叫八荒六合天!”陆道尘再次说道。
不过一个名字,便让白忘忧感到灵魂都有些战栗。那剑的名字叫八荒六合天吗……
“多谢前辈告知!”白忘忧醒过神来,对陆道尘致谢道,“前辈今日的酒钱小子请了!”
“这酒钱当然你付。”陆道尘鼻孔发出冷哼,理直气壮地说道。
“……”白忘忧无言以对。
“不光这酒钱你要付,你还要帮老夫一个忙。”陆道尘又说道。
“前辈请讲,若力所能及,我绝不推脱。”白忘忧说道。
“不难事,不难事。”陆道尘摆了摆手说道,“我要你拿着你的雷罚一剑将那笼罩在蓬莱仙岛的禁止给老夫打开一个豁口,为在这城内盘桓不去的可怜人们赠一份机缘。”
“那蓬莱仙岛上的禁止颇为特殊,唯有至强的雷系兵器才能破它。”陆道尘道出了找白忘忧的缘由。
白忘忧早就知道蓬莱仙岛的规矩,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听到陆道尘的要求后眉头不禁一皱。
“前辈,你可知我动用雷罚一次的代价是什么?”白忘忧语气不太友善的说道。
“哈哈,就凭你现在的小身板,动一次雷罚怕是就要在床上堂上个小半个月吧。”陆道尘上下打量了一眼白忘忧,撇撇嘴说道。
“前辈既然知道,那也就不用晚辈拒绝了吧。”白忘忧不客气的说道。
“哼,你拒绝得了老夫吗?”陆道尘蔑视的看了一眼白忘忧。
白忘忧脑海中闪烁起了不太友好的回忆。那时,陆道尘要他照顾燕嫦歌,便是以拳头服人的。
“前辈你不要欺人太甚。”白忘忧脸色有些发黑。
“哼……”陆道尘冷哼一声,变戏法一般手里边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个青色的小瓶扔给了白忘忧。
“这是一枚我道家的上品丹药养玄丹,这一枚丹药的药力足以令你抗下雷罚的反噬。”陆道尘有些肉疼的看了一眼被白忘忧接到手里的丹药,哼哼道。
白忘忧拧开盖子问了一下那飘出的药香,顿感神魂一阵舒爽,确认是养玄丹无疑,然后不禁神色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陆道尘,顿了片刻方才道:“那好吧,我答应前辈了。”
看到白忘忧点了头,陆道尘也是满意的点了下头,眼神不禁扫过大街上走过的路人,眼中悲悯之色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