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带着惊儿回到南阳城,一路走来见大街上人烟稀少,估计又是一场大战过后。
两人来到帅府大门前,见黄英姐姐迎了出来,惊儿亲热地向前:“姐姐,黄英姐姐。”
黄英脸上充满了欣慰,拉着惊儿的手:“还是如风有办法,把你带回来了。”
“那可是周统帅的命令,不能违抗的,不带她回来,我如风也别想回南阳了!”后面传来如风幽默的笑声。
“如风,辛苦了,进去坐。”黄英拉着他俩进了帅府:“云开出去了,估计去义和堂看伤员了,昨天刚一仗下来,惊险无比的。哦,惊儿回来就好,艳儿也回了老家,大家都可放心了。”黄英开心地笑着。
如风把这段时间的经过,向黄英娓娓道了一遍,当然经过如风的描述更加生动有趣,三人高兴地聊了半天。
晚饭后,天色已晚,惊儿都不见师傅哥哥来找她。在房里一个人坐不住,出去走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云开房门口,见里面灯亮着,便走到其窗边。惊儿心中不安,师傅哥哥肯定生气了,见我回来也不来找我,站那不敢进去,不知如何是好?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是黄姐姐的声音:
“惊儿平安到家,你怎么不去看看她?”云开没响,黄英又道:“惊儿年纪还小,你说她几句不就好了,你这样生闷气不好吧?”
惊儿心想黄姐姐真好,对师傅哥哥那么温柔体贴。
“云开,云开,别生气了。”
“黄英,有你真好,每次心情不好都有你陪着我。”屋里静了会儿,只听得云开大声说了一句:“她在外面做这些危险的事,就不怕我担心吗?”听去师傅哥哥很火。
黄英安慰着:“她还不是为了你吗?她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做事欠周。我知道,她不在南阳的这些日子里,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你看你这几仗下来次次受伤,你这样别人看着多伤心,大家都在担心你呀!”
“黄英,我也只有在你面前发发牢骚,舍不得当面骂她。没事的,你回去休息吧!”云开关心地看着黄英。
黄英看着气消了一半的云开笑笑,转身走了。耳后又传来云开的声音:
“黄英,如风对你深情厚爱,你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我云开这辈子欠你太多。”云开的话优柔,对黄英也是关怀备至。
黄英停下脚步,并未回身:“云开,我知道的,你别那么说,如风风骨如你,我会考虑的。对于你我心甘情愿,这么多次生死相伴,你还不相信我吗?”黄英不愧为女侠,柔情万丈。
黄英出得门来见惊儿站在门边温和地道:
“惊儿都听到了吧?进去让他发发火没事的。”黄英走了,
惊儿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姐姐。”
惊儿看着黄英远去,推门进了云开房里,见师傅哥哥背对着自己,坐着自顾喝茶,双眼不离墙上的那幅画。
惊儿走上去,看着那自己非常想念的师傅哥哥,那个铮铮铁骨的柔情男子。这三年来的沙场征战,师傅哥哥的背影略显沧桑,自己曾在这个背上趴着多温情,自己在这个男子的背上趴着慢慢长大,惊儿已泪眼蒙胧,冲上前去趴在他的背上,一双玉手搂着他的脖子。曾经无数次地趴着,今天却觉得无比的温暖。惊儿的泪水已大颗大颗地往下滑,真想这个背永远都属于自己。
云开见惊儿趴在自己的背上哭得梨花带雨,自顾喝着茶,安静地看着那幅画,轻声道:“回来就好。”
深情的温柔的声音,惊儿控制不住自己,抱着师傅哥哥哭泣不止。云开没动,任由惊儿这样趴在自己背上,让她尽情地哭泣,让她哭吧!哭痛快了就好,自己已好久没见她笑了。
那个弯弯的月亮挂在树梢,好像也懂人意地躲进了云端。
一大早,惊儿就听得师傅哥哥在外面喊:“惊儿,今天带你出去玩!”
惊儿开门见兴冲冲地云开站那,开心地问:“师傅哥哥,今天不忙吗?”
云开扬扬眉,左边闪出来个黄姐姐微笑着:“不忙,都有空。”
惊儿惊喜地叫:“黄姐姐,到哪玩?如风。”伸手把躲在后面的如风拉出来。
如风嬉笑:“难道你没空?”
四人哈哈大笑,惊儿站在门边没动,正经道:“黄姐姐,师傅哥哥哪里是不忙,是伤没养好吧?”
