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破月走后,轩辕执月深深呼了口气,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居然叫那呆子看出了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幸好及时用媚术迷住了他,这凡人躯体实在是弱,才用了那么一小会儿法力,便承受不住了,幸好壶翁将我法力都封住了,要不然不等完全附身,这具还算不错的肉身就毁了,可惜啊可惜~
白露送走了大王子,回屋发现公主又睡着了。
未时一刻。
轩辕逸正准备小憩,公公来报温太傅携子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本欲不见,却想起昨日帝月来求过赐婚圣旨,昨夜与王后商议此事时,王后难得夸赞这温氏儿郎是个好的。
那便宣他二人进来吧。
见礼之后,温思量先是历数了近来朝堂发生的大事,颇有一派滔滔不绝之势,轩辕逸在上首听得脑仁突突地疼。
“爱卿,这些事待明日早朝再议,若无他事,你二人就先退下吧。”
轩辕逸说完,起身要走。
温书清在一旁听了父亲许久的高谈阔论,早就心急难耐,此时顾不得恪守礼教,急急脱口而出:“陛下留步,微臣是来向陛下求一道赐婚圣旨的!”
轩辕逸闻言顿住步伐,心下了然一笑,面上却不显,返身复又坐回上首。
“你想求与哪位闺秀的圣旨啊?”
温书清一张脸涨得通红,耳尖仿若能滴出血来,手心早就被攥得直冒热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微臣,微臣想向陛下求娶帝月公主。”
温思量站在一旁,垂头闭眼,不去看儿子一副丢人的衰样儿。
轩辕逸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极威严的样子,冷着声音道:“你继续说。”
堂下温书清早已抖如筛糠,身子伏的更低了:“微、微臣自为大王子伴读时,便心仪公主,如今公主及笄,微臣恐陛下将公主许配他人,特来求娶公主。”
“汝何德何能,胆敢求娶孤最疼爱的小女儿?帝月从小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你不过是个文未有成的小小翰林,拿什么求娶她?难道只凭幼时那尚不明晰的情谊便许了终生,这其中又有几多书生意气呢?”
“微臣自知身无显名,亦无家财万贯,微臣请愿,下泽河治理水患,三月为期,以沿岸百姓安定为聘,求娶公主!”温书清抬起头来,声音不大却尤为坚定。
“那若是三月期至,水患不治,何如?”
“若水患不治,微臣愿扎营灾区,永不归家!”
“好!好儿郎临患不忘国,忠也!苟利国家未有私,义也!那便给你三月为期,孤封你为河道总督,任期三月,泽河沿岸各府皆由你调遣,协理河务。”
“微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此时的轩辕执月正在内务府造办处。
工匠们已经做好了一些鱼符,毕竟是宫廷大触,各有巧思,轩辕执月本让他们做鱼符,他们却做成了一个个艺术品。
看着摆成一排的金灿灿的鱼雕,兴奋地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轩辕执月手里正捧着的是只由金雕刻成的鲶鱼,两根胡子高高翘起,鱼尾飘逸灵动,栩栩如生,仿若放进水里便能游起来……
还有的是一群小鱼躲在荷叶下,好似在捉迷藏;或是苍劲摆尾,作鲤跃龙门之势……
轩辕执月最喜欢的一件便是那只最大的,金光闪闪,晃花了眼,看到它后,轩辕执月眼里便再无其他。
一条活灵活现的大鲤鱼,由翻涌的浪花作承托,跟其他精工细作的小鱼们比,似乎显得太过俗气。
无奈它胜在实在,大。
轩辕执月一高兴,又打赏了许多银钱,特别是那个做大鲤鱼的,直接被提拔做了采办。
轩辕执月亲自护送大鲤鱼回了碧落宫。
“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轩辕执月正用手绢细细地擦着大鲤鱼,白露从外面匆匆跑进来。
“何事如此惊慌?”
“公主,您让奴婢午时一过便去勤政殿宫门外守着,午时一刻温学士便随温太傅一起进去了,待了足足有一个半时辰才出来,温学士出来时认出了奴婢,让奴婢带话给您,明日他便奉旨去泽河治水,三月为期,再来求得圣旨求娶公主。若是、若是逾期不治,他、他便露宿河岸,永不归家!”
想不到他倒还算是个君子,这小丫头眼光也不算太差。
轩辕执月平静道:“知道了,你明日去造办处领两个博古架来,要那种紫檀木的,在我床两边各放一个,再去找些帮手过来,将我今日拉回来的这些黄金摆件,都摆上去,切记找些手脚麻利的,千万不能给我弄坏了……”
说着又拿手绢擦了擦大鲤鱼翘起的尾巴。
白露看着公主一幅无动于衷的表情,重复道:“公主,温学士明早就走了!你怎么不着急啊!”
轩辕执月瞥她一眼:“又不是去送死,有什么好着急的?”
更何况,前世这水就是这小翰林治好的,该怎么治就还怎么治呗!
轩辕执月忽地收起了手绢,摸着脑袋来回踱步,口中自言自语:“我想说什么来着,怎么给忘了,明明记得很重要啊!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白露看着公主:“公主是不是想说明早去送送温学士?”
“对了!想起来了,你明天一定要记得,这座大鲤鱼一定要摆在整个房间最显眼的位置,就是那种我睡觉前最后一眼和起床时的第一眼,都能看到它,千万不可以忘了知道嘛!”
白露:……
晚膳时,轩辕逸宣布了温书清即将下泽河治水的消息。
三人一同看向正胡吃海塞的轩辕执月,轩辕破月在一旁坐着静静听着。
轩辕执月努力咽下口中的炖吊子,又喝了一口汤,好奇地回看过去。
棋星无可奈何地笑笑:“瞧她,还是个孩子,如此这般如何为人妻,为人母?”
轩辕逸反驳道:“孤的掌上明珠何须学那些人情世故,八面玲珑,当是一直被孤宠着的,便是成了亲,那夫家也须得哄着供着!”
一旁的轩辕鉴月低头不语,眸里净是苦涩。
轩辕破月笑道:“书清乃我至交,他虽为男儿,做事却总是十分细致。幼时与我一起读书时便是个及耐心体贴的,小妹这样大大咧咧,若余生得他相伴,想必也会被照顾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