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水长,远眺近览,风含情来水含笑。?惊儿心情愉悦,在她那明亮的眼睛中,更是荡漾着一池清波,清波上满载着幸福与快乐、美好和甜蜜。
云开无暇顾及一路的秀丽风景,他的视线中锁定着的全是那温柔恬静的惊儿身影。云开心知与她在一起的时间是如此的短暂,却也是那么的美好!
一川烟雨、水送山迎,欢笑中不觉已回到太湖深处的水云山庄。
“回家了,真好!”云开三年没回家,见到水云山庄的一草一木都觉亲切,瞬间勾起了美好的回忆。云开欣喜地拉着惊儿来到荷花池边的亭子里:“惊儿,那时你才四岁,爷爷带你来庄里不久,你喜欢在这里玩,玩着玩着就睡这里了,害我这个好找啊!”
哈哈哈……
云开回忆起小时候,脸上挂着甜甜的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期。
惊儿也开心地回忆着:“师傅哥哥,你忘了没有,我喜欢抓小蝌蚪,掉在这荷花池里,所以吓得到现在都没学会游泳?”惊儿咯咯脆笑。
“你做事欠周的毛病到现在也没改呀?”云开忍不住笑着摇头,一副无可救药的失望样子:“估计这辈子是改不过来了。”
“怎么可能?”惊儿又羞又急,一想到行刺金王那种鲁莽之事,心中内疚而脸上绯红,像一朵初开的桃花。
云开嬉笑着拉过她的手:“难道我说错了吗?哈哈……”看着哭笑不得的惊儿,云开又马上安慰道:“算了算了,以后听话点一样的。”
惊儿喜笑颜开伸手去推他,云开顺势拉着惊儿开心地向前跑:“我们荡秋千去,惊儿最喜欢荡秋千啦!”
惊儿欢笑着随云开跑到花园大树下,急不可待地坐上那由枝蔓拧成的藤条,吊着一张精致的双座低靠背藤椅的秋千上。云开兴致勃勃站在身后提醒着:“抓紧,开始了。”随着云开用力一推,惊儿坐在秋千上便飘荡到半空中,眼底的花花草草瞬间向后滑去,仿佛是燕儿展翅,又像是蝶儿飞舞,风儿轻轻拍打着明快的节奏,辛劳的小蜜蜂唱着动人的歌谣,风和日丽令人心旷神怡。
“再高点,再高点。”惊儿开心地欢笑,享受着那种飘飘然的感觉,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彩,瞬间感觉回到了小时候的美好时光。
云开使力一推,看那坐在秋千上的惊儿又荡到半空,自己随后纵身一跃也飞身坐上了秋千,一手搂着惊儿,在秋千来回的飘荡中开心地笑着,心想能这样生活真好,与心爱的惊儿永远的在一起!
云开带着惊儿来到洪九的房间,这是一间摆设简朴而又不失古典风格的厅堂。两人来到那张香椿木做的长方形供桌前,庄严地站在师父的牌位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云开拉着惊儿对着恩师牌位诉说道:“师傅,云开这辈子要谢谢您的大恩,云开与惊儿都好,您放心!”
“爷爷,惊儿回来了,天天陪您说说话,我们一起在家等着休战的那一天!”惊儿又转头看着云开脸上满布的忧伤,温柔地轻声道:“师傅哥哥你陪爷爷说说话,我先出去。”惊儿转身走出门去,随手关上了门。
此刻,厅堂里只有云开一人,看着牌位就像面对慈爱的恩师一样,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诉说,自己的身世成了今生无法解开的迷局,而恩师却给了自己生父般的挚爱,爱得倾其所有毫无保留。云开脑海中回忆着一幕又一幕,小时候与恩师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是恩师教导自己应该做个正直有爱的人,侠义之道更是恩师给自己做出了榜样。云开明知抗金这条路艰险,那些无形的压力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没有恩师站在自己身边,就像没有了依靠,无处诉说无法解忧,云开的痛心与悲伤阵阵涌上心头,忍不住黯然泪下哽咽道:“师傅,云开想您了!”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屈膝跪在牌位前,深深地叩了一个头。
许久,云开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刚毅而执着,一字一句愤然道:“师傅,徒儿云开已知您当年的惨变,那个奸贼欧阳易我定不饶他。现在那个奸贼又要行动了,又想在徒儿身上历史重演。所以我把惊儿送回来,万一我回不来,您老人家可别怨徒儿不守信用。万一,我保护不了她一辈子……”云开情绪激动,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一手趴在案桌上,把脸深深地埋在臂弯里,双肩轻微抖动,忍不住伤心哭泣。
那洪九的牌位庄严地摆在上面,仿佛是他老人家慈祥,关切的神情。
云开抬起头,挺直了腰情绪平静了下来:“现在徒儿云开已深深地爱上了她,却无法给她承诺,请恩师指点一二,别让云开如此痛苦?”云开注视着洪九的牌位眼神期待,仿佛在苦寻答案?伤心的云开注视着洪九的牌位久久不语,过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见云开起身用手抚摸着洪九的牌位,就像小时候坐在他怀里,伸着小手抚摸着他那刚毅正气的脸庞一样。云开对着牌位点了点头:“师傅,我答应您的必会尽力去做,放心吧!”云开心中平静了些,仿佛是恩师指点了他答案。
晚上,惊儿来到云开房间,见师傅哥哥盯着幅画发呆,走向前发现原来那张画画的是十一、二岁时的自己,坐在桃树下逗鸟玩,神情调皮可爱。
云开走上前去把那张画收起。
惊儿拉着云开道:“师傅哥哥,明天一早你就要回去了,先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云开跟着惊儿来到外间,见大木桶里装满了热水,欣喜赞道:“惊儿真好,那我可要好好享受享受啦!”云开边脱衣服边嬉笑道:“惊儿出去,我要脱衣服了。”只见惊儿脸上微微泛红,抿嘴一笑出去了。云开全身放松地泡在温水里,闭着眼睛享受着,仿佛自己是云端的神仙,抛开了人间所有的烦恼!
