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静谧的村子里头,砖瓦搭建而起的破陋屋子里,一张草席铺盖而上的木板床上,小二平躺着。
仔细看去,小二呼吸均匀,但在潜意识里小二却深处一个黑暗的空间里游荡,他寻不到出路,仿佛困在其中。慢慢地,黑暗粘稠的空间里,慢慢形成一头黑色的巨鲸,突然露出一口獠牙,朝着小二猛扑过来。
“啊!”小二一声惊醒,从床上滚落下来,小二一阵摔疼,摸了摸胸口,感觉自己心跳,舒了一口气。确保自己已无性命之忧后,小二环顾四周,一张破旧缺角的木板桌子摆放着几口破碗破罐,顶梁上还结着蜘蛛网。
屋外传来了缓慢的踱步声,门口吱呀的一声被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佝偻着身子走了进来。
“小伙子,看来你醒了啊,来,我正好给你煮了点稀米糠,将就些喝了。”老爷爷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稀米糠,朝着小二递过来。
小二赶忙起身双手接过,食用之后小二才了解到,此地正好是李老六讲过的鱼瞎子岛。听老爷爷讲,他在海上漂浮,被大浪打翻上岸,是他在每日清晨来海岸捡死鱼时发现的。经过查看,发现小二还有呼吸,便回村子里头唤来了两个年轻的小伙将其带回的。
小二听完,赶忙起身跪谢,这回大难不死,总算是让家里还有些盼头。小二寻思着得赶紧的联系上李老六,托消息回去,免得赶不及,带了个死讯让家里的老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爷,我这是昏迷了几日?这里是否有过往的船只搭路,我好赶去向人报个平安。”
小二问道。
“你在海上飘了多久我倒是不知晓了,但你在我这里昏迷了一日,过往的商船倒是有,这里商船来往较多,不过前天倒是有艘商船慢了些,刚在这里卸货,估计这傍晚时分就会离码头去了。”
“商船?主事的人是不是个肥头大耳,都唤他李老六?”小二寻思着一路上李老六就说过中途会停靠鱼瞎子岛进行补给,仔细估摸一算昏迷了一日也应该差不多了,不过小二倒是有些疑惑,他被浪头打翻又是如何比这李老六的船只速度还快,早先一步登岛的?难不成是这浪头受到了魔鲸的影响,将其推了好远,小二来不及细想,只想尽快赶去码头。
“这我可不知晓了,待会我让村里人带你过去看看,你且稍等。”说完,老爷爷便出了门,不多时已出现在了门口,此时老爷爷旁边多了一个皮肤黝黑且健硕的人。经过简单的招呼,小二唤其张哥,便跟着出门去了。
一路上小二与张哥都小跑过来,花了不到一柱香时间便已赶到码头。眼前出现的一艘商船在所有靠岸的商船里头比较显眼,船身显然遇到了大浪,船身整体上有些伤痕,桅杆有些摇摇欲坠,船工在上忙碌着补船。在商船停靠的下方,一个肥头大耳的,穿着灰色商服的人此时眼睛里少了一点精明,多了一些疲惫。小二见到一喜,这不是正是李老六么?小二朝着远处的李老六呼喊一声:“李老六!李老六!!”
