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声叫好,陈扶陪在秦武身旁,问道:“主公不上去争一争?”
“算了。”秦武摇头,“我没练过拳法,不是对手。”
说话间,又有一个人跳上台去,大笑道:“赵佛,我来和你走几招!”
“好得很。”赵佛应了一声,不为所动。
那人握拳直击而来,赵佛抬手去抓,眼见就要抓住,那人刷的一下将拳力卸了,用右手臂裹住自己,就势将身子一缩,避开赵佛的手掌,如一柄招式奇诡的匕首,携着冷厉的杀气,向赵佛小腹撞去。
又是嘭的一声,赵佛闷哼一声,没有避开这一击,痛的他把腰弯起,手上招式却不松懈,一双大手如乌云遮蔽天空般抓了下来。
那人一击成功想要躲避,立时被赵佛这股黑云压城的气势逼迫,一时间竟然不能动弹,一股大力从后背压下来,他双腿承受不住,一下爬到在地上,双臂忽的一痛,已经叫赵佛反剪了起来。
“我认输!”那人也干脆,知道无法反抗,开口认输,压在身上的巨力消失,他爬起来,拍了拍腿,郁闷的望着赵佛,道:“赵佛,你拳法练到家了,竟然凭气势压得我不能动弹!”
“你也要勤快点!”赵佛露出笑意,转瞬即逝,道:“那一下变招很灵活,也就我皮糙肉厚勉强挨住了,可我肚子现在还在疼。”
“罢了,只好明年再去!”那人笑嘻嘻地下了台,心胸倒是开阔。
接着又上去了三个人,各有擅长的招式,却都有其形而无其神,如何奈何的了赵佛?
赵崖赞赏的看着赵佛,神色间的那股子焦虑却掩饰不住,若是无人胜得了他,难道要真带去原始龙洞,那时候怕不是他一个人的危机了。
忧虑间,见陈飞豹在人群中走动,他眼睛一亮,陈飞豹也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论起对伏兽九式的理解,不见得就比赵佛弱,若是他胜过赵佛,不是就解决这个问题了?
就见他走到秦武跟前,将手里拿着的巴掌大的黑色坛子递给了他,赵崖疑惑,那坛子是专用来装龙虎骨炼成的淬体药的,数量不多,他怎么会给秦武一副?
秦武接过坛子,揭开盖子,一股涩味扑鼻而至,直让人皱眉不已,盖起盖子,对陈飞豹道:“之前的事两清了。”
“我与你无甚矛盾。”陈飞豹说道。
“有人不服气,尽管来罢了。”秦武咧嘴笑了起来。
说话间陈山也上台去了,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赵佛,双拳疾攻,如暴风骤雨,打的赵佛只能防御。
赵佛稳重如山,不紧不慢,将陈山的拳头全部封挡住,以守待攻,脚下随着陈山的身法移动而移动,一点也不焦躁。
众人看在眼里,只觉得陈山进攻爆裂,赵佛却没有还手之力。
“陈山挺刻苦的,将伏兽九式练到这种程度了。”
“不错,只是陈山打起这九式来为何都这么快?”
“这门拳法甚是奇怪,每个人练出来都不一样,如我练出来就是层层防备,好像穿了一身仙金铠甲,就算虎狼扑来,怕也奈何不了我。”
“那倒是好,下次尽管让你去吸引它们!”
秦武听在耳朵里,再度惊讶,这门拳法还有这样奇怪的特性,眼睛巡视众人,再度感慨山中人的不俗。
不过对伏兽九式理解更深的人都不说话,个个看着场内的争斗,陈飞豹轻叹一声:“陈山哪里能是赵佛的对手。”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身影倒飞了出去,此前议论的人长大张大了嘴巴,看着场内如神似魔一般立着的高大男子,没想到还是赵佛赢了。
陈山缓缓起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被打翻的,无奈下场。
见赵佛连胜,眼看要拿下名额,秦武心里也觉得不妙,站在陈飞豹跟前,佯装无意地自语:“赵佛是浮屠大哥的堂弟,两个人关系最好,他要去了原始龙洞,怕是要惹出大祸来啊……”
陈飞豹听到他的话,眼皮一跳,思忖再三,道:“两个人里再找出来一个,怕是不容易了。”话毕,他分开人群,离那台子三米处一跃而起,犹如彗星坠地,落在台子上。
旁观的人看见,都不说话了,这一手要练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
秦武明白他上台前话的意思,就算他能胜,也还要一个人再夺名额,否则两个人里仍然少不了赵佛。
一时间也想不出个人选,台上陈飞豹肃然地看着赵佛,温言说道:“赵佛,我不占你便宜,等你体力恢复一战。”
赵佛冷眼看他:“今天我一场不输,输了,我就不要这名额了!”
“你这话有些太狂了。”陈飞豹蹙眉,佯装不悦,心里反倒希望赵佛话口咬死,“你这是瞧不起谁?我怕你在我手里就要输掉这一场了!”
“我要是连同辈都赢不了,要这名额又有什么用?”赵佛眼睛圆睁,果然吃了陈飞豹的激将,言语再度发狠,“不用休息,你尽管来,我话既出口,要是不认,那就不配姓赵,不配为风岭村人!”
