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真现在除了骂大街就是要搜寻一个能寄居的宿主。哪怕是个蝈蝈儿、树牛子、屎壳郎呢!
其实刚刚他一路过来时就曾看到了一个四仰八叉、刚刚翘了辫子不久的屎壳郎。只是他有些不认投,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心里也不禁赞了自己一句:“有志气!”
可是现在冯真好想驳过头再去找那只屎壳郎好吗!只是估计自己的元神现在已经坚持不到“刨”回去了,而且那只草坑儿里的屎壳郎尸体也未必还能找得到。
“都这会儿了,还特么挑肥拣瘦的!忘了死了啊你?!”冯真恨不得给自己来几个大耳刮子。
说什么都晚了,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挂了。自己还没有见到自己的生身父母,还没能花那个财主老爹的一分钱,还没能看一眼自己的白富美媳妇儿,没能在她的小脸蛋儿上掐特么一下,还没能……
“啊!死人!”冯真大叫一声,拨头就“刨”。
“不对!有死人是好事儿啊!我这不是正要找死尸当宿主寄居吗?!怎么元神快消散了,这元神的脑回路也变得秀逗了?!”冯真又调头一阵狗刨儿,费力巴拉的好不容易刨到了死尸跟前儿,趴在尸体上方,从头到脚仔细地审视起来……
这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衣着古意盎然,面黄肌瘦的,个子不高,长相平平……
嗯,看来是刚刚咽了气儿的,还没凉透,甚至都能感到这具身体正散发出最后那一点点的热乎气儿……
冯真打了个冷颤,元神赶忙钻入了那具年轻的尸体。
够悬的!再尼玛瞎嘚瑟可真就完犊子了!
冯真大呼一声“疼死我了!”
他上半身遽然坐起,又“哎呦”大叫一声,刚刚坐起的上半身向后重重摔倒,脑袋瓜儿重重磕在了地上,简直是头疼欲裂。
他这才发现,这尸体的两条腿骨都断了,后脑壳也骨裂了,还肿着一个大包,这大包里面一阵阵跳动着疼,疼得直钻心。五脏六腑也如同都移了位,疼得他直抽筋儿……
他不禁又怀念起了那只帅气的屎壳郎……
冯真感到这年轻人的尸体……不对,现在可以说是自己了。他感到自己现在奄奄一息,可能再呼出一口气儿,就会“哏喽”一声咽了气儿。
现在后悔可也来不及了,这点儿生命力根本就不够再玩儿一次元神出窍的!
“命该如此!就躺这儿等死吧!这回可以玩儿一把阴魂出窍了!也许灵魂出壳,投胎转世,变成一只屎壳郎也未可知……这不多此一举吗?!”
冯真正胡思乱想,迷迷糊糊的时候,感到有人来到了身边,正俯下身子端详着自己。
他嗅闻到一股浓烈的胭脂水粉香气,精神不禁为之一振。想睁开眼看,可是眼皮发沉,如有千钧,努力睁却也只睁得半条儿细缝,朦朦胧胧地看到一个花花绿绿的女子倩影……
深山老林,月黑风高,哪来的大美女?管不了这么多了,书里都是英雄救美人儿,这回轮也该轮到美人儿救一回英雄了!总是一个桥段不嫌无聊吗?!
“嗷儿——”冯真突然一声惨叫。
原来是这美人儿照着他的大腿踢了一脚。正踢到他断骨处。
“还没断气儿啊!”那美人儿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可是这句话听在冯真的耳朵里,却令他不由得暗叫一声苦,不知高低!
你道是为何?
这声音尖声细嗓,嗲里嗲气,不是那狐妖又是谁来?!
我这命咋这么衰呢?!我玩儿点儿啥不好?干嘛非听了那老杂毛儿的怂恿,玩儿什么元神出窍!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一件事,在你进去之前,一定要先想想能不能出来……我这是应该在出来之前先想想还能不能进去啊!惨啊……
冯真这会儿也豁出去了,反正也是无计可施了,这一百多斤儿、外搭一个元神都落你手里了,你就看着办吧!要杀要剐,大爷算不算好汉都要皱一皱眉头……
冯真心里一放松,整个儿人便昏睡了过去。无论是这具身体还是这个元神都被折腾得够呛了,强弩之末,就算前边是刀山火海,也得先睡一觉再说了。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吧!呼——呼哈——呼噜噜哈——
“我去!这货还真睡着了!”狐妖小姐姐一边在给冯真抹着黑狱断续膏一边咒骂一声:“擦!心够大的!”
狐妖小姐姐个子矮小,但是身材却生得十分匀称,模样娇滴滴的,大眼睛顾盼生辉,长长的睫毛一眨,又萌又迷人。
纤纤玉指在药瓶里一挑就挑起一撮黑色软膏,轻柔均匀地抹在了这少年的伤处。
片刻间,这少年的伤处就都涂抹上了黑色药膏,狐妖小姐姐把药瓶收入怀中,开始围着这躺在地上的少年绕圈儿奔跑,嘴里念念有词:“契克恰克咚布咚不冻……”
冯真也没听到这狐妖前面叨咕的都是些啥。他再次悠悠醒转之时,只似乎隐约听到一句什么什么菠萝蜜、枣花蜜神马的,然后就是看到一双大大的剪水双瞳瞪视着自己,耳畔响起了那个他死都不会忘记的细声尖嗓:“活过来了?”
冯真下意识地紧闭双眼,“没呢!”
“咯咯咯……没活过来还能说话?!诈尸呢?”
“……”这回学乖了,闭目不语。
可是好像已经迟了。冯真感到耳朵一疼,那小狐狸正揪着自己的耳朵使劲儿拧。
“松手!”冯真怒斥。
“就不松手!咋地?!”
冯真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放不出什么狠话,只得恶狠狠地看着这“小狐八蛋”,心里已经在问候她的列祖列宗了。
“你瞅啥?!”狐妖柳眉倒竖,恶狠狠地问。
“瞅你咋地?!”冯真脱口而出。平日里说惯了的这句话刚一出口,他就自知不对……
“啪!”冯真脸上挨了清脆的一巴掌。虽然力道不太大,但是也足以把他打清醒了——眼下我可惹不起这“小狐八蛋”!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
冯真一抹脸儿,满脸堆笑,“小姐姐,小姐姐!俺瞅你真是太漂亮了!整个儿南赡部洲就找不出比你更美的了,南赡部洲小姐选美你能拿冠军……”
“啪!”冯真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小狐妖柳眉倒竖,怒气冲冲地叫骂:“擦!你敢讽刺我?!南赡部洲的女人都长得出了名的丑!跟东胜神洲和北俱芦洲的女人都没法儿比,更别说跟咱们西牛贺洲的比了,就算是给咱们西牛贺洲的女人提鞋都不配!本大小姐就是当选四大部洲的选美冠军也绰绰有余好吗……”
“四大部洲选美冠军?西牛贺洲?我……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