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后,在周统帅带领下,成功围攻金营使其大乱阵脚。宋军气势热烈,斗志昂扬。估计此战过后,金军要修复多日,搞得金王完颜希心烦意乱。
云开一手拿着《杨家将实纪》,一手牵着惊儿刚巡营回来,云开赞道:“不愧为杨氏将门所著,战法神奇,布阵奇特。”
被牵着手的惊儿蹦蹦跳跳地走着,兴奋不已,要知道自己为了这本书,费了不少劲,现在对师傅哥哥如此有用,心中得意。
云开停下脚步皱眉:“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惊儿欣喜中忽见师傅哥哥怒她,僵住了那轻笑的脸,下意识地用手指捂着自己因嬉笑而上扬的嘴角,见师傅哥哥突然不高兴而停步,自己本能地朝后退去。
云开一脸怒意生气:“如果当时这本书可以拿出来的话,你还能站在我身边吗?”云开拿着书在惊儿面前指了指凶道:“万一你有个不测,我要这书何用?”云开气冲冲地拉着惊儿朝前走,想了想又凶道:“不许哭!”两人走了一段路,云开转头回来瞧。
惊儿见师傅哥哥纳闷的样子,用玉指搭在小嘴边轻声浅笑。真是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啊!含情脉脉百媚生,云开怒气全消。
惊儿娇羞地:“师傅哥哥,我喜欢你这样牵着我。”
云开一边向前走,一边轻声自语:“只要我还能,够得到你,定会牵着你。”
惊儿听得师傅哥哥的心声,心中既幸福又黯然。每次开战,将士们都不知自己冲得出去,还能否安全回来。惊儿免不了心中悲伤,看着前面走着的师傅哥哥,自己心中来了一句:“不许哭。”终于没让泪水滑下。
此时刚好碰上对面过来的徐将领,见云开一本正经的开玩笑道:“统帅又训徒儿啦?”
云开一脸坏笑:“哪舍得?”脚下却没停留片刻。
徐将领对着惊儿扬了扬眉,惊儿边走边调皮地对着徐将领嬉笑着眨了眨眼跟着走了,可爱之极?。徐将领笑着摇了摇头:“看把这小妮子得意的!”
长廊上一群将士围着聊天,徐将领:“听说欧阳丞相视察南阳军情,已来到南阳城,这个人可不简单呐!”
另一个将领接着道:“能文能武、雄才大略朝堂上可谓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啊!”
杨将领嗤之以鼻轻笑:“勾结金人可惜是个奸雄,他还有个独子,虽长得一表人才,却是个只知寻花问柳的公子哥。”
徐将领笑:“那欧阳飞跟我们战英是没法比了,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上。”
战英得意洋洋地嬉笑:“那还用说吗!”
哈哈哈……战英正嘻嘻哈哈地闹着,忽然眼前一亮,一只纤纤玉手托着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举到自己眼前。大家顺着这串葡萄看去,原来是调皮的惊儿扬着一脸的笑。
战英嘚瑟:“知道杨哥哥优秀,来拍马屁啦?”
惊儿脆声道:“你说呢?”
战英两眼盯着葡萄,嘴上赞美着:“这葡萄看看都香甜香甜的!”忽而又正经道:“惊儿呀,你是不是看上我啦?对我这么好。”
哈哈哈……在众将领的一片笑声中。
惊儿面红耳赤,又羞又急,用那只托着葡萄的手推开战英:“谁说是给你的?让让,我要借过。”
大家各自向后退了半步,又是一阵哄笑。
惊儿从他们中间穿过,径直朝前走去,战英一脸讨好地跟上:“惊儿别生气嘛?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惊儿忽然转回身,手连连摆着:“不要听,不要听,师傅哥哥说世上没有鬼的,你吓唬人。”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惊慌。
战英不依不饶,脸上摆出一副惊恐的神色自顾说道:“话说在那没有月色的夜晚,乌云密布,闪电忽明忽暗,在那破败的古庙里……”
只见惊儿花容失色“啊”的一声尖叫,扭头便跑。
战英嬉闹着追上去:“不然把葡萄给我?”
