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损的昆式战机在林木的上空划过，喷吐着烟雾摇晃着火星四射的机身。
原本严丝合缝的挡风板已经裂开了细密的纹路，在呼呼的冷风中，能听见一丝激烈的呼声从驾驶舱传了出来。
只见朗姆洛正前倾地拽住驾驶员的椅背稳住身形，顶着豁口里灌入的冷风，入鬓的眉毛上早已挂着白霜，看着就像老了十岁，按着枪套的手微微发颤，似乎握着武器能给他带来一点点可怜的勇气，虚着眼睛心有余悸地打量着远处轰鸣的战场。
“真TM是该死的怪物，那到底是什么，龙吗？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
站在他身旁，拽着安全索的科尔森反而陷入了沉默，之前他一直急于救援阿尔萨斯和多琳，但现在的情形明显超出了他的预料，甚至对自己的履历产生了一丝怀疑。
为什么自己总是能碰见这些奇妙的事情，难道是老天的玩笑？
轰隆！
科尔森的脑子里一团乱，目光瞥过窗外那骑龙王子和黑暗怪物的又一次撞击，看到天上汇聚的乌云都被一道光波刺穿，露出巨大的空洞，仿佛整个天空都被打出了缺口，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通讯器，想起了某个同样挥舞着战锤操纵雷电的壮汉。
应该说，这些异星的王子都没有简单的家伙么？
就在科尔森走神的时候，站在那的朗姆洛已经推开了原本的驾驶员占据了他的位置，这个标准的白人壮汉不愿意坐以待毙，孔武有力的双手拽住爬升杆，咬牙后仰，试图止住飞机下坠的趋势。
咔嚓！
不堪重负的爬升杆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旁的副驾驶满脸流汗的急忙说道：
“队长，右涡轮损坏达到50%，强制爬升很可能会爆炸。”
“管不了那么多了，地上全是怪物，落地更没有活路！”
仿佛印证着朗姆洛的决心，损坏严重的战机还是倔强的一点点拉起了爬升的角度，嘴角恢复一丝自信的白人壮汉立刻命令着身边的队员：
“联系编队里的其余战机，让他们击碎飞来的那些冰块，我们找机会冲出……”
话还没有说完，机舱的上方亮起一片刺目的白光，随后伴着一阵脊背发凉的呜呜声，一架印着神盾局徽记的战机如同中箭的大雁，从眼前划着黑烟坠向了大地。
嘭！
瞥了一眼那化成火球的残骸，朗姆洛咬牙操控着飞机的方向，崩飞的剑气和魔法的余波擦过摇摆的机翼，皲裂的挡风板已经开始晃动。
“攀升高度足够了，准备离开这里！”
“队长，编号B-3战机传来通讯，周围的气流非常诡异，根本出不去，”
“……”
朗姆洛沉默了片刻，他还没下全体撤退的命令，居然就有战机传来了周围气流的报告，很明显，这些军人里居然出现了缩卵的逃兵。
“他们临阵脱逃了？”
“是的，不过……”
副驾驶吞咽了一下，摊开手掌，盖住的面板上显示着编队战机的状况，属于B-3的那块已经完全灰了下去，表露的意味已经非常明白。
他们逃了，也死了，但是最后还是尽到了提醒友军的职责。
朗姆洛一拳砸在操控台上，一口气憋到了嗓子眼，最后只愤愤地吐出了一个经典的单词：
“F U C K！”
……
千里外，华盛顿外的三角翼大厦，神盾局的总部。
顶楼的局长办公室一如往日坐着一颗黝黑的卤蛋，哦不，黑人，那只独眼正死盯盯地看着桌面上的立体投影，挥洒着冰霜的魔剑正一击劈开了墨菲斯托身后的山崖，崩飞的石块又一次砸中了一架倒霉的战机。
看着烟火中坠落化作一颗大火球的战机，那脆弱的样子仿佛一只随时可以被手指碾死的飞蛾，尼克弗瑞顿时握紧了拳头，片刻后，接通了一个秘密通讯的电话。
“希尔，加大对宇宙魔方的研究速度，那个教授说要五年？不，我要两年见到成果。让鹰眼联系娜塔莎，让她召集我们的盟友们，有些事情必须要加快步骤了。”
同自己最信赖的副手希尔多交代了几句，挂掉电话的尼克弗瑞将目光重新落回了远方的战场……
砰！
赤红色的魔鬼被冰龙一爪拍飞，锋锐的魔剑紧随其后瞄准着墨菲斯托的头颅，失去平衡的魔鬼丝毫不慌，手指一掐，一道火焰大门在他的背后涌现，嗖的一下钻了进去。
嗡！
几十米外的天空上，一道新的火门展开，躲开阿尔萨斯连击的魔鬼笑着飞了出来。
“真是不错的力量，我承认，我这具分身打不过眼下的你。”
摸了摸身上龙爪划开的豁口，一阵流光过后皮肤恢复如初，墨菲斯托调侃地说道：
“真是怀念，上次在现世打成这样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自从那个光头法师把这里化为其他势力的禁区，多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
“你可真是沉默呢，阿尔萨斯，放心打，不会有人来插手我们的。”
面对魔鬼的调侃，铠甲着身的阿尔萨斯无动于衷，剑刃相向，左手成爪捏向半空的敌人。
刺骨的寒冰连枷在墨菲斯托的周身浮现，迅速收缩试图困住这只滑不溜秋的魔鬼，脚下龙翼一展，带着狂风斩向试图脱困的敌人。
噗嗤！
霜之哀伤痛饮着敌人的鲜血，一抹淡淡的灵魂在创口被拉扯出那具赤红的身躯，瞳孔冒出火光的墨菲斯托炸裂出鲜红的火环，震碎了寒冰连枷，推开了试图追杀的王子，披风浮动，整个人飞速移动窜向更高的天空。
“嗬呵，阿尔萨斯，一个被控制的可怜虫，这就是你力量的代价吗，不如来做我的骑士，至少你能保持人格的自由。”
捂着胸膛上的伤口，抽身急退的墨菲斯托嘴里不停，吸引着阿尔萨斯的注意力，另一只手则藏在身后，在视线无法注视的地方，隐蔽的指尖闪过一点红光，穿过一道细小的门扉，射向了大地。
布下后手的墨菲斯托勾起邪异的笑容，挥手抛出一张羊皮纸丢向下方追来的王子。
“来吧，签订契约吧。”
撕拉！
阿尔萨斯的回应简单而又直接，那不似凡物的羊皮纸被霜之哀伤干净利落地一剑两半，在龙翼掀起的狂风中，被撕扯成肉眼难辨的残渣。
“那就没办法了，我已经仁至义尽。”
墨菲斯托狞笑地看着站在龙背上附身持剑的王子，时间足够了，隐修会的至尊法师一直没来阻止自己，肯定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或者说，那个能看透时间流的家伙得知了什么更加不得了的未来，无奈之下进行的取舍。
不管了，那就来大闹一番吧，桀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