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带我去哪儿？”
小小的顾江云紧紧的攀在男子的身上，脚下是或明或暗的万家灯火。
“叫我叶九卿。”
男子停下，定定的看进顾江云的眼里，脚下宽大的映月扇呼扇呼扇的，上面的人却是很安稳。
“叶九卿？”
“嗯……很熟悉的名字，也很好听！”
顾江云的眼睛笑的眯了起来。
“是的，很好听。”
叶九卿拢了拢怀里的顾江云，下巴靠在她的颈窝蹭了蹭。
“诶，你怎么了？”
明显感觉到带着她在天上飞的叶九卿心情不好，于是也闷着声音问道。
“没事，不会把你掉下去的。”
“诶，你之前……是不是认识我？”
顾江云终于还是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自从今天遇到这个传说中的大魔头的时候，她就从他的眼睛看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有眷恋、有依赖还有希望和隐忍……
她不懂，刚刚才交换了彼此名字的人，眼神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还是……其中有什么故事，和她的故事。
“你猜啊。”
叹了口气，叶九卿放下了怀里的顾江云。
“映月很乖的，它不会把你掉下去的。”
“你不是饿了吗？”
“走！大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好！今天我俩就喝他一壶好酒！”
一听到吃的，顾江云原本沉默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倒映着漫天星河。
皎月明，繁星稀，清风拂过没有散开的云朵，一切都是如此静谧安详。
映月载着两人飞向依旧繁闹的集市。
“掌柜的，上一桌肉！”
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腰间别着一把光滑的木剑，着一身粉色的衣衫翩跹而至，身旁还跟着一个散着头发，带着面具气势斐然的男子。
“好嘞！二位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麻溜的摘下肩膀上洁白的抹布，擦了擦就近本就锃亮的桌子，满脸堆着笑招呼着两位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客人。
“二位客观先请坐，喝上一壶本店特有的香茶，消食又强身，一桌好菜马上就来！”
店小二一边说着背得滚瓜烂熟的客套话，一边给顾江云两人倒上了两盏清香的热茶，然后不加停留的走开了。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一般有钱人都不会被想要过多的打扰，不然会适得其反。
酒足饭饱，人已微醺，顾江云一手支着脑袋，眼神朦胧的透过窗格看着人影渐疏的街道，不自觉的眼泪竟然流了下来。
“小云云……”
叶九卿见此，伸手想要为她擦掉眼泪，却被躲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很悲伤，眼泪会不自觉的留下来，即使我一点都不难过，就好像……身体里有两个我一样。”
顾江云低下头，想要擦干眼泪，却越擦越多，所以干脆不擦了任它流。
“……”
叶九卿握住骨瓷酒杯的手指几不可见的微微颤动了一下，复而抬手饮尽杯中清冽的酒。
当年……到底是对是错……
叶九卿翻涌着风暴的墨色眼瞳看着一边泪流满面，一边为自己倒果酒的顾江云。
“嗯？看我干嘛？”
“我脸上有东西吗？”
顾江云抬头看见叶九卿一直在看自己，于是抬手擦了擦红扑扑的脸。
“没事，我困了，我们走吧。”
收起万千思绪，在桌子上放了个沉甸甸的银锭子，拉起顾江云的手，走出了即将打烊的酒馆。
错又如何？
他不惧，最多他还回去。
但是他不能没有眼中那唯一一模明艳的光。
叶九卿放开了握着顾江云的手，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
“走吧！做映月回去。”
叶九卿一把抱起只有他一半高的顾江云，脚尖踏地衣角蹁跹飞身至半空，画着水墨山水的映月如一道流光飞至叶九卿脚下打开，如月光般微凉柔和的光笼罩着两人，皓月繁星为陪衬，点点昏黄灯火为点缀，远处看去竟真如绝世佳偶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