黄英看着惊儿止住笑,露为难之色。云开沉下脸来,一手拉着如风,另一手拉着黄英朝外面走去,假装生气:“不解风情。”
惊儿见师傅哥哥硬拉着他俩出去,见俩人脸上那种似笑非笑,左右为难的表情,忍不住咯咯脆笑:
“来了,来了,我也要去……”
惊儿蹦跳着跟了上去。
四人在郊外玩了半天,坐在护城河堤上,黄英欢喜:“今天就光听到惊儿的脆笑声伴随着我们,真开心!”黄英也难得如此放松。
如风正兴致勃勃:“记得与惊儿在苏州……”
“停,停。”
云开挥手制止了如风,三人被云开打断了兴致,纳闷地看着他,云开一本正经数落着:“一个早上,这只耳朵就听到如风喊在苏州与惊儿怎样怎样,另一只耳朵一直听到惊儿说和如风一起怎样怎样,我看你们俩很投缘哎!”
黄英也起哄:“是啊是啊,一早上就听得他俩叽叽喳喳的,我都插不上话,”
云开见如风和惊儿被自己说得不好意思。接着道:“你俩这么投缘,倒像一家人,你——”云开指着如风:“叫如风,你——”又指着惊儿:“叫如雨。”
如风高兴地叫着:“好啊!如雨如雨。我多了个妹妹……”
“等等。”
惊儿好奇地打断如风的话,疑问地看着云开:“为啥叫如雨啊?”
云开定了定神,幽幽地道:“你不是爱哭嘛!”
一言既出,黄英如风笑弯了腰,黄英笑得趴在一脸无辜的惊儿肩上抬不起头来。
惊儿瞪着那双美目娇嗔:“师傅哥哥……”张着小嘴不知所措,惊讶地看着一脸坏笑的云开。
如风大笑:“对,对,跟她一起都是开开心心的样子,只要一提到周大哥她就眼泪汪汪的。如雨,如雨,这名字起得好!”
惊儿也忍不住娇笑。
在河边大家一起有说有笑的别说有多开心。此时,在他们不远处走过去两个士兵,见他们笑得如此开心,其中一个士兵好奇:
“原来统帅也会笑啊?”
另一个答道:“那当然,你还真当他是门神啊?”
两人边说边走远了。
如风转头去大喊:“谁那么大胆说统帅是门神啊?”
话音飞出老远,只见两士兵撒腿跑得不见了踪影,四人越发笑得合不拢嘴。
如风收住笑不解:“周大哥什么时候变门神了?”
云开直摇头,黄英边笑边说:“那是金兵给统帅的称号,说他总是凶巴巴地守着南阳城的城门。”
云开也止不住大笑,如风更是笑得前俯后仰。惊儿觉得今天真开心,原来,平时严肃的他们也会这么随性。
四人坐在小店里,惊儿给他们倒了茶:“你们坐着,我去点几个菜。”说着去了外厅。
惊儿点完菜回来刚要跨进门去,听得他们在说自己便收回了脚步。
黄英:“今天惊儿真开心。”
如风马上应道:“有如风在笑声常伴左右。”
三人开心地笑着,云开收住笑:“我要改变下自己,”神采奕奕继续道:“你们想想啊,惊儿出去走一趟,都是开开心心的,不管是那未曾谋面的柳杨,还是我们的如风,可一提到我就眼泪汪汪,我觉得应该是我不好,严肃,严厉。记得以前在水云山庄,惊儿都不怎么哭的,追究起来,是我不好。”
此时,惊儿走进来,站在桌边看着云开,泪水涟涟的就差掉下来了。
云开见她如此,假装生气皱眉凶道:“不许哭!”
惊儿含着泪水,朝着师傅哥哥摆了摆手:“我不……哭了。”
如风好像回过神来,坏笑:“难怪周大哥说惊儿以前不怎么哭的,原来……”如风低头忍着笑,拉过不解的黄英:“惊儿每次想哭时,都是被周大哥凶过去,吓得不敢哭的,我的如雨你真可怜!”
云开笑着拿起筷子去敲如风的头,如风笑着往后躲,黄英笑得花枝乱颤,惊儿被逗得哭笑不得。
云开笑着放下筷子,伸手去拭惊儿脸上的泪水,温情道:“你还真想大家叫你如雨啊?”
惊儿看着嬉笑的他们摇了摇头。
如风余兴未了:“以后我是要叫你如雨的,多亲切啊!”
四人在笑声中度过了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