正在思绪放飞时忽然睁眼,见惊儿嬉笑着站在边上,云开脸上表情尴尬:“你笑什么?进来连个声音都没有?”虽然轻声怪着,脸上却是温馨的笑。
惊儿手上拿着一块洗澡巾扬了扬:“师傅哥哥,惊儿帮你搓背。”不等云开答应,已来到云开身后,一手扶着云开的肩,一手打湿澡巾开始搓背。
云开闭上眼,准备开始享受这特殊的待遇。
惊儿看着师傅哥哥那结实的背,拿着澡巾的手却停在木桶边,惊儿眼中湿润,盯着师傅哥哥的这个背,背上竟然有那么多的伤痕?每一道伤痕都像针尖一样,刺进自己的眼帘,扎进自己的心窝,而自己能想到的就是如何趴在他的背上撒娇。记得上次雪枫桥一战,连门卫士兵都知道统帅浑身是伤,还好有黄姐姐会关心他身上的伤,还是避着惊儿问的。惊儿心中涌起一阵愧疚,伸手去抚摸那些伤痕,忍不住伤心地抽泣起来。
“惊儿,怎么了?”云开听得惊儿在哭,感觉惊儿的手指在自己背后的伤痕上抚过,云开顿时醒悟急忙安慰道:“没事的,别哭。”惊儿伸手搂过云开的脖子,趴在那留有伤痕的背上哭泣。
云开一动不动,心中黯然,口中却道:“惊儿,别哭,征战沙场,将士们都是伤痕累累的。”
惊儿哭道:“师傅哥哥,你可一定要回来,惊儿在家等你的。”
云开拍拍惊儿的手:“只要没倒下,就一定回来。”过了会儿听得惊儿停止了哭泣,云开又拍拍惊儿的手道:“惊儿放手,我要穿衣服了,总不能老泡在水里?”惊儿听得破涕为笑,擦着眼泪出去了。
夜深时分,惊儿躺在床上睡不去,想着师傅哥哥明天就要走了,心中不舍,可这又是不可改变的事。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心中忽然有种感觉,师傅哥哥就在房门口。
惊儿轻轻地来到门边打开房门,果然见那个英姿挺拔的身影就站在廊下,虽然背对着自己,也难掩那悲伤的心情,惊儿不能自已,泪水滑下。
只听得云开忧伤道:“我只想在这里守着你。”
惊儿站那还没等跨出门去,脸上却泪已成行。
夜阑人静,水云阁、花园、美丽的太湖像水墨画似的静谧,廊下两人含情脉脉相望,相拥相依不忍分离。
明月已随风而西去,东方已韵白,千山苏醒。
惊儿已想好,送师傅哥哥去时,千万不能再哭,要让他走得安心、放心。惊儿一脸温馨对着云开道:“师傅哥哥,你去收拾行装,惊儿去做早饭,吃了回南阳。”惊儿笑脸如花,故作轻松地走了。
云开来到房里,拿出那幅画,装在一个精美的袋子里。看着窗外的太湖,湖水被初升的阳光一照,闪闪烁烁,好似滚动着千千万万的金珠银粒。
云开坐在窗前,随手拿了本《武学门派集》翻着,看着看着云开眼中涌过一丝疑云,低眉思索着,西河神狼教是大夏武林中最神秘的帮派,出现时残暴虐杀血风肉雨,隐没时却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诡异得有如灵魅鬼怪一般,难以相信也无法证明他跟神狼教会有怎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