“我不给。”
“那就听我讲故事。”
“不要听,你别追我……”
俩人一个逃一个追,不过一会便拐过长廊尽头不见了身影,只是传来断断续续的吵闹声、嬉笑声不绝于耳。
此时长廊上的几位将领却看得不知所以然,其中一个将领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
“这战英要讲的是个什么故事啊?把惊儿姑娘吓成这样。”
徐将领忽然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这小妮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战英讲鬼故事。”
“啊?原来是……”哈哈哈……
惊儿一早在花间看书,觉着今晨的帅府中特忙碌,而且井井有条。平时师傅哥哥不准自己参与战事,只是带着惊儿巡城或是巡营,惊儿也不多过问,凡是师傅哥哥不准的,她都不去碰。
今天惊儿觉得特奇怪,来到西厢将领们的住处,站在窗外朝里看,见没人正要开口叫:“徐……”
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转身见是杨将领。“找谁?统帅与黄将领出去了。”
惊儿眼波一转:“不找我师傅哥哥,我只是奇怪今天黄帅府特别忙,不会又要开战了吧?”
只见杨战英凑到惊儿耳边轻声道:“今天欧阳丞相要来帅府,小心别乱跑,被你师傅骂噢?”
惊儿见他一脸的坏笑,辩了一句:“我师傅哥哥才不会骂我呢!”看了战英一眼得意地转身走了。
只听得战英在身后凶巴巴的喊了一句:“不许哭。”
惊儿转回身止不住抿嘴笑,见杨战英模仿着云开的严肃样在凶自己,惊儿用手指着他:“别走。”便冲了上去,杨战英见惊儿朝自己冲过来,大笑着跑开了,惊儿跑了两步停下,止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晌午时分,帅府大厅内。
黄元帅:“今欧阳丞相亲临府邸,实感荣幸,是否有所不周处,望欧阳丞相海涵。”
对面坐着欧阳易,此人看去就是精明老到,城府深不可测,环顾四周清了清嗓子:“此次巡南阳城,见民心稳定,心中甚安。军中士气昂然,这都是黄元帅的功劳啊!”
欧阳易说完朝着周云开看了一眼,询问:“黄元帅,这位英姿将帅想必就是周云开周统帅吧?”
黄元帅忙起身,周云开也起身,元帅:“这就是守护我南阳万千百姓的周统帅周云开。”
周云开拱手作揖。
欧阳易示坐赞道:“周统帅年少英才,文韬武略,德才兼备,老夫早有所闻。今日得见,比传言更胜三分。”欧阳易赞不绝口又道:“如老夫有用得到周统帅的地方,希望黄元帅能推荐于本相。”
黄元帅大喜:“难得欧阳丞相对周统帅另眼相看,识他英才,本帅定当推荐。”
只见坐着的周云开凛然:“周某一介江湖人士,守卫南阳只是为民请命。他日如欧阳丞相有招募之意,还望见谅。”云开不卑不亢,淡定自如,有人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欧阳易不露声色哈哈大笑:“我欧阳易也喜欢这铮铮铁骨之人,可惜啊可惜!”
欧阳易话锋一转,对元帅:“这南阳城也不知能守多少时日,如宋、金关系和好,以淮水为界,北上土地将划为金国地盘。”
欧阳易话毕,四座的人都惊讶不已,只有周云开面不改色,硬是压下了一腔怒火。
欧阳易又扫了一眼:“哦,大家不必多虑,这也是南宋与邻国交好的一种手段而已。”
黄元帅本性寡淡,怕事,虽有将才之艺,却无将才之气,在中间婉转和稀泥。此时的周云开安静地坐着,眉间却划过一丝坚毅,
惊儿站在花间看着一池荷花,若有所思,耳后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姑娘雅兴,是否让本公子陪陪呢?”原来是那风流公子欧阳飞站在身边。
惊儿冷着脸:“你是帅府贵客,本姑娘不敢。”
惊儿起身就要走,谁知欧阳飞向前一步,执一手纸扇拦住惊儿:“既然我是贵客,你就这么没耐心?我可是对姑娘心仪已久了。”欧阳飞嬉皮笑脸地贴身过来。
惊儿忙后退一步,心想在此时此地不能动手,惊儿脸上微微一红:“你再这样无礼,被我师傅哥哥看见有你好受。”
惊儿抬出周云开唬他,给自己壮壮胆。
谁知欧阳飞笑笑又逼上前来:“你可知道我爹爹此次来南阳城还有一事?”
