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英努力回想,临毕业时他们都在拼命刷题,偶尔他会拿题给她解,在讨论心仪的学校时,他还信誓旦旦地说只要X中。她笑他自大,所有的记忆到这里就模糊了,因为接下去的日子,他们几乎没有交流,她没有发觉任何不妥,毕竟中考在即。
“你不觉得他落榜很奇怪吗?”
齐英点头:“我以为他和林晓可能发生矛盾了,两个一起落的榜。”
曾雨泽拍手称绝:“你真是太有想象力了,林晓和袁方木就这样被你安排了。
“是啊!合理想象,他还在她婚宴上醉酒了。”有头有尾,还有中间落榜高潮,怎能不联系一起。
“你怎么不说,他那次醉酒与你有关。”
“为什么与我有关。”齐英觉得再探究下去,可能自己真成了有罪的人。
“你自己问他。”陈泉灵气势汹汹地截住他们的对话。
齐英为了话题能继续只好说:“是啊!谁叫你们恶作剧开了头,我就自觉往下续了。”
“是是,不怪你。”
他们很有眼力劲地,自觉绕过这个话题:“临毕业时,他整个人心不在焉的,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毕业考上了。我们觉察出他有些不妥,他不妥八成就与你有关。”
齐英回想一下,他的生活中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伤神的困难,于是配合地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们试探过,他不说,直到落榜后,我们找他出去,那是他第一次喝醉酒。我们分不清是因为落榜还是因为什么?”
“你们没有问出原因吗?”齐英觉得心疼。
“没有,我们猜到是你,是因为他选择了池北中学,我们追问原因,明明两所都差,你那所位置还好些。”
齐英机械地点头,只想知道为什么,当年到底怎么了?
“他被追问的烦了,就说了句因为那里没有你。”雨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爱生恨,不过看你们如今这光景倒不像是恨。”
说完这句,各自都陷入沉默,一段感情十几年的阴差阳错,是值得咏叹一番。
回去时,吴谓原本打算跟车,帮忙抬袁方木上楼的,但齐英不知道哪来的冲动,直接拒绝了。
在出租车上时,她喊了几声袁方木,他都很配合的回应了,醉酒也这么乖巧的样子,有点让人心疼了。
下车时,她试着喊:“袁方木,到家了,醒一醒。”
意外的,他真的醒了,迷糊地看着她,然后听话地下车。
她撑着他走路,他的头就靠在她的一侧,他的睫毛很长,半垂着勾出一扇阴影。她从来不敢这样放肆地打量他,每一次靠近,呼吸都放慢,他就在她的身边,从没有这么真实过。她的内心从未有过的满足,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喜欢着的人也刚好偷偷喜欢着她。
也许这么多年的等待才能换来这一刻的幸福,以往重重挣扎也可即刻烟消云散。
她将他安置在床上,看着他恬静的样子,幻想以后恩爱的场景。她忍不住趴在床沿,偷偷地说:“袁方木,我很喜欢你,一直很喜欢你。”
是袁方木先醒来的,他坐在一旁,看着睡在外侧的齐英,目光逐渐放柔。
齐英在梦中,终于成功地抱到袁方木迟迟不愿醒来。直到有人企图将她的手移开,她坚决地加大力度,人一激灵就醒了。
她发现自己就抱着袁方木,企图将她手移开的就是他本人。
“把你吵醒了。”
齐英翻身坐起,强装镇定地摇头:“原本就该醒,我昨天扶你上来,有点累就趴在旁边歇了一会,没想到睡着了,可是半夜不知怎么地就自己爬上来了。”
“嗯,我让你受累了。”
“不是。”她坚决否定,原本就羞红的脸更加红透了。
他含笑地看着她,接着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齐英突然就冒出昨晚吴谓的话:他真的很喜欢你。她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大,小声的说:“袁方木,其实我也很喜欢你。”
他久久没有回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们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放开彼此。
主动告白后,齐英反而开始扭捏,空气中无时无刻不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对方的存在感突然暴涨。只是靠近,都能觉察到对方的温度,手背无意中的触碰都能让人心跳不止。
一个上午他们都在假装镇定,心里却时时刻刻关注着对方。
齐英拿着手机在翻动车信息,最后状似无意地说道:“不知道该买几点的好。”
“我送你过去。”
“会不会影响你休息。”
“不会。”他回答的很急。
齐英笑了,往他的方向挪了一点。他也状似无意地往中间挪一点,刚好是她抬头就能看见他的位置。
“今天天气挺好的。”齐英开始主动找话题。
“是啊!”他配合地回应。
然后似乎想起什么,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开始笑。
笑够了,齐英忍不住逗他:“你不问今天星期几吗?”
他一边害羞地转头,另一边忍不住用手弄乱她的头发。
又沉默了一会,她忍不住偷看他,他也偷看她,最后视线撞上了,他们就单纯地看着对方,静静看着。
看清对方的依恋,看清对方眼中的深情,最后袁方木慢慢地低头,轻轻地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吻。齐英眼睛湿润,倒在他怀里:“袁方木,我从来不敢相信你会喜欢我。”
“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他无奈地苦笑。
“那你跟我说说嘛?”
“都过去了。”
她很想知道,从别人的口中,总不及他亲口说出来“我想听。”
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背,不置可否。
齐英抓住他一边领口,头往他肩胛处蹭了蹭,失望地说:“你不想说嘛?”
“有点丢人。”他的话带着几分懊恼。
齐英兴致更浓,抬手将他的脸掰过来“求求你,我想听。”
他按下她的手,将头埋到另一边,颈处已可见的速度往上泛起红晕。齐英咬了一下嘴角,克制想扑上去的冲动。
“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你穿了一条白衬衫很好看,所以我就喜欢上了白衬衫。”
齐英听了一跃而起,他将她重新按在心口处:“听的时候要安静,不然不讲了。”
齐英赶忙乖巧地趴在身上,唯有心不可控地跳得厉害,那一橱的白衬衫原来是有出处的。
“初中的时候,总有人跑到我那边去,除了为抄作业攀关系,有个别是冲着你去的。”他的声音里仍听得出怒气。
齐英有些想笑,这她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都被我赶跑了,你有时候趴着就睡,根本不知道旁边的人不怀好意。”他这话倒有几分责备。
那时趴着也不一定是在睡,齐英记得有一次,有人似乎拿着笔在她手上画画。她知道的只是懒得理,不一会就听到袁方木气急败坏的声音,她能想象他的样子肯定皱着眉,压低声音在赶人。当时觉得这个前桌人很靠谱,现在想起觉得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