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扎,你太不够意思了吧!”野战军营地里,一个穿着链甲的军官跳着脚就冲普热梅斯瓦夫叫,“你带着那么多人去冲阵,我却只能带着一千多新兵蛋子打埋伏,太不够意思了!”
普热梅斯瓦夫呢,他坐在帐篷里的桌子前,啃着一个苹果,不说话。
“喂,老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那个军官嚷道。
普热梅斯瓦夫依然沉默着,良久,他才把苹果扔了,说道:“老扬,你知道吗,我的副官帕梅拉·克里汀斯卡失踪了,我只接到了他的一千骑兵,他的部下卡兹佩尔·耶哲维奇和奥格拉·纳萨尔少尉,可他们两人也讲不出帕梅拉是怎么失踪的。”
扬·利特克一听就笑了:“呵,想不到一直以来你那么坑他,今天他一失踪你倒是关心上了。”
普热梅斯瓦夫瞥了扬一眼:“切,你以为我关注的是谁啊?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一个能在千人骑兵队里去上将之首如探囊取物的家伙,我现在就怕他会去把侯爵大人砍了。”
好吧,上尉说的究竟是咋回事呢?让我们把时间倒退几个小时,把视线挪到帕梅拉那里看一看吧。
“再跑就能穿越到卡拉迪亚了!”帕梅拉气喘吁吁道,“怎么还没有援兵来?”
卡咨佩尔也喘着粗气说:“大人,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帕梅拉回头看了看身后千米开外同样气喘吁吁的俄国人:“别说了,我们再跑一阵,如果到了扎莫什耶还没有援兵,我们就全速撤走,斯摩棱斯克好了,T M D这帮人都太危险,咱们玩不过他们!”
奥格拉忽然踩着马镫站了起来,远远眺望了一下前方。又坐下来叹息了一身说:“副官大人,扎莫什耶到了!还是没有援军!”
帕梅拉好像突然被谁抽了一鞭子,在马上哆嗦了一下,很哀伤道:“那……好吧,我们不玩了,回城里去,特么老子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说完,帕梅拉愤恨地拨转马头,转道向正北,马鞭刚扬了起来,忽然又停在了半空中。
帕梅拉一停,整个披甲哥萨克骑兵队伍就跟着停了下来,身后的追兵跟着就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嚎叫,嗷嗷地接近。
“怎么了,大人!”奥格拉有些紧张地看看扑过来的龙骑兵,“他们马上追上来了!”
帕梅拉脸上的疤痕抽搐了一下,“特么老子就再相信一次爱情好了!”说完,又猛地回转马头,继续向西狂奔起来,整个骑兵队跟着又动了起来。
但这么一停,两者之间的距离就拉近了,先头的龙骑兵和最后的波兰骑兵之间,也不过就剩下了两三百米的距离。
“卡兹佩尔,你小子别紧张,别像以前那样,还没打就怂了,咱们这次可不只是在替自己打仗,咱们是在替整个波兰,替咱们的的几百万同胞打仗,拿出点骨气来!”帕梅拉一边说,一边手脚不停地摘下弓袋里的复合弓,又顺手摸了摸右边马鞍上挂着的三袋箭,“咱们都是共和国的好男儿,谁也不能放任沙俄蛮子去蹂躏我们的同胞,现在都拿出看家的本事来吧!”
说着,帕梅拉忽然身子一倾,胯下的马同时一个漂亮的左旋,就朝左边横跑了起来。
整个队伍,齐刷刷低低地吼了一声,都跟着帕梅拉的左旋打横了方向,整齐得好像一个人。
接着,上千哥萨克骑兵统一偏过身子,利用这瞬间重心偏转时腰身的力量,把手中的骑弓拉得满满。
箭矢飞上天空如同风吹过麦穗的声音,之后才是连片“嘣嘣”的松弦声。
起初,沙俄的骑兵们只看见眼前那些懦弱的骑手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有决战的打算,一个个的战意就高昂了起来,再之后看到他们又接着逃命,心里都是说不出的鄙视,这回看到他们突然齐刷刷打横方向,不要说普通的士兵,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在这一瞬间也想不到其他的方向去。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时间,上千只箭矢飞上了空中,化作一片黑云,跟着急扑而下,追击的龙骑兵们猝不及防,一头撞进了这片“吱吱”叫着的箭雨中。
除了那五百手枪骑兵外,两千五百的龙骑兵根本没有盔甲防护,再加上轻敌大意,第一时间,深入箭雨中的骑手们居然被射得人仰马翻。
等到他们从起初的打击中清醒过来,摘下背上的火枪要反击时,已经有上百名倒霉的龙骑兵被箭雨射落马下,浑身钉满箭矢,如同刺猬。
帕梅拉射完这一批齐射,带着骑兵发挥反应速度的优势,继续向对方的侧翼席卷包抄而去,待到运动出了数十米,他再一次引弓,朝上空射出了一次齐射,在略显混乱的骑手的骑阵中再度掀起了一片涟漪。
但这次的效果却没有第一次那么明显了,数十人落马的同时,骑阵的后半段反应了过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来:“第二骑兵中队,跟我来,左侧包抄!”
