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吗”
“不然呢。”摸了摸囤囤的头，流水儿亲昵的笑了笑，说道：“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去找方丈支一点儿银子。”
再次牵着囤囤的手慢慢下了山。说起来，上回那块多出来的石头，自己以为是野猪拱出来的，可是这么多天过去，却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希望没有伤人就好。
“方丈，我去给囤囤买身衣服，给我支点钱，多一点儿，算上我的份儿。”
“啊，”诧异的看了流水儿一眼，“你要去陪囤囤买衣服？流水儿你上过街吗你就去买衣服，你是去卖你自己吧？”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流水儿笑眯眯的盯着方丈的眼睛，轻声答到：“放心吧方丈，我知道怎么弄的。”
方丈也盯着流水儿的眼睛一会儿后，无奈的撇了撇嘴，“行吧行吧，真不知道我捡回来一个什么怪胎。”说罢便从身上拿出一点儿现金来，递给了流水儿。
“当然是会照顾人的小怪胎啦。”扭头看了囤囤一眼，哈哈一笑。
最喜欢方丈的一点儿就是，慢慢知道了流水儿相当早熟之后，能够以同辈人的态度对待自己----要知道，对许多人来说，对一个小孩子用商量的口吻说话，那是一件很没有尊严的事。
当然，是真正的商量的口吻。而不是借商量之实，行专制之权。“你要是不怎么怎么样，就会有大灰狼/不能吃爱吃的棒棒糖/不能看爱看的电视等等等。”
这也能叫商量？
流水儿在的介城不是多么繁华，只是一个20多万人口的小城市。这样的人口量，只能养活一些很小的商业圈。大多数的就是些小店小铺。寺庙位于城市的东北方郊外，连公交都没有，要去的话还要打车过去。
提前让方丈用手机打了个车，给囤囤换上了一件凉快的衣服，流水儿就直奔最大的综合体过去。
“囤囤想买什么样的衣服呢？”
“Emmm，“沉吟了一下，囤囤看着流水儿，“买裙子？”
“有想要的颜色吗？”
“囤囤想要黄色的裙子，那种亮亮的，”囤囤歪头想了一下，“看起来特别特别鲜艳那种。”
“这么小就带妹妹出来买衣服啊。”
流水儿笑了笑说：“是。我在介城中学上学，家里人很放心。”
介城中学是专门为灵质者开设的公立贵族学校。虽然流水儿还没有去入学，不过这并不妨碍用它的名头避免很多麻烦事。
司机讪讪的笑了一下。
“看来囤囤早就有想要的衣服了呀。是在哪儿看到别人穿的。”捏了捏囤囤的小脸蛋儿，“不然囤囤这回怎么会这么快下决定呢。”
囤囤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轻轻哼了一声。
进了路口的一家小店，先给囤囤试了一件灰色小西装。小西装的魅力在于英姿飒爽之中还露出一点儿女性的温婉。当然囤囤还小，没有那么明显，可是因为有店员或其他顾客在的缘故，囤囤又变回了那股怯生生的样子。尤其是当流水儿故意一直盯着囤囤看，目不转睛，也不说话，直到盯着囤囤的脸越来越红。估计再盯就要流泪了，流水儿赶紧走上去拉着囤囤的手走到了镜子前，“真好看，”流水儿笑嘻嘻的说，“以前怎么没发现囤囤这么好看呢。”
囤囤的脸更红了，但是这回没有要流泪的冲动，轻轻抽出手来朝流水儿的胳膊上作势要打，流水儿反手握住，绕着囤囤转了一圈。“囤囤觉的好看嘛。”
抬起羞红的脸，看了流水儿一眼，软软糯糯中带着一点儿羞涩的说，“好看。”
流水儿半蹲下来，仔细把衣服上下打量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后，点点头，“嗯，不错。”
提着衣服，带着囤囤进了一家理发店。囤囤原来的头发是披开的小长发，对一个孩子来讲，这样的头发不能衬出孩子的娇小可爱，反而显的有些披头散发的意思。
从某个方面说，女人之所以成年后爱披长发，是因为脸变大了。嗯。
信不过这个小地方的理发师，所以提前就和理发师说好了要剪成什么样子。
“囤囤觉的怎么样？”剪完吹干，流水儿一边用手理了理囤囤的头发，一边问到。
“嗯，好看。”糯糯的回答。
小孩子的脸真的很让人有捏的冲动啊。捏着囤囤小脸蛋的流水儿心里想着。
“囤囤怎么这么可爱呢，”手上继续捏着，“明明跟之前差不多，”
偷偷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把囤囤两边的一部分侧发拉倒后面，仔细的打了几道麻花辫，横着叠上去，把手里的东西卡上去。
后退了一步，流水儿很满意，咧开嘴笑了起来。
囤囤也感觉到脑袋后面仿佛多出了什么东西，于是侧过身子朝镜子打量了一下。
那是一个很亮很亮却又仿佛把所有的光内敛进去的水蓝色发卡。水蓝色的光辉映衬在黑色的发丝上，朦朦胧胧般的梦幻。
好漂亮好漂亮。而且，这个样子，好像真的很好看。
囤囤心里想着。
原本的披发因为两侧头发的收束而变得狭窄，露出了囤囤优美的脖颈和水晶似的耳垂，重叠的侧发和水蓝色的发卡衬出了某种高贵的感觉----虽然流水儿并不知道这样的形状为什么会有高贵的感觉，但并不妨碍流水儿梳理出这样的发型来。
这是一件流水儿从网络上挑选了很久的发卡。因为囤囤已经快要长开了，流水儿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带囤囤去逛一下街。买一些饰品，买一些防晒，买一些衣服。
把自己在乎的女孩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流水儿一直觉得这是人世最奇妙的一种快感。
不在乎龌龊，也不在乎用金钱去俘获某个人，只是单纯的，流水儿自身涌现的满足感。
之后买了些防晒霜，这个流水儿一直不懂，本着完全无害，适合孩子的原则和柜员商讨了很久。还买了一条黑晶晶的项链---这和孩子的肤色非常搭配。
当然，还有囤囤想要的鹅黄小裙子。
也许，流水儿永远不会知道，囤囤之所以想要这个鹅黄的小裙子，是因为流水儿常看的某个节目里的女主角常穿这个。
当然，囤囤也许也永远不知道，为了那个发卡，流水儿将攒了很久的钱全部花了进去。所以流水儿的衣服始终是最便宜的那一种。
不过说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流水儿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是囤囤很乐意看到流水儿这样做。对于一个孩子来讲，只要流水儿丑丑的，就没人会和她抢。
孩子的世界，谁懂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