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宫中正在广纳宫女,接管这差事的魏公公与我有些私交,若你执意入宫为爹娘报仇,我帮你便是了。”
一时间脑海中思绪万千,过了许久,江止戈拿起腰间的那柄佩剑缓缓擦拭,接着抬头瞧着宋云漪淡淡开口道。
“不必了,漪儿多谢江大人好意,只是这是家事,实在不宜将江大人牵扯进来。”
宋云漪听得江止戈所言,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这世间多得是锦上添花之人,可对落魄之人来说,雪中送炭才更加难能可贵。
从前她还是那个天真无忧的富家千金,若是有人对自己表白,宋云漪或许会略带防备地认为此人别有用心,只是如今南阳王府一夜之间被烧为废墟,万贯家财毁于一旦,王府虚名更是不复存在。
因此,此刻江止戈的心意,对宋云漪来说,是弥足珍贵的。
只是她如今身负家仇,往后她要过的,是根本看不到未来的日子,她不能够也不愿意让江止戈对自己抱有情感之类的幻想。
“你先别急着拒绝,也不要觉得这是份负担,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总归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若你此时拒绝我,我敢断言,没有我相助,你往后的复仇之路,将会走的及其艰难。”
江止戈心里清楚宋云漪如今的心思,也并不急在这一时非要问个结果,他如今只是单纯地想要教给她后宫一些简单的生存技巧。
毕竟,能在后宫生存下来的人,没有些手段是不行的。
“你可知后宫如今的形势为何?若是你此番进宫贸然行动,招惹到后宫诸位娘娘,便是你有一万条性命,也不够你活着报仇的。”
江止戈并非吓唬她,他深知宋云漪的性子,遇事极易莽撞,爱计较是非对错。后宫中,向来都是谁权势滔天谁说了算,谁手段高明谁活得长久。
“我……”
宋云漪被江止戈一连串的追问逼得说不出话来,她原先本没有具体地谋划,只一心想着要进宫争宠得到权势替爹娘报仇,此番听江止戈如是说,说不怕是假的,只不过故作镇定罢了。
“咱们皇上年少有为,二十二岁便即位,励精图治,勤政爱民,一心扑在江山社稷上,因此后宫中现下也无多少妃嫔。”
江止戈缓缓开口,将后宫的形势简明扼要地描述给宋云漪,一说起卫国皇帝卫勉,脸上忍不住带着一丝骄傲自豪。
“如今后宫之中最得宠的莫过于与皇上一同长大的蕊妃娘娘,那蕊妃娘娘表面柔情似水蜜糖一般的性子,背地里却是手段恶毒,仗着父亲位高权重,在后宫中肆虐横行,众人皆敢怒不敢言。其父许颍原是太子太保,因少时辅佐皇上有功,现下被封为颍国公,手里虽无实权,可却是朝廷拥护者最多之人,轻易动弹不得。”
“尊贵仅次于蕊妃娘娘的,便是护国大将军柳得书之女柳若絮,也就是柳妃娘娘,那柳妃娘娘倒是个好相与的,后宫诸人皆传她不爱皇上爱诗书。人都说将门虎子,偏那柳妃娘娘,自进宫以来,便整日抱着书本吟诗作对,丝毫不将皇上恩宠放在心上。”
“再然后便是宛答应,曦常在,惠贵人之类的低位分小主,这些倒不足为惧。只是你万万要清楚后宫之中的禁忌存在,也就是咱们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如何了,难不成她善妒是个醋坛子,谁得宠便要明里暗里陷害不成?”
听江止戈说了半晌,宋云漪觉着,后宫原也没那么可怕,左右不过两位娘娘多奉承巴结,害怕讨不到好处吗?
“皇后娘娘自然不会做那等下贱之事,只你要清楚,在后宫中,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提起皇后娘娘的名号,那霜华宫是皇后娘娘如今的居所,你若无要紧事,也只管离得远远地,免得惹祸上身。”
江止戈说话点到为止,后宫秘史众多,更有胡编乱造以假乱真之事,他一介外臣,一时也说不明白,只尽力避免,不要上好奇心作祟,不要上赶着去接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