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一切交织变换,等到梦醒,睁眼时便只看见蓝色房顶,迟意支撑着身子起来,看了眼闹钟。
转眼看向窗外,天还未大亮,城市的灯光还未完全熄灭,天也是深蓝色,就像天蓝色的颜料与黑色颜料涂抹于幕布。
洗漱穿戴好,天已经大亮。
新雾又起,江城有些朦胧。
学霸迟意开始了她勤奋好学的一天,吃早饭学习,背单词,写完作业,吃中饭。剩下一个下午的时光,又把它交给了家旁边的绿道……
第二天上学,又发现自己的桌子歪了,在教室显的格外突兀,自己的桌子和旁边的桌子一样,上面写满了“去死吧”“丑八怪”“贱货”等等一系列的不堪入目的字。
迟意怔住了,蹙眉,用力踢了一下桌子,又从书包里找出了卫生纸,放下书包,把纸蘸湿,开始抹桌子,却发现桌子上那些污秽不堪,一些粗俗低下的字眼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迟意气的把纸往地上一摔,指着课桌在教室大声涵道
“是谁弄的?”
班上没几个人理迟意。
而门外站着几个女孩,差不多大的年纪,双手抱臂,十分傲气的站在门口。
“老子弄得,怎么,不服?”
“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有病啊,你有病不去医院治上什么学啊,别出来祸害同学好不好,啊?你看你写的什么东西,你有素质吗你?”
女孩顿时怒了
“我写什么关你屁事,又不是写给你的。你给我等着,有本事你放学别走,我告诉你,你以后死定了”女孩骂骂咧咧的准备进教室干一架,只是不巧打了上课铃,女孩又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离开了。临走前还放了狠话
“你给我等着”
迟意内心忿忿不平,就站在那站着,浑身散发着戾气,也不回位子坐,直到老师进来。
“迟意你站着干嘛,上课了,回位坐着去”
“老师,我申请换个桌子,这桌子我不想用”
老师乐呵了一笑,也来气了,讽刺的说。
“你是块宝玉了还是什么王孙贵族了,这桌子怎么了?还不能让您屈尊使用?”
迟意堵着气不说话,老师下来讲台看了眼桌子,半晌没说话,过了半晌,才开口“这桌子除了脏了点还能用,你先坐下,有事下课说”
“报告”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教室同学们的沉默。老师转身看了眼
“怎么总是你迟到啊,你下次迟到,你干脆别来了,来来来,你先坐下,从第一节课开始站,站一天。”
骆欢颜走到座位前,看了眼桌子,没什么明显的反应,但迟意明显的看到那眼睛里一瞬的波动和水光,只是骆欢颜眨了下眼,又恢复了一潭死水的淡定,放下书包坐了下来。
“你也别看了,坐吧,只是脏了一些而已”
迟意见老师对此也不搭理,意难平的回到了座位,迟意余光瞧见,骆欢颜自己闷声用校服袖子死劲的擦着桌子,桌子一直在轻微的晃动。上课时迟意的笔掉了,俯身去捡,余光瞟到了骆欢颜脚踝处,袜子没有遮盖住的地方,有触目惊心的红色伤痕,血已经被擦干净了,那伤痕一直从脚踝处向腿上延伸。
下课了,迟意试探着问骆欢颜
“你没事吧?”
骆欢颜则趴在了桌子上,脸埋于双臂之间,后背有明显的起伏,喘着气,迟意知道骆欢颜在哭,也坐在到一旁不说话,拍了拍骆欢颜的肩,递了一包纸,骆欢颜没理迟意,迟意又尴尬的放在了骆欢颜手边,心里隐约感觉学校的传言有些不对劲。
又是上次那个同学过来拍迟意的肩膀。
“之前早上来的骆欢颜那个女的叫阮桕,听说他爸很有钱,她认识一些社会上的不良青年,你最好别惹她,服个软,况且她也不是要针对你。”
迟意顿时又来气了“只准她欺负我,还不让我还手,呵,凭什么”
那个同学见此也不好说什么,离开了。
“嘿,别哭了”
迟意不怎么会安慰人,在一旁干坐着,尴尬的唱着独角戏。“你喝水吗?我下去打水,你要一起吗?”
骆欢颜只是埋首压抑的啜泣,没有理迟意。
迟意叹了一口气,顺便拿起了骆欢颜桌上的水杯下楼打水。
水杯是粉色的,杯壁上印着一只白色的卡通兔,写着加油两个字。
外面阳光正暖,江城的一些叶子还是翠绿,仿佛不知秋意凉。操场周围种着粗大的法国梧桐,大概有四十来棵,都已经红了,绿色与红色辉映着。
迟意打好水默默的放到了骆欢颜桌上。看着骆欢颜好一会儿,直到打了上课铃,才瞧见骆欢颜慢慢的从桌上爬起来,瞥了眼桌角的纸,又看了眼迟意,眼里闪着水光,周围红红的,脸上还有未干泪痕。
“你用吧,别哭了”
骆欢颜愣了下神,低声哽咽的说了句“谢谢”
中饭时间,迟意戳了戳身旁刚坐下的骆欢颜。
“你吃饭吗?”
“我不饿,你自己去吧”
迟意呆了一会儿,清理好课桌,又试探问“你真不去啊?”
“不去,和你一起走路,会坏了你的名声,给你添麻烦的”
迟意想了想,也没过多的强求,自己独自去了食堂。
“阿姨,这个鱼香肉丝,还有那个炒白菜,对,还有那个糖醋排骨,都要两份。谢谢”
迟意端着两份中饭找了个位置坐下了,放下饭菜后,又重新找阿姨要了一份打包盒。回到位子后,把其中一份饭菜装进了打包盒,又飞快的吃完其中一份。拎着打包盒回了教室,见教室里只剩骆欢颜趴在位置上拿着笔,写着什么定西。
“呐,给你带的,虽然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哭,但饭还是要吃的,这还是热的,你快吃吧”
撂下话就去了老师办公室。
“老师,我申请换一个课桌”
“就因为那上面被刻了字?”
“对!”迟意挺直了背。
老师看着迟意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那就给你换一个课桌吧,楼上有个教室空着在,里面有课桌,你自己搬一个回班换吧”
“好”
迟意离开办公室,去楼上的教室看了看,发现桌子确实很多,但常年未用,已经落了灰,显得有些旧。
回到班级,迟意笑着对骆欢颜说“我和老师说了,老师同意我们换课桌了”骆欢颜漫不经心的回复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