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两个都是学表演系的，但是我是到了大学之后才考的上戏。但是她从高中开始就在念中专类专科院校的那种表演系，之后也是成绩不够没能考进上戏，现在在N城那边的传媒大学分校读书。”
“在N城？”N城虽然离S市很近，但到底也不是同一座城市，之间还是有距离的，算是异地恋了。
“嗯。问题不是距离。”邹言有些丧气的靠在墙壁上，捂住了脸。
“那是因为你签了HJH？”沈鱼不太明白邹言的意思。
“不……她现在还不知道我签了HJH。我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她。不，也在我。”邹言捂着脸，传出来的声音很闷。
“是我动摇了。”邹言的声音已经微微戴上了颤抖，他接着说着自己的想法，“我前天去过一次N城看她，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然后在她的大学里问路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人，一些事……”
两天前，邹言去找他女友学校找她的时候，每问一个大学里的学生并且提到他女友的名字，他们都会用一种极度怜悯的眼神看他。
说到嘴边的话也全部都咽了下去。
邹言再三询问之后，才知道这一切都源自于她平时的为人，原来他的女朋友苏棂安是个臭名昭著的家伙。
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不相信自己被骗了，还对自己因为他人话语而动摇感到愤怒的邹言却在到达苏棂安宿舍门口的时候被彻底打破了幻想。
他听到了苏棂安和她室友的对话。
显然，她的室友们对她都十分不屑一顾。
站在门口听了很久的邹言得知了一切真相。
苏棂安是个可以随便为了一个名牌包包，一顿高档餐厅的晚宴随便张开腿的家伙。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为了红。
她骗了很多人，而光鲜的外表下，背地里不过是个肮脏的绿茶。
而对于邹言她的计划就更过分了。
和邹言恋爱，欺骗感情，等未来邹言火了之后，用前女友的身份踩着邹言上位。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邹言的身体从墙边滑落坐到了地上。
“那种……当你已经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忽然知道了这个人的本性，而她对你也不过只是利用的感觉。”
沈鱼坐在邹言的身边，扶着额，喝掉了剩下的半瓶水。
过了很久，她打了一个电话给沈胤。
“哥，帮我留个卡座。”
“我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在喝完了第二杯野格之后，趴在桌上，丧得一塌糊涂的邹言还是问了沈鱼这个问题。
沈鱼看着邹言沉默了。
邹言这个人，她其实挺了解的。
算是花心吧，也算是自我修复能力强。
为什么会把这两样放在一起呢，因为邹言的过去。
邹言是个很奇怪的家伙。
看上去虽然前女友挺多的，像是个渣男，换女朋友的速度也快。
但是沈鱼却很清楚，邹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好像就有一种特殊的引力，每一段恋爱的对象，总不是什么好家伙。
怎么说呢，沈鱼对他的评价是，吸引的了女生，却永远留不住。
虽然恋爱的次数很多，但他却永远都是爱情里受害的那一方。
被动的一方，受伤害最大的那一方。
每一段恋爱，不说全部付出，却也会对每一任尽自己可能的做到最好。
他总是个有心，有血有肉的家伙。
虽然总是被人欺负，吃了亏还不长记性。
沈鱼对此一向束手无措，什么办法都没有。
虽然她和姬错无数次的想过要帮一帮自己的这个发小，但最后不是以失败就是以放弃告终。
邹言就是个恋爱脑，除了他自己什么人都没用，都拦不住。
任何安慰和劝慰，都没有自己看透来得奏效。
“是你追的苏棂安么。”沈鱼没有正面回答邹言的问题。
邹言已经被酒精催的迷迷糊糊，抬头看沈鱼的时候，那双充满魅力的眼睛里只剩下了迷茫。
眼睛，是邹言这张脸上最有魅力的地方。
沈鱼是个对大眼睛男生毫无抵抗力的人，却也承认，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不是有着屠龙刀大双眼皮和卧蚕的姬错的猫眸，而是邹言这双单眼皮看上去有些像狐狸的眼睛。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不一样的魔力。
邹言的下眼圈黑影很重。
应该从N城回来之后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对苏棂安，应该是真的很上心。
这也是他第一次问自己，在一段恋爱中该怎么办。
沈鱼忽然就察觉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邹言之前说的自己遇到了真爱，恐怕是真的。
他大概是真的喜欢上苏棂安了。很喜欢很喜欢，近乎于爱的喜欢。
所以失望来临的时候，才会很痛。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啊……”邹言摇晃着沈鱼的手臂，眼底满是弥漫出的痛苦。
沈鱼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邹言了。
是不忍心，是真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怎么解决才是最好的。
她一样迷茫。
“我……我给你看我和她的照片。”邹言忽然松开沈鱼的手臂，猛吸了一下鼻子，胡乱的翻起了自己的口袋。
沈鱼看着桌上喝完的第三杯野格，发起了呆，
邹言的酒量，可远不止这三小杯野格啊，可此时他却明显已经醉了。
看来惹人醉得，还不是酒，是人，是事，是忧愁。
沈鱼抱住了自己的头，缩进了自己怀里。
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冰凉很冰凉。
她很冷，是一种从脚尖冷到头顶的冷。
这一瞬间，酒吧里的喧闹，驻唱歌手的歌声，都一瞬间离她很远很远。
她想起来今天的那场比赛，想起无数次赢得比赛之后邹言意气风发的样子，想起他在操场上奔跑，投篮的样子，想起那被称之为所有高中女生的梦，穿着白衬衫和毛衣背心，打着领带坐在窗边安安静静合着双眼闭目休息的他。
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树影斑驳，鸟语花香，何止一个岁月静好了得。
他是白月光，不该是现在眼前这个盯着厚重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眼神空洞茫然的样子。
苏棂安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给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这是前所未有的。
而这一切开始，不过仅仅两个月。
为什么她没有提早意识到，为什么她没有保护好邹言，为什么她当时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什么都没有多想就放任邹言一个人去爱了。
为什么她会因为觉得邹言恋爱脑就不管他。
邹言和沈聿一样，就算他比自己大，可在沈鱼的心里，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的弟弟，自己该保护的人，应该看着他最幸福不过的人。
都说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情。
可她对邹言，早就已经是友情之上的亲情了。
滋生的爱的情绪，完全出于保护。
她知道现在大家都年纪见长，她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发生什么事都挡在邹言面前了。作为异性，她也不应该再和邹言的关系像小时候那样密切了。
可也不是这样的放任。
她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现在，她究竟该怎么帮他。
邹言已经将打印出来的照片放到了沈鱼的面前。
是拍立得拍的。
沈鱼抹了抹到眼角的眼泪，看照片的视野终于不再这么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