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后,徐明飞带着妻女回房,一家团圆肯定有好多话要说。杨哥哥带着杨俊英出去游玩,如风有事回了飞鸽帮。
黄英起身笑着对惊儿道:“我先回房,艳儿来信我还没来得及拆。”说完朝云开笑笑回房去了。
惊儿坐着看看云开,云开轻声道:“惊儿,先陪我去巡营,再陪你赏月如何?”惊儿点点头跟着师傅哥哥走了出去。
巡营后,云开又带着惊儿去了义和堂。
惊儿站在门口看着师傅哥哥在外间和伤员聊了一会儿,又进得里间去。惊儿听得外间几个伤员在聊天,一个声音道:
“统帅真不错,中秋节不陪着黄将领却来看我们。”
又一个声音道:“真希望战事早日结束,统帅和黄将领可早日成亲,看他俩多般配啊!他们两人感情可不比一般啦!”
另一个声音道:“不会吧?我看统帅对他那个徒儿才叫好呢?”
第一个声音辩道:“徒儿再漂亮,也只能做徒儿,又不能娶回家?”
“徒儿又怎么啦?统帅可不是一般的人,喜欢的话照样娶回家!”
“别讨论了,被别人听到不好的,我们对统帅可是一心一意的!”
“好好,不说了。”
刚好云开从里间走出来,找了个医女又进去。许久,才见云开出来,来到门外轻松道:“我可以全心全意地陪我的惊儿了!”
云开牵着惊儿来到小河边坐在石阶上,看着桥洞下的水中圆月,云开伸手握着惊儿的手:“惊儿,手这么凉冷不冷?”
惊儿见自己的手被师傅哥哥的大手温暖着,回想着义和堂伤员的对话,心中淡淡忧伤,把头靠在师傅哥哥的手臂上:“师傅哥哥,不管你以后娶的是黄姐姐还是哪位姐姐,我必会好好与她们相处。”
云开纳闷:“惊儿,你在想些什么?”
惊儿嘻嘻一笑,愉悦地看着云开:“师傅哥哥,今年最幸福啦!又可以和师傅哥哥一起赏月,在水云山庄的这三年,惊儿一个人看着月亮,寂寞得直想睡,今天可不同了,师傅哥哥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惊儿又把头歪在云开臂上。
云开双手握着惊儿的手,看着水中圆月:“第一年是跟恩师一起过的,吃的就是荷叶饭,他老人家还说,过了中秋想回去看看惊儿。可惜,两天后的那场枫林之战,恩师再也没回来。”
惊儿轻轻抽泣:“没有爷爷就没有惊儿。”
云开接着道:“第二年就在这帅府,与黄家姐妹还有众将领一起过。第三年中秋刚刚好就是风扬湖之战,差点回不来。还好有黄英,两人在重重追兵围堵下,只能跳入风扬湖中求生,惊险躲过追兵后,在风扬湖深处的某个岸边躺了几天,由于是重伤,两人就靠互相鼓励,互相扶持,坚持了半个多月才回到营里。所以,我与黄英的这份疆场之情,也许你不能完全理解,等你再大点会懂的。”
此时的惊儿已泣不成声,干脆趴在云开膝上哭起来。
云开恍然:“惊儿,都是我不好,又让你哭了。”云开伸手搂过娇小的惊儿:“惊儿,别哭别哭,师傅哥哥不是好好的吗?放心惊儿,我答应过爷爷要一辈子照顾你的,你要相信我,我云开就是因为有惊儿,所以绝不会轻易倒下。”
惊儿抬起头泪流满面:“我要师傅哥哥,我要跟着你。”
云开温馨的怜惜:“你当然要跟着我啦!有你,今生我不知有多快乐。”云开不想让她再哭,拉起惊儿:“我们去河边走走,好吗?”
惊儿转忧为喜,一脸的幸福样,心中期望:每年的中秋节都能与师傅哥哥一起过!
月色下,两人漫步在朦胧的长堤上,惊儿喜道:“师傅哥哥你太优秀啦!当统帅是不是特别辛苦?”
“嗯,”云开轻声说道:“行伍之人,认的历来不是身份,而是才能。你就看看我身边的这些人,徐将领是江南飞天帮帮主;战英在兵器制造方面出类拔萃,才华横溢;如风是飞鸽帮的二当家,自然牛!黄英虽为姑娘家,却比当年的黄元帅更勇猛果断,骁勇善战。一名女子,要在军中得一席之位,是如何的不易,不但要有杰出的才能,还要有豪阔洪量的胸怀,再是几度的生死攸关擦边走,方能换来的认可。”
惊儿赞美道:“黄姐姐就是惊儿心目中的女中豪杰!”接着又好奇地问:“师傅哥哥,飞鸽帮老大是谁?”
