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华!”曼珠惊醒之时,正好望见一双心急如焚的眼睛。他的眼里的明显的血丝,脸也比从前瘦了一些。青墨……她到底是昏迷了多久。
看到她醒来,他那黯淡的眸子忽然之间闪亮起来,但听到她的喊声,她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曼珠……你,你终于醒了。”他微笑道,也不去打破什么。努力挤出的微笑却掩不住他满脸的倦色。
“我?我睡了多久?”曼珠问道。
“一天一夜。”青墨黯然道,“刚来这里,你看到那桌上的花,情绪很激动……”
“青墨……”曼珠抚上他的脸,她都忘了,他已经是一个凡人,怎么能这样不吃不喝不睡地看着她,她的心好疼好疼。而她,居然在醒来时还喊了沙华的名字,他会不会介意?“对不起,我……我不是……”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又梦到以前的事情,大概是被桌子上的彼岸花勾起了回忆,还有那人说的,有花无叶……
“曼珠,你……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有没有吃的。”青墨微微躲闪开她的触碰,眼底滑过失落,他想暂时出去透透气,这里的空气有些沉闷。
见他要走,曼珠急忙挣扎着起床,用尽力气从后面抱住他。“不!不要走!不要走……青墨……留下来。”她殷切地望着他,目光中只有三个字——留下来。青墨,回头,回头啊,看着我。
两人,一个向前,一个在后,都沉默地僵持着。许久过后,他覆上她缠在腰间的手,轻声叹道:“好,我不走。”声音中有怜惜,又有无奈。无奈他总是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无奈他是这么地不想让她难过。
她绽开笑容,“青墨……”她轻声唤他。
“嗯。”他转过身,坐在床边,看到她眼边有了湿润。“怎么了?怎么又哭了?不是说好不再掉眼泪的吗?”他轻轻以指腹擦去那尚未成形的泪,****了指腹。
她摇摇头,“刚才你要走,我突然觉得……好害怕好害怕……”
“曼珠,我……”他微微侧过脸,神情有些尴尬,“我不太会说好听的话,但是……我……会一直在的。”
曼珠在心里暗笑,这样已经很好听了。
“青墨……”她倚在他的怀中,吸取着他好闻的男子气息。
“嗯。”
“我们明天就成亲好不好?”她望着他,眼中星星点点。
很长时间的沉默,“曼珠,你还是应该再考虑一下……”青墨话中带有无数的苦涩。他不希望她草率决定,而是希望能够在她认真想清楚之后再下决定。
“青墨……我想的很清楚了。我喜欢的人是你。虽然……虽然之前与沙华……但是我是不可能忘掉他的。所以青墨,你不要介意好吗?不是说,两个人只要相爱,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拆散他们的么。”曼珠越说越激动,眼泪几乎又要掉下来。
她很难过,她觉得这样不好,对青墨是不公平的。但从小到大,她的朋友只有沙华一人,他们之间有亲情,有爱情,还有她说不出来的东西,那大概是一种依赖,一种眷恋,失去一个至亲至爱的人已经足够让她痛到心碎,她怎么可能忘记。
青墨沉默不语。
曼珠抬起头,哀怨地问:“你不相信我吗?”
青墨叹了口气,抚上她乌黑的发。“曼珠,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只是你刚刚来到人间,对这里的一切尚未熟悉,加之你身体又有些虚弱。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成亲。”
“好。”曼珠微微一笑,埋首在他怀中。
管他什么世事沉浮,人来人往。她只要这一刻的爱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