骑阵后半段,至少一半的骑手从主阵中分离出来,朝左侧包抄过去,在奔驰的途中就自动形成了一个偃月阵,宛如剑走偏锋,从左侧朝波兰骑兵夹击过去。另一方面的手枪骑兵则拿起火器从正面冲了上去。
帕梅拉一拉缰绳,队伍又向左偏了几十度,似乎是想从这只分出来的骑兵队左侧包抄过去,但对方也不依不饶地运动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平行的队伍。
另一半的龙骑兵也跟着从背后挤了上来,眼看就要以钳形夹角把帕梅拉夹在中间。
帕梅拉突然怒吼了一声:“弟兄们,让他们看看我们的真本领!”话音未落,帕梅拉忽然向右一扯缰绳,战马的马蹄铲出一片灰土,身子却箭一般朝右窜了出去。
整个骑兵队整齐得就好像一个人,齐刷刷向右折转过去。
骑射手就应该形成不停左转的逆时针环形阵。这是鞑靼人带给欧洲人人的认识,只有这样,才能发挥骑手的弓术,给被围在环形阵中的敌人以毁灭性的打击。如果向右转了,那是在使用马刀或骑枪的时候,那时候的骑射手实际上已经是被逼到了很狼狈的境地,他薄弱的布甲和轻短兵器并不适合肉搏。
这是铁规,铁规是不允许被打破的,凡是打破铁规的人,都是战场的新手。
或者是天才!
就在俄国人一脸不解的时刻,帕梅拉忽然把骑弓交到了右手上,然后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平端起骑弓,向着右侧蜂拥而来的龙骑兵们拉开了弓弦。
双方是迎面而来,彼此的距离在每一个眨眼的时间里都在不停减少。
帕梅拉毫不犹豫地就射出了手中的箭,箭矢经历一个较为平缓的上扬弧角之后,自斜上而下,狠狠扎进了迎上来的骑手们的身体。
之后是如同风吹麦浪般的齐射,许多箭矢毫无阻碍的射进了骑手没有防护的肉体上,还有更多的则直接钉在他们胯下战马的脑门上。
人仰马翻!
齐射结束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一个波兰骑兵绕过这只骑队面前的时候,人仰马翻的这个骑手,乱成了一团,甚至不少骑手被射倒的战马抛了出去,紧接着被从左侧包抄过来的同伴的马蹄踩成肉泥,之后更多从混乱中侥幸冲出来的骑手,一头撞在他们左侧手枪骑兵同伴的马队里,一瞬间两只马队绞在了一起。
完美的逆袭!
至于剩下的那点手枪骑兵......呵呵。
帕梅拉咆哮着,撒开四蹄朝前方飞驰起来。每一个骑手都咆哮着,架起骑枪向剩下的那三百多骑兵冲刺了起来。
三十分钟后,波兰骑兵队以不到三百人的伤亡解决掉了三千沙俄骑兵。卡兹佩尔气喘吁吁的把沾血的刀插回了鞘,对如释重负的帕梅拉说道:“大人......我,我这将近二十年来......头一次,那么,潇洒过......”
帕梅拉没理他,喘着粗气看着已经结束的战场,横七竖八地躺的全是人和马,就剩下一个浑身闪着金属光泽的人站在那里......唉,那个人是谁?
帕梅拉一磕马肚子靠近了那个人,一边手里还拿着马刀。他看到眼前这个高大的人此时带着一个铁面具,身上都是增光瓦亮的厚重盔甲,在他身后背着的是一把双手大剑和两杆小号的炮筒,腰间还有一把斧子。现在眼前这个人给帕梅拉的感觉是——非常危险!
帕梅拉还没开口,那个人先说话了,那声音听起来像刮锅底一样粗砺:“跑了半天的路,也累了吧?”
帕梅拉呆愣愣的,差点就回话了。
“那么歇会吧,去看看除了战争以外的东西。”话音刚落,眼前这个人一闪身便不见了,紧接着帕梅拉感觉自己的后颈上挨了一下便眼前一黑......
“帕梅拉·克里斯汀卡副官吗?很好,让我沃尔科夫来领教一下是什么让沙皇陛下选中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