李老六此时正一脸郁闷,一路上本平安无事,谁知半路上出了这档子事,遭遇了头魔鲸货物折损了不少,还把老乡的孩子给搭了进去,这回去该怎么解释。虽然李老六为人会有些贪财,但还是挺在意自己在村里的名声,思索着要不要编些话蒙混过去。这时听到有人喊自己李老六,突然就火了,自己现在可是李管事。
李老六一转头,打算找那人算账,但下一眼李老六也开心了起来,这不是老赵家的赵小二么?我滴娘,这小子还真是福大命大啊。赵小二小跑过去,将情况与李老六说了一番,李老六直夸他命大,好歹回去可以跟老赵家交差了,自己在村里的名声还可以护得住。赵小二想了想,跟李老六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为了报答大爷的恩情,打算在这里挣些银两,照顾大爷,暂时不随李老六去往九州,待挣够了银两再过去找李老六。这事得到了李老六的赞同,毕竟自己货物折损了不少,等到九州也要忙着处理杂事,也没多少精力去给赵小二安排活计。想起自己经常跟陈家的管事买些货物,便亲手写了封介绍信交给小二,便启航走了。
小二携着这封信与张大哥先回到村子里头跟大爷交代了一番,先过一夜以后,等明早便在张大哥的带领下赶路上城去。此时小二躺在破旧的草席床上,回想着前几日的遭遇,李老六说的还有御剑飞行的仙人,都勾起了他的向往,想着明日总算找到了份差事,心里便落了下来,踏实了不少,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此时的月亮已经高高悬挂,透过窗口洒在小二的床沿,仔细瞧去,会发现月光中有些银光慢慢的凝聚,而后化作细小的匹练涌入了小二的身体之中,小二的意识内部一颗黑色的珠子不停的旋转吸纳涌入小二身体的银色光华,每旋转一圈,这黑色的珠子就会得到能量,整个一夜下来,明显可以感觉到这颗黑色珠子比之前显得更加的凝实了。
随着窗外一声鸡鸣,小二也起身外出简单的打水擦脸一番便与张大哥一同上路去了。小二所在的村子是这个鱼瞎子岛的东南方,距离码头大概一柱香的时间,不过距离岛中心的陈家城却显得更远,走路去的话需要半个时辰。其实陈家城的发源地本是位于码头口岸的附近,后来随着发展壮大,为了统治岛屿的周边以及应付外来的妖兽和海盗,便在岛中心开始了大规模的修建,历时一百多年,在陈家第四代家主的主持下完成修建,也开启了陈家对这座岛屿的一代代统治。
一路上小二看见不少行人也是挑担入城,显然是赶去集市贩卖些农家物换些银两。听张大哥说,城里啥都有,很多商船在这里经过都会进行补给,一来二去这里也形成了贸易,以物易物,各地的奇珍异果这里都有。至于小二的那封介绍信上的陈家管事其实只不过是所有陈家管事里头的食材管事,也就是负责陈家日常膳食的采购。半个时辰过后,小二也来到了陈家城之下,城门之下,卫兵陈列,依法对入城的百姓进行盘查。每个卫兵身穿红色铠甲,胸口绣有陈字标识,个个趾高气扬,显然仗着陈家卫兵的身份搜刮了不少来往旅客身上的钱物。像小二这样的穷苦百姓,自然免不了一顿挨骂与脚踢才入城。
小二心想,这陈家的卫兵都这样嚣张跋扈那自己入了陈家谋得一份差事岂不是也是一件好事。想着想着,小二便在张大哥的带领下来到了城里的陈家主宅。只见门口的两侧,放有两只石狮子,整个大门豪华气派,门匾上书写着两个笔力挺劲的陈家二字。门口的守卫也是森严,光是门卫便有六人之多。小二将书信交给守卫之后,便在外头等候消息,只见守卫进去之后便随着一个仆人走了出来,那个仆人唤道哪个是小二之后,便让守卫将其放了进去。门口与张大哥打好了一声离别的招呼,便随着那个仆人进去了。
只见那个仆人头上顶着一口家丁冒,身穿灰色家丁服,入门之后便领着小二沿着小门道的偏僻小路来到了一个衣物间,给小二找了身合体的家丁服后便告诫小二别到处走动,以后他的职责是负责伺候陈家的几只家犬。说完便带着小二拐了一圈,来到了一座庭院,只见庭院外头却隐隐传来几声犬吠,待到走近以后,声响越来越大,进去后才赫然发现这几只恶犬。
我滴乖乖,小二心想这哪是像家犬啊,整个院子里头,绳子拴着五只高大的恶犬,皮毛亮黑,口吐獠牙,喘着粗气,一见外人而来便猛扑上去,拴着的绳子摇摆晃个不停,它们前肢跃起便与小二同高。小二心想,要不是拴着绳子,估计它们便要猛扑上来把小二分而食之。
“以后这就是你的活了,每日早中晚来食材房取生鲜的猪肉喂食,每过当日的戌时便要打水将它们洗漱。小子,我可说好了,这几只家犬可是二公子的宠物,伺候好了有你的好处,伺候不好有你罚的!”那家丁阴阳怪气的说道。
小二应声诺道,而后那家丁指出饭堂与睡房之后便让小二自个安排,明日起便开始他的工作。当然,小二将不知道,明天开始,他的命运将会因此发生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