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斯摩棱斯克。
现在已经十七世纪了,基本上城堡和大城市的界限已经不很明确了,区别也就是大小和经济能力罢了,毕竟现在即使是在一座军事防御用的城堡里,里面也已经具备了基本的市场的场所。
但这并不意味着两者之间并没有区别,大城市对于国家的经济作用远超于城堡,所以仅有少数城堡的经济和生产能够赶上一般大城的同时,又拥有卓绝的防御能力,比如——斯摩棱斯克。
17年前,当波兰现任的混蛋国王卡齐米日展现出他非凡的军事才能,率军攻下斯摩棱斯克时,这座城堡的人口已经从八万锐减至八千,波兰王军留下了五千军队以及现任的斯摩棱斯克领主、现波兰-立陶宛联邦共和国东方军总指挥、共和国伯爵费奥多·奥布霍维奇将军镇守这里,以保住这座威胁到莫斯科的跳板,虽然他们并没有真正保住这里的意思。而在十七年前,费奥多也不过是一个刚入伍的贵族罢了。
但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这位贵族修好城堡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开宴会,而是立刻广纳流民、扩充新兵并开放了封锁多年的市场,还有大力搞好基建。另一方面,与其它城市的苛捐杂税不同,费奥多·奥布霍维奇颁布了临时规定,要求所有斯摩棱斯克市民在十年内每年必须至少有一个半月个月为国家建设作出贡献、有两个月时间进行军事训练,每一个新成年男子都要服兵役一年。并且开放金库和粮库,为农户进行补贴,军人与农人一起垦田,军人收获的粮食全部上交,而农民的收获只需上缴四分之一。尽管如此,对于农民种田的积极性可能还不够,于是费奥多顺带手免了粮食税,允许粮食外售。
两年后,斯摩棱斯克经济便恢复并发展之战前的百分之二百,民用建设以基本恢复。
当然仅仅是经济和基建的恢复当然不够,斯摩棱斯克是一座重要的军事要塞,不是经济区,仅仅是发展经济是明显不够的,于是费奥多将军又陆续签订了《关于社会治安的综合治理方案》、《关于依法服兵役的强制规定》、《反外敌渗透的专案城管大队以及秘密查水表行动组的成立》和《反官员(和谐)腐败,反行贿受贿行为方针》等文案。于是不出半年,城内的黑社会、扒手强盗、摆摊小贩、乱停马匹的人以基本清除,军队力量大增,并且迄今已干预并解决了三十余起来自于沙俄的密谋侧反和煽动事件,打击了五十余次来自哥萨克人的小规模入侵,甚至是将军部下的轻骑兵几次打到了勒热夫要塞城下四处掠夺了一番,原本蛮横无比的俄国人也只能不软不硬的严正交涉,强烈抗议几句(此处@外卖部)。斯摩棱斯克做起一座强大的军事要塞和边境难得的经济较为发达的城堡的同时,也成为了沙皇阿列克谢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一切费奥多将军居功至伟。
伴随着繁荣而来的的是数以万计的工匠,数以百计的商队,每天吞吐价值超过上百万泰勒的货物。按照费奥多在斯摩棱斯克明面上规定的十抽一的贸易税,仅一天就能抽取数十余万泰勒的税收,它们将全部用于支付军费和基建。但在实际操作中,这一税收在征收的时候往往达到了十抽三或十抽四,而在上缴时,它们又都变成百抽五或百抽三,其余的部分往往在税吏茫然无辜的表情中不翼而飞。
比如说现在我面前的这个税官。
“我说了很多遍了,你们涉嫌走私面包、亚麻布衣服和袜子!”那个税官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子,很傲慢地低头看着我们说。
“面包?”费里奇的眼睛通红地,似乎随时准备上去拼命,他恶狠狠地盯了那个税官一眼,伸手抓起包裹里的面包,三下两下啃干净了:“现在我们没有走私面包了吧!”
税官看了看费里奇,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面包屑:“你是在威胁我吗?还是说,你们想成为奴贩的新货物?”
费里奇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去摸屁股后头的那把斧子,却被雷奥哈德一把摁住了手。
这里是斯摩棱斯克的城门口,就我们目光所及的地方,就有至少两百以上的城门卫兵,如果在这里闹出什么动静,里面屯驻的最多可以达到四万的精锐正规军就会一涌而出,到时候不要说是我们几个人,就算是整个一整个军团的人来都不会有人能够幸免。
我走上前去,从怀里摸出一个装满泰勒的口袋,微笑着塞进税官的衣襟里。
“不好意思啊,我的这个小兄弟不懂事,您多担待。”我笑着说,“不瞒您说,我们兄弟几个其实是来投奔亲戚的,那几个面包啊什么的真的是我们路上准备的干粮,至于那些衣服和袜子,都是我们随身携带换洗的,您大人有大量,目光如炬认真负责忠于职守人民卫士,自然是明察秋毫的了。”
税官捏了捏怀里那个口袋,皱着眉头说:“这么点……咳咳,这么多的衣服,还说不是走私?你们都平均每人一件了!你知道现在的亚麻布衣服供不应求么?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们从事走私,收起你的侥幸心理,跟我走一趟……”
我又掏出一个更大的装满银币的口袋,塞进税官的衣襟里。
“那什么……你们是哪里人?”税官捏了捏怀里的口袋,眉头跳了跳。
我忙说:“我们是从扎莫什耶来的,刚太平几天,不容易啊。”
税官马上很赞同地点点头:“原来是扎莫什耶的同胞啊,难怪,难怪,是来投奔亲戚的吧,怎么只带这点换洗衣服?会不会不够?你不要看现在是春天,其实还是有冷的时候的,好了不费话了,待会儿着凉了。你们快进去吧,城里有不少成衣铺子,去一人置办些行头吧。”
说完,税官笑咪咪地让开了条路,雷奥哈德马上很聪明地赔笑着点点头,赶着马车进去了。
挺好,我上次来还给了三百多泰勒,这次就给了二百,这家伙大概是新来的,呵呵。
不过说起来,我不是第一次来斯摩棱斯克了,但每一次我看到这里繁华热闹的街道和熙熙搡搡的人群总是禁不住想赞叹一番。除了雷奥,其他人因为没进过城,都像一群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对什么都新鲜,拽着我问这问那。最后我实在不耐烦了让他们所有问题一律问雷奥时,看到那个神气的小子的头瞬间大了两圈,不禁心里一阵暗爽。
不过我们也没有时间墨迹,我马上把费里奇叫过来:“费里奇呀,你拿着这五十泰勒带着兄弟们去那个叫‘今生今世’的酒馆(好 low的名字),问问旅行者哪里有医生。还有这一百泰勒,当作他医好拉米昂的报酬。注意礼貌。”费里奇傻乎乎的点了点头。
我又转身对雷奥说道:“你带着一个人,把咱们车上不用的东西都都卖了,马也是,然后买点正规的军火,不然咱们这队伍简直和难民似的。这是一百泰勒。”雷奥哈德接过了钱,眨着他蓝色的聪明的大眼睛问我:“文森特啊,我们都去办事了,你干啥去啊?”
“我吗?”我笑了笑,“既然都来到了斯摩棱斯克,那当然要见见这里的领主费奥多将军了,我都一年没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