惊儿见欧阳飞诡异地笑着,心中不安:“什么事?”自己又往后退了一步。
欧阳飞得意:“我让爹爹来向你师傅提亲,让周云开把你嫁给我。”欧阳飞色迷迷地看着美目流转,清新脱俗的惊儿。
惊儿美目怒他:“不可能。”心想不能跟他硬来,忽而婉转道:“欧阳公子初次到帅府来,就让本姑娘陪你四处走走吧!”惊儿想此地后花园僻静,带他走到前院去,人多热闹好脱身。
欧阳飞忽见她热情起来,倒也不好步步紧逼,随着她移步而去。
惊儿假装热情:“欧阳公子,这里是后花园,帅府花园可比苏州园林哦!你随我慢慢观赏吧?”惊儿边介绍边移步向前,
那欧阳飞哪里还看得上园中之景,一双眼睛都盯在惊儿身上,离都离不开。欧阳飞想了想:“姑娘如果嫁到丞相府来,我绝不娶三妻四妾,好一心一意的待你。”
惊儿转回头轻笑:“三妻四妾?嘁!”俏脸上不屑一顾,扭身走了。
欧阳飞追上一脸认真:“自古以来男子娶个三妻四妾正常啊,不相信的话你看牢,比如你师父娶了黄将领后,还会不会再娶另……”
“不许你拿我师傅哥哥作比方。”惊儿又急又怒,止步停下,话音落转回头一双美目瞪着他。
欧阳飞马上嬉道:“比方,比方,干嘛这么凶噢?”
惊儿怒气渐消:“不准你再乱说我师傅哥哥,不然不陪你啦?”
“好好好,我不说了,只要你好好陪着我。”欧阳飞小心翼翼地陪着笑,看着惊儿发起火来也那么娇俏可人,心下更是意乱情迷。
两人慢慢地向前走着,不远处却跟着一个人,是杨战英,对欧阳易有所防备,所以尾随着欧阳飞,刚才发生的一幕都被他看在眼里。
厅里,欧阳易见云开的意思是不愿领自己的情,心想要收拢此人不易。心中不快,换个话题道:“周统帅,听爱儿说你还有个徒儿,天生貌美,机敏灵秀。对你徒儿我家飞儿爱慕已久,望能结亲,实为美满。故本相借来帅府一趟顺便提亲,如周统帅允婚的话,可早日迎娶。”
老谋深算的欧阳易此话一出,在座的众人都惊讶不已。
云开心中不安,拉拢不成,以结亲为由,这老贼心中不知在谋何事?这么需要利用我云开。
云开对着欧阳易笑脸相迎:“哦,小徒宋惊确有几分姿色,不过在十二岁那年,为师的已给她定了亲,碍于前约倒要令欧阳丞相另选美眷了。”
“嗯,那定的是哪位俊才?可否与小儿一比?”欧阳易持强。
云开:“与徒儿定亲的是一江湖白衣,不足挂名。但此人有情有义,品行端正,可贵的是爱我徒儿如性命。故云开我不能违前盟而迎新约,望欧阳丞相见谅。”云开还是不卑不亢,冷静异常。
欧阳易哈哈大笑:“本相此次来南阳,一为巡视,二来为仰慕周统帅,三吗?为爱儿提亲。早上还跟黄元帅商量过,如周统帅肯许婚,择日就可办喜事。本相还听说,周统帅与黄元帅爱女黄英两情相悦,本相准备两桩婚事一起办,岂不美哉。”欧阳易看着周云开,脸上虽和颜悦色,眼神中却泛过一丝诡异。
周云开起身神情若定,看着欧阳易:“欧阳丞相心意虽好,却有所不知,我周某随时征战沙场九死一生。欧阳丞相如真体恤黄帅府千金,定不会把她许给我云开,你就不怕她今天做新娘,指不定明天就做寡妇吗?”云开朝四座看看,气宇轩昂道:“欧阳丞相贵为朝廷高官,望能把抗金之事放在先。我南阳宋军由于抗金资金不时延期或短缺,造成气势不稳。特别是风杨湖一战,宋士兵在粮草短缺的情况下,靠意志完成了那次战役,死伤无数,由于是先锋兵,大多是青壮年,当时连风扬湖湖水都是红色的。”
云开用俨然的目光看着欧阳易:“欧阳丞相再看看南阳城一带,街市上见的大多是老人、妇女、儿童,他们的儿子、夫君、爹爹都在战场上,或已埋骨一方。”云开定了定神:“自来将帅上马能管兵,下马能管民,有些官员以‘藩镇割据’为前车之鉴,所以形成了一种尴尬的局面,将帅们带兵在前线杀敌,后面总有人算计拆台。欧阳丞相,周某不值得你费思量,还望多为江山百姓多谋出路。”
云开镇静地坐回位置上,不知是哪位将领带头鼓起了掌,跟着是迎来了一片掌声。
欧阳易虽心中恼火,但也不便发作,也跟着笑笑。
此时的黄元帅借题发挥:“请欧阳丞相回去多提醒王大人,抗金资金不可短缺。”
欧阳易装模作样地点着头,按捺住了心头之火,看着周云开,
心想:此人不能为我所用,定当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