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人类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信念而已——”他盯着她的右眼说,“难道你不是吗!”
墨语尘不敢再看他,低下头不说话。
“爸爸!您真的这么做了?”依曼莲突然冲过来,从草丛里抱起那个孩子说,“您竟然抢走了别人的孩子,这可不像您教给我的那样!”
“依曼莲!快放下它!”阿訇说着,赶紧抢过婴儿,给她喂了一颗药。
“爸爸!”她大惊失色,“这个孩子……您竟然下毒了?”
“当然不是!它只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可是,当他低下头去看的时候,却不由得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那个孩子,脸色乌黑,早已停止呼吸。
“怎么会这样……”阿訇失神地说,“它只不过是睡着了而已啊!”
“即使只是普通的安眠药,这个孩子这么小,又怎么受得了!”墨语尘冷冷地说,“你该清醒了!”
“怎么会……这只不过是我研制的一种能让人进入梦乡的药水而已啊……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想要平息这场土地上的纷扰而已啊!”
这一刻,他的脸上,突然无比的凄凉和悲怆。
“姑娘,请你救救这个孩子!”依曼莲突然说,“请你唤醒他!”
“怎么,你也相信我是神的使者吗!”
“爸爸说的话,绝对不会有错!”
“可是,这个孩子就是你的爸爸害死的啊!”
“我相信他——他是为了我们大家!”依曼莲看着她,请求道,“请你救救这个孩子,他的母亲,还在家里等着他!”
“我无能为力!”
“他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为这场永无止境的争夺牺牲!”依曼莲美丽的眼睛,流下泪来,“他的母亲,一定会伤心的!”
“依曼莲,我不是冷血之人,我也很想看到,每一个夭折的孩子,都能够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可是……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改变……”墨语尘的眼里,满是忧伤,“我也只不过是受命运捉弄的人!”
依曼莲忧伤地看着她,泪水沾湿面纱。
当孩子纯洁的灵魂脱离躯壳的那一瞬间,一个美丽的中国女子将他抱在怀里。
“你有什么心愿?”
“我想回到最初的时候,当我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沐浴着恒河圣洁的光芒……也许……只有那一刻……才能够得到……片刻的安宁吧……”
“那请你耐心地等待,等到下一个轮回!”
“你的怀抱好温暖……就像母亲抱着我的时候一样……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
“那么,在我召唤你的时候,记得回头!”
“好……为了这个怀抱……我会的……”
似乎能够感受到这个女子抱着孩子时散发的神秘力量,阿訇的嘴角,献出一个祥和的笑容:“我终究没有看错……这个孩子……终于被神的使者唤醒!终于……得到了永远的安宁……”
也就在这时,被阿訇喂过解药后的萧咫寒逐渐恢复意识,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却看到——
那个深爱的女子,那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恋人,长发随风飘起。
她的左眸里,盛满了看透一切的冷漠和忧伤……
一瞬间,空气中,暗伤荼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