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你。”第二天一早,沐挽辰吃过早饭再临走前,刚好碰见了来厨房的宫倾瑶,想起云季烟让他一定要做的事,只好把子铃递给了宫倾瑶。
宿醉的宫倾瑶揉着发涨的额头,在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时就接了过来,口齿含糊不起的问:“什么啊……”
“子铃?!”宫倾瑶瞪大了眼睛,抓起子铃在手里反复的看着,不可置信的问到:“你哪来的?”
沐挽辰没想到云季烟把宫倾瑶想说的话都猜到了,所以就按照他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重复给了宫倾瑶。
“看样子,你很喜欢这个铃铛。”沐挽辰见宫倾瑶如获珍宝的表情,自己的心情也莫名的被调动了起来,所以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
宫倾瑶把子铃挂在了腰间,看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铃铛,表情向往的说:“那是自然,曾经有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送了我一个一模一样的铃铛,不够后来被我弄丢了,如今被找了回来,自然会甚是欢喜。”
很……重要的人嘛?沐挽辰听后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很浓烈的酸楚从心底蔓延开来,那感觉就像是丢了自己很喜欢的东西一样,再也找不回来了。
“是嘛,那我这算不算办了件好事?”沐挽辰摸了摸鼻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也不知道是真的开心,还是饱含辛酸,“你喜欢就好。”
各揣心思的两个人也都纷纷猜着对方的心思。
“阿瑶。”宫倾瑶匆忙的赶去参加早朝,而在刚下早朝的时候,知鸢像是好早就在等她一样,在她出大殿的时候,叫住了她。
宫倾瑶脚步一顿,理智告诉她,她暂时并不想和知鸢有什么交涉,因为她的阴暗面很可能会促使她说出一些伤人的话,但是以目前的形势,她又不能把她和知鸢的关系搞得太僵,所以只好任由着脚步朝知鸢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知鸢就抬起脚往自己的宫殿走去,宫倾瑶也识趣的跟在知鸢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一路上,谁都不肯先开口说话,直到知鸢让宫殿里的所有下人都先退下时,宫倾瑶才有了反应。
“怎么样,想清楚了么?”知鸢等人都走没了之后,才静下心来,背对着宫倾瑶沉声问道。
“想清楚什么?”宫倾瑶故作懵懂地,抱着肩膀说,“您在说什么呢?臣怎么听不懂呢?”
知鸢猛地转身,一双美目写满了复杂的情绪,她走到宫倾瑶的面前,明明已经矮了一截的身高,却在气势上碾压了宫倾瑶。
“宫倾瑶!我说的话你是真一点都没听进去啊,你现在究竟在执着什么呢?我明明说过沐挽辰他已经有婚约了,你现在插足,就是破坏别人婚姻!”知鸢此时此刻身上完全不见一个公主该有的气度,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妒妇气息。
我究竟在执着什么?宫倾瑶垂眸,“您是公主,可以无忧无虑,我不行。所以我在执着什么,只是因为我想找个理由想让自己死心,仅此而已。”
知鸢并没有完全理解宫倾瑶话里的意思,但是只知道宫倾瑶的话可能对于她来讲,并不是什么有利的事。
“以至于沐挽辰他到底有没有婚约,所有从别人嘴里传出来的消息,多多少少都会掺杂个人感情,所以这其中的真假并不能信。”宫倾瑶用最平淡的语气陈述着,“所以我只相信我亲眼看见的事。”
知鸢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宫倾瑶却没有听下去的欲望了。
“就当我是自私吧,公主殿下。我做的每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并没有任何损失时,才会放手去做的,如果说我之前的唐突给您带来了困扰,那我抱歉,但我并不后悔。”
宫倾瑶看着知鸢还是很懵懂的眼神,拍了拍她肩膀上莫须有的灰尘:“你啊,快点长大吧。人不可能总困在一个圈子里不迈出去,知道么?”
完全听不懂宫倾瑶在说什么的知鸢以为宫倾瑶是在嫌弃她年纪小,所以又自以为是的想,是不是只有她再年长些,就能……
宫倾瑶见知鸢变幻莫测的眼神,就知道知鸢又不知道多想了些什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与其把心思放在我身上,还不如早些寻个好人家嫁了。”
“而且,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不分场合的粘着我,任何人都一样。”
把话说到这份上,知鸢再傻也不可能听不明白宫倾瑶话里的意思了。
她的意思是,我已经打扰到她的生活了么?可我每天都想见到她有错么?我只想让她多陪我,有错么?她凭什么三言两语的就否定了我对她的感情?
知鸢强忍着想要质问的心,颤抖着身体抬起头,直视着宫倾瑶的眼睛然后轻声说:“你都还没成亲,本宫急什么?”
生怕知鸢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话的宫倾瑶轻咳了一声,止住了知鸢剩下来所有想说的话。
“公主您出身尊贵不谙世事,所以自然是不懂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肮脏险恶,所以就理所应当的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按照自己想象的那样,然后再一一的实现。可臣很现实,遍体鳞伤的苟活到现在,就想不被人诟病安稳的活着。臣更是个小人,在臣想做的事没实现之前,臣并不想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深陷泥潭,更不想被天下人唾弃。”宫倾瑶神色平淡地在阐述着一见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一样,但是知鸢知道,宫倾瑶越是想表现的不在乎,就说明她要生气了。
“阿瑶……”知鸢不想让宫倾瑶疏远她,所以刚想要开口挽留,就被宫倾瑶抢先一步打断了。
“公主殿下,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吧。臣是前朝大臣,利害关系错综复杂,所以少见面,对您,对我,都有好处。”宫倾瑶行礼,后退着,“如果没什么事,臣就告退了,如若公主殿下真有什么事想要吩咐臣,就托人给臣送信好了,但如果还是无关紧要的事,臣会不留情面的把信一并退回,并且从今往后再不收有关公主的任何来信。”
宫倾瑶退到宫门门口,深深地行了一礼之后,转身推门离开了。
气到发疯的知鸢在宫殿里胡乱的摔着精美的瓷器,愤怒的喊道:“好!你非要这么绝情是不是!宫倾瑶,你最好不要把事做得太绝!”
可已经走远的宫倾瑶无论听力再好,也不可能听见这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