“好好好!”陈飞豹怒焰腾腾,一双眉毛倒吊,显得凶恶无比,心里却连连叫好,“今天我就治治你这猖狂的病,叫你去不得原始龙洞!”
话音未落,他向前一蹿,如猎豹一般,一股风雷之势随身,双拳如巨斧一样劈出,砸向赵佛肩膀。
赵佛毫不畏惧,身上如之前一般,泛起一股无形的气势,恍如一座大山,扎根在广袤大地之上,任凭风吹雷打,也不动一丝。
“飞豹的伏兽九式也练得这样出色了,真是没想到啊……”人群里陈飞驮讶异,他刚从另一边拿到资格,便来这边观战,恰好看到陈飞豹登台。
“赵佛这孩子,已经摸到了一丝拳法本质,只是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他去原始龙洞。”赵蹋悄声对赵崖说道,他们的眼里,自然更能看出本领的高低。
秦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上两人,仍然将自已淹没在人群之中,生怕别人的目光落在身上。
场上的两个人对这门拳法的运用惊住了他,这门拳法绝不简单,那如山如风的气势,好比摹刻先天自然之物,若是普通的拳,哪里有这样的本领?
擂台上两道身影交错相击,不断发出砰砰砰的声音,陈飞豹身材瘦削,因而更加敏捷,速度又快,每每趁赵佛抬起胳膊,便从他胁下穿过,趁他没有转身,将拳头砸在他脊背上,再趁他转身的空档,一肘横击,一时间赵佛竟没有还手之力。
赵佛渐渐烦躁起来,对方滑溜的如同水里的游鱼,偏偏凭着拳法的气势镇不住他,不能像打败陈山那样赢了陈飞豹,三转两转之间,被对方用伏兽九式的拳法打在身上,身上一阵又一阵的钝疼。
“哈!”他大吼一声,两条粗壮的胳膊向陈飞豹抓去。
陈飞豹瞅准空隙,压低身子,钻到他的右胁下,这次却未钻出,而是两手探出,左手抓住赵佛腋下的衣服,右手抓住他的腰带,接着赵佛想转身的力气,顺势一拉,再一举,竟然将赵佛举了起来,刹那间又借力掼出去,嘭的一声,将赵佛砸在了擂台上。
旋即如风一样绵绵而至,右膝盖压住赵佛腰眼,右手抓住他的脊椎,左手摁住脊背,令他不能再动弹。
这一下果然建功,赵佛悲怆地吼了一声,挣扎了两三下,如死鱼一般趴在了擂台上,不再动弹了。
赵崖看得心酸,其余人也不说话,心里多少明白赵佛为何如此。
陈飞豹无奈叹息一声,松开手,抬起膝盖,将赵佛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土,道:“不在这一时半会。”
赵佛什么话也不说,两行眼泪流下来,默默的走下擂台,走出院子,太阳挂在天上,光芒照在他身上,所有人看见他都是一个黑影,孤寂的走在路上。
秦武捏了捏拳头,紧咬牙关,怒焰在心里燃烧,然而想到磨盘村的灭亡,到底还是泄了气,明白复仇要忍耐的住,否则就是枉送性命。
不过,他对两个人的比拼再度赞叹,二人打斗时用的都是伏兽九式,那时候却没有什么气势,只是身体对于拳法的应用,显然陈飞豹棋高一着,也许那气势就是彼此抵消了。
接下来又比了几场,有陈飞豹与赵佛在前,后面的便没那么精彩了。
陈扶也上台去了,可惜一场未赢,接下来陈未上去,仍然是个输。
这时候,秦武忽然听见有人叫他,抬头一看,不少人都在看他,他一脸茫然。
“秦武,上来!”
秦武这才顺着声音看去,就见擂台上站着陈金海,指名道姓的叫他。
前些日子,陈雀等人来找他麻烦,最后却输了一注药。
陈飞豹对此不甚看重,陈金海心里却郁闷不已,觉得陈飞豹的本领那么高,打秦武轻而易举,偏偏被抓住了命门,一把子力气没处使,今天比试,这小子又不上台来,越思量越憋屈,索性直接叫起他的名字来。
秦武蹙眉,摆手道:“我不与你争。”他又没学过伏兽九式,真打起来未必就是对手,何必自取其辱。
“你……懦夫!”陈金海气的脸都红了,无奈秦武不吃他那一套。
秦武被他这么一骂,也不乐意,道:“我又没学过伏兽九式,怎么和你打?”
赵蹋这时候却笑着说道:“秦武,前怕狼后怕虎可不是山中男儿的作风,金海会伏兽九式又如何,无非是比个输赢,难道还会要了你的性命?”
“就是!”立时有人叫了起来,“去山里狩猎的时候,那野兽也没给我说它有哪些本事,难道我就得饿死?”
“不过是一门拳法罢了,遇到敌人,尽是你没学过的,那时候你也这样说?”
秦武闻言心里起火,知道必然是陈山一帮子看不惯陈扶兄弟认他为主的人挑拨,冷笑一声,道:“我还从没有怕过什么!”走上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