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基本没有什么事,朱慈烺还是每天都来吃早饭,脸色也不那么阴郁了。朱静觉得批量生产青霉素需要显微镜,本来朱静以为,玻璃在以前肯定很贵,于是让朱慈烺派人去给她烧玻璃。朱静记得以前读过玻璃发明的故事,好像是用纯碱支起炉子和沙子烧出来的?不管了,先试试吧。
这时候朱慈烺就有点不解地问她需要多少玻璃。
“也不多,几个小镜片就行。我要做放大镜。”
“那好说,不就是几个放大镜吗。明天就给你送来。”
果然,第二天,朱慈烺带着几个拿盒子的太监宫女来了,盒子里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放大镜。“唉,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怎么就忘了自己是公主这码子事呢?”朱静也不罗嗦,收下放大镜,试着对了对焦距,比划着让飞花若秋给她做了个木头架子,就算是做成了一台简陋的显微镜,又让朱慈烺每天给她送来活兔子做青霉素的试验。
不过她也没落下制玻璃的事情,现在正急着筹集军费,要是把玻璃烧出来了,虽然不能申请专利,但是可以卖配方,卖一波特许经营权啊,这不是白花花的银子吗?朱慈烺也觉得有理,又夸了一波朱静冰雪聪明,“娖儿,真吾之孔明、子房也。”
那天他正在让飞花若秋抓着兔子给上青霉素,朱慈烺兴冲冲地来了。“娖儿,我们到南京了。”
朱静心里一惊,手一哆嗦弄得兔子乱扑腾。她把手里的事情交代给飞花若秋,自己和朱慈烺走到外面,南京城已经在远处若隐若现,朱静以前也曾经跟着母上大人去过南京旅游,听导游说南京城有“虎踞龙盘”,但是当时并不觉得,可能是当值看得走马观花,也可能是当时南京的现代气息太浓。现在站在船上看,隔着一点薄雾和自己戴的面纱,确实有一点“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感觉。
不过朱静并没有急,望山跑死马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这坐船,恐怕还要等好久才能到吧,她准备看一会儿风景就回去,说实话脸上这面纱真是麻烦,不过没办法,总不能不戴。好在该死的裹脚布是终于扔了,倒也没人说她。朱静看了一会儿,朱慈烺说:“娖儿回船里去吧,外面凉,城里的百官也快要迎出来了。”
朱静“哦”了一声便回房间了,兔子还在飞花若秋手里挣扎,像一只可怜的小白鼠。朱静觉得它可怜,但并没有心慈手软,毕竟这么多年的肉可不是白吃的,一天天同情这个同情那个,还吃不吃肉了?她现在已经可以辩认出青霉素了,兔子们的伤口感染率已经降低了很多,但是怎么批量生产还是个麻烦事。朱静洗洗手,拿起一块点心一边吃一边想,自己这一路,大江南北的苦没少吃,点心也没少吃,倒也说不清自己肚子上的这些肉食怎么来的。
正胡思乱想,突然听见外面传来锣鼓声,而且越来越近,朱静从窗口看出去,河上迎出一队船,敲锣打鼓地朝他们开过来,朱静放下帘子,揉揉太阳穴。她从来都讨厌应酬这些场子上的事,不出所料的话这么闹腾一番不知道什么点才能安顿下来。朱静让飞花若秋把门窗关紧,可还是有吵闹声钻进房间,朱静觉得心烦意乱,索性也不想了,拿起几块糕点逗兔子玩。
中午的饭朱静也吃得索然无味,吃完饭想睡一会儿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两三点,终于船靠了岸,两个侍女就赶紧过来服侍朱静梳洗打扮,又昏昏沉沉听了半天敲打,一个太监在门外说恭请公主上轿,于是两个侍女就扶朱静开门上轿,又在轿子上晃了不知多久,飞花在外面说:“启禀公主,我们到了。”朱静掀开帘子走出去,轿子停在一个小院落里,花草木石、亭台轩榭比自己寝宫的的还要精致一点,见轿子旁跪了一圈宫女,便叫她们起来问飞花:“这便是南京的旧宫殿吗?”
“启禀公主,南京就宫室年久失修,我们暂住在户部王尚书家。”
“王尚书家,可真是不错啊。”朱静心里想,但是她不想管那么多,被吵了一天,她指向先去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