云开看着在夜风中被吹乱头发的惊儿,伸手拉她过来靠在自己身边,边走边道:“飞鸽帮的一把手来头很大,是皇族中人,所以出面的都是如风。”
“哦!”惊儿依着云开:“惊儿知道师傅哥哥也非常优秀,不然怎会坐上统帅的位置。”惊儿用赞美的眼神看着云开。
云开歉忱:“我年纪轻阅历少,我就靠我的努力加上我所学到的,我用我十二分努力去做我想做的事。所以惊儿,原谅我三年不回家,这是我亏欠惊儿的,这么小就让你独自生活。”
惊儿轻笑:“惊儿倒没觉得。”那双美目眼波一转娇道:“师傅哥哥,我要你背着我。”
云开看着娇羞百媚的惊儿笑道:“好,来!”云开背着惊儿走着,月光下如此的温馨!
惊儿幸福地趴在师傅哥哥背上,一双纤纤玉手搂着云开,回想着:“师傅哥哥,我小的时候你就经常这样背着我。”
云开想了想:“记得有次练功你脚扭了,我背着你,被你指挥来指挥去,一会要到花园玩,一会又要到后山玩。”
惊儿开心地咯咯笑:“记得的,记得的,脚好后还让师傅哥哥你背了我两天,咯咯咯……你不知道吧?”
云开笑道:“你当我傻呀?趁我不在你偷偷跑去找吃的,我都看见了!”
哈哈哈……两人大笑。
惊儿又想想道:“师傅哥哥,你还记得吗?你每次考我功课时,我都想办法偷看。后来被你发现了,临考时题目全换了,害我措手不及!平时不努力学得一知半解,所以做题目时一直流汗,都是急的!”
“我后来才知道,当时还担心惊儿是不是不舒服呢?后来看你眼神才知道,是题目不会做惹的。”
哈哈哈……
云开又道:“不过,惊儿从小聪明,题目会做的做,不会做的也蒙地对!”
哈哈哈……
两人笑得特开心,云开背着惊儿漫步在堤上,一路走一路笑着。
云开想了想:“惊儿,那时你大概八九岁吧,有天雪下得很大,你却站在花园里,身上落满了雪花。我上前问你站那儿干嘛?见你双手通红地捧着只小鸟,小脸上着急地说:小鸟从鸟窝里掉下来,它的师傅哥哥要着急了!”
惊儿忍不住泪眼蒙胧,云开脸上温馨无比。
惊儿用脸贴着云开的耳后幸福道:“在惊儿眼里,师傅哥哥就是我的唯一,师傅哥哥对我的好,惊儿永远都不会忘记!”
惊儿抬起头看看天上的明月,想了想说道:“还有啊,那时十来岁吧?我要学钓鱼坐在池塘边不肯走,是师傅哥哥你坐在身边陪着我,为我打着伞。”惊儿哽咽得断断续续:“只有……也只有师傅哥哥会对惊儿那么好。”惊儿双手搂紧了云开,美目一眨一颗泪水掉入了云开的耳后。
云开眼中含情,轻轻一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我教你画梅花还记得不?你说不会……”
惊儿欣喜:“我记得,是师傅哥哥坐在我身后,手把手地教,你握着我的手画完了梅花图。”
云开逗笑:“然后我让你再画一幅,你居然还不会?我纳闷呀,不知为什么?问你刚才手把手教你时你在想什么?”
惊儿已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开笑道:“你居然回答……”
两人大笑着异口同声:“在想哑婆婆做的包子太好吃了!”哈哈哈……
云开背着惊儿在堤上走着笑着,不觉月亮已下山,东方已泛出鱼肚白。
云开背着熟睡的惊儿悠闲地回到帅府,门卫见统帅回来,问候了一声:“统帅……早。”那门卫顿了一下才说了个‘早’字,忍不住笑了一下。
两门卫见统帅跨进大门对着他俩点点头,脖子上搭着一块翠绿色丝巾,身后背着熟睡的徒儿,悠然自得地朝里面走去。两门卫实在忍不住低头笑出了声,因平时统帅给别人的形象不是这样的。
云开背着惊儿回到房里,把惊儿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看着惊儿那娇俏的脸,嘴角上扬睡得甜美,脸颊红晕浅显,衬得肌肤雪白,那双灵动的美目闭上像两个弯弯的月亮般,似笑非笑。
云开低下头吻了一下惊儿那粉嫩的额,希望她永远快乐幸福!
云开正待走出房门,低头见惊儿的丝巾还挂在自己脖子上,无奈地笑笑,随手拿下放在桌上,朝床上的惊儿看了一眼走出门去。
此时的帅府花园里晨鸟歌唱,朝阳初升,金风送爽,秋意已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