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呆了两日,也没见赵琰再来发难。
这宫里的日子当真是无聊的。
皇后娘娘虽说叫她进宫来作陪,但一天十二个时辰,只有早膳之后去请安的半个时辰是需要陪着的,其余时辰都是让她自个儿打发了。
这深水似的皇宫,她又不敢出羽坤宫走走,就怕再得罪那个公主王爷的,到时候又拎不清了。
只有偷偷让兰霜底下的小宫女冰儿,去御书阁借几本低等的人物小传看看。
这宫里不分高低贵贱,主子奴才都可以向御书阁借书,虽说分了等次,但还是颇有收获的,这大概是沈栀发现皇宫最有人情味的事了。
前几日冰儿都是很快就给她拿来了,但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迟迟没有回来。沈栀无法,只好去山茶花小道那边等着她,顺道欣赏这一宫美景。
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冰儿瘦小的身子快步跨进门来,她行色匆匆,像是很着急。
没走几步,她看到了沈栀,就加快脚步跑了过来,直到她跟前才停下,她粗喘着气说道:“沈……沈小姐,奴婢没能借到……”
“没事,你也不必这么急啊。”沈栀帮她顺顺气,像是小菀在她身边一样,她呀比冰儿还要急躁些,不知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冰儿抿了抿唇,左右看了看,拉着沈栀就站到墙边上,脸色有些不好地说:“您还记得您刚进宫时,为您带路的小太监小禄子吗?”
“小禄子……”沈栀回忆了一下,料想她说的应该是那个差点陷害她的领路小太监,那时不是赵珣他们出现了,可能她就该倒霉了,这时说起她倒是有些好奇地反问:“他怎么了?”
“他,他……”冰儿咽了口口水,眼中有些慌乱,低声道:“他昨夜淹死在百花池,刚刚才被捞上来,身子都被泡肿了……”
还没说完,冰儿似乎想起那个场景,干呕了几下。
沈栀听到后则是身子一重,晃了几下,还是靠冰儿扶住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虽然这个小太监不怎么好,但怎么说也是人命啊,她难免有些不忍。
冰儿眼中难掩落寞,无奈说道:“在这宫里,我们奴才的命是不值钱的,得罪了主子就没什么好下场的。”
沈栀生生叹了口气,这宫里果然不是人呆的。
“冰儿,既然知道得罪主子的下场,就应该管好你那张嘴才是。”
平地而起的话吓得沈栀和冰儿心头一颤,兰霜突然从转角处走出来,脸色很不好。
“姑姑,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冰儿立刻跪了下去,朝着兰霜使劲磕头。
沈栀有些不忍,想为她求情,但见兰霜朝她摆摆手。
“今日饶了你定然不行,就罚你一日不准吃饭,长长记性。”
“是,是,谢姑姑,奴婢告退。”冰儿得了惩罚,但还是满意着退下了。
“姑姑,那个小太监……”沈栀见兰霜朝她行礼后也直接走了,有些不解,便叫住了她。
兰霜回过头来,脸上冷静如斯,她开口道:“沈小姐,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你是聪明人,不需要奴婢解释的。”
说完,她便朝着皇后娘娘的寝宫走去,独留沈栀站在那儿沉思。
仔细推敲冰儿的话,那个小禄子得罪了主子才会招致杀身之祸的,那么那个主子最有可能,就是宫里的嫔妃。
又联想到那日他领着沈栀进宫,所作所为似乎都有企图,莫非是有人要假借他的手害她,结果没有成功。
那盆福子草的主子,不就是陆嫔娘娘吗?
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