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墨语尘缓缓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萧咫寒担忧的脸庞。
见她睁开眼睛,萧咫寒将她一把拥入怀中说:“语尘,你没事就好。”
两个人还来不及静享这一刻的宁静,就被站在一旁的焕殊打破。
焕殊冲到榻前问墨语尘:“告诉我,这个玉镯是从哪里来的?”
墨语尘看了看手上的玉镯,似乎还隐隐地流转着鲜血般的红艳。
她别过脸说:“为什么要告诉你!”
“告诉我!我答应以后绝对不与萧咫寒为难!”
听到这句话,墨语尘这才转过头说:“一言为定?”
焕殊点点头说:“我这个人虽然在你们看来很卑鄙,不过,我说过的话就绝对不会反悔!”
“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
“别说那么多,快告诉我,这只玉镯是哪里来的!”
墨语尘轻轻地抚着玉镯说:“这是王宫里的一个工匠给我的。”
“工匠?”焕殊的脸上,流献出惊异的神色,“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工匠临终前说……”
“什么!”焕殊打断她说,“你是说——他死了?”
虽然很不解为什么焕殊会献出这样惊异沉痛的表情,但是,墨语尘还是点了点头说:“是的,他老死于病榻之上。”
说完这句话后,她却看到,他失神地对着那个玉镯唤了一声:“爹!”
墨语尘大吃一惊说:“什么?你说什么?”
“这个工匠,就是我爹!”焕殊沉沉开口说,“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娘就死于家乡的饥荒。虽然我一出生就没有见过我爹,但是我一直听说他是一个能工巧匠,却被抢进了王宫……娘一直在等他回来……直到临死前还对我说,一定要找到爹,问问他为什么一走就是几年……为什么要扔下我们不管……就在我也快饿死的时候,被师父所救,带到了封痕谷……”
听到这里,墨语尘和萧咫寒的脸上都流献出惊异之色。
想不到一向桀骜不驯的焕殊,心中竟然含着这样的身世之谜。
“这二十年里,我一直努力地学习武功,一直拼命地执行任务,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进入王宫,找到我的父亲……可是……我偷偷地进入王宫几次,却怎么都找不到他……我本想借着那次叛乱,堂而皇之地进入王宫……谁知道……我到底还是失败了……非但如此,还受了重伤……”焕殊说着,脸上现出颓败之色,“我真没用……身为他的儿子,明明知道他在宫中受苦……明明只有咫尺之遥……却看不到他……救不出他……”
看到他这样伤心的样子,一时之间,墨语尘也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她安慰说:“不管怎么样,你爹他没有忘记你们……这个玉镯,就是他临走之前留下来,让我交给他的孩子的!”
不顾萧咫寒在场,焕殊一把捉住墨语尘的手,看着里面的“勿相忘”三个字,更是难过不已:“原来……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们……原来……他一直在想着我们……”
墨语尘点点头说:“身在王宫,他也身不由己!”
焕殊呆呆地看着玉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状,萧咫寒对她说:“语尘,你摘下来,给他吧。”
墨语尘无奈地说:“我也很想摘下来,这是王宫之物,我一刻也不想带在身上……只是……这个玉镯很奇怪,戴上去就摘不下来了!”
萧咫寒失声说:“怎么会这样?”
墨语尘看着焕殊说:“你的父亲说,只有你才能够开启这玉镯!”
听到这句话,焕殊微微一怔说:“我?”
“难道你不知道开启之法吗?”墨语尘惊异地说,“你可是他的儿子!”
“我……我说过,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
“那么……你娘应该说过吧……她肯定无意中提起过……”墨语尘有些焦躁地说,“你想想啊……我……我真的不想再戴着它!”
焕殊不再说话,似乎在回忆着一件很遥远的事情。
沉吟半晌,他拿出火痕锏,猛地割破自己的手腕。
鲜血,顺着手腕流下,一直流到墨语尘的手腕之上,滴在玉镯里,浸润出奇异的色彩。
墨语尘正在发怔之时,就看见,那玉镯落在了焕殊的手中。
“以骨肉之血……来开启这个玉镯……真的是……真的是……巧夺天工……”
墨语尘刚说完这句话,就再次昏迷过去。
“语尘!”萧咫寒一把抱住她,焦急地呼唤着。
可是,这一次,她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萧咫寒回过头,恨恨地看着焕殊:“你说过,不会伤害她!”
“我……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焕殊失神地说,“她……她……”
萧咫寒正要拔剑相向,却突然听到焕殊说:“我知道了!”
萧咫寒仇恨地看着他,却听到他沉沉地开口,说了一句话。
就是这句话,注定了他和她以后的一切艰难和痛苦!
这样一句话,简直就是一个咒语,让他们毫无反抗之力地陷入命运的又一次深渊。
再也无法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