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的沈檀溪怔了怔,整个人僵直着没动,嘴上却冷哼道:“我,我哪里有做过什么?”
傅恒走了几步,像是走到门口,才道:“你以为,凭你就能做到天衣无缝吗?你母亲当年偷偷下慢性毒药才毒死丞相的原配乔氏,也算有些手段,你就不如她了,只是派几名杀手去刺杀沈栀,又不处理掉麻烦,沈府别院那场大火中有一个杀手侥幸逃了出来,你猜,他被谁抓到了?”
沈檀溪再次沉默了,这个答案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了。
傅恒见她被唬住了,复又说道:“你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先废了太子才让你的儿子日后没有后顾之忧,现在,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噗通”一声,沈檀溪无力地坐在地上,华美的衣裳沾上尘土,她却没有别的心思去在意了。
效果已经达到,傅恒也不再多说,就将一个小瓷瓶放在她的身旁,转身便离开了酒窖。
“呵,呵呵哈哈哈……”沈檀溪拿起那个小瓷瓶,良久,她突然笑了,奇怪的笑声在酒窖中回响。
躲在门后的沈栀只觉双腿发麻,要不是人贴着墙,怕是要直直栽倒在地上了。
原来母亲不是病死的,而是被父亲的无情和姚氏的狠毒一起害死的……
那姚氏已经有了父亲的宠爱,在丞相府的地位堪比母亲,却仍然不觉满足,竟然还对母亲下此毒手。
可怜她的母亲,到死的那刻,还在痛苦地等待。
何其不幸!何其悲哀!
还有那次在山谷的刺客,也许也是沈檀溪派来的,为了救她,傅锦昱才……
沈栀用手狠狠抓着双腿的肉,直到腿间渗出血迹才让自己清醒过来,她从门后了走出来,进入酒窖,走到沈檀溪面前。
觉察到有动静,沈檀溪抬头,见是一名身着粗布衣又觉着眼生的中年妇人。她以为是府中的仆妇,想到自己还坐在地上,便朝那仆妇怒道:“看什么,还不快扶本妃起来!”
沈栀紧咬牙关,没有任何表情,她慢慢蹲下身子,拔出发髻上簪着的银簪,趁沈檀溪不注意,一下便抵在她细白的脖子上。
“你这仆妇好大的胆子,你想对本妃做什么?”沈檀溪眉头一皱,眼中有些许惊慌,却仍在强装镇定。
沈栀只觉好笑,看着这张恨极了的脸,她冷冷开口:“半年了,沈檀溪,你该下去给被你害死的傅锦昱和小菀赔罪了。”
沈檀溪一愣,蓦然想到什么,迟疑开口道:“你,你是沈栀?”
“在山谷和别院,你多次派刺客要我性命,我都可以不在乎,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害死无辜!”沈栀眸光一冷,她看向手中的银簪,心想着下一刻就要刺激沈檀溪的喉咙。
“傅锦昱?”沈檀溪脸色有些奇怪,随即她开始低笑起来,抬手看了看袖摆上纹绣的锦绣繁花,才开口道:“他的死可与我无关,真的要他命可是太子。”
“胡说!你和傅恒不是说,他二人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他怎么会?”沈栀手上用力,银簪的尖锐处刺破了沈檀溪的皮肤,伤口处渐渐渗出血来。
沈檀溪吃痛地瑟缩一下,嘴角仍旧带着讥笑:“沈栀,你可真蠢,太子是什么人物,他会允许自己的母亲以前与别人生过孩子吗?对他来说,傅锦昱就是他的耻辱,而且就连你腹中的孩子,他都从没相信过那是他的。”
仿佛被冷水从头浇下,沈栀脑海中全是这一年围绕在她身边痛苦的回忆片段。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此刻却变成了无数的刀剑,狠狠扎进他的心窝,捅碎了她最后的念想。
他终究是那个冰冷的男人,而她也未走进过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