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七喽啰合攻素义,徐通和任维初连忙上去支援;这几个也就流氓混混出身,武艺并不高明,一通混战,很快不敌三人。持刀护院见势不妙,骂曰:“养你们有甚么用哦?”自己也挥刀来战。三个喽啰从腰间掏出匕首,任维初眼疾手快先缴了两人械,心一横索性下了重手,扭折了他们膀子;此时持刀护院杀到,略过任维初偏攻沙素义,她一下慌了神,闪躲两下便木在那儿不动了!旁边徐通及时推开素义,自己左臂却实打实挨了一刀!
任维初怒火中烧,捡起地上两把匕首直奔带刀那人去,抢过身位,护在了素义和徐通前面;喽啰们都忌惮他,不敢上了。持刀护院显然和其他人不是一个级别,毫无惧色,使“斩蛟刀法”盯着任维初要害砍,任维初让不得,只得用非擅长的匕首舍命与他短兵相接。
战十余合,任维初勉强击退对方,可他从余光中瞥见后面几个喽啰交换了眼色,如果不能快速解决战斗,对面再一窝蜂涌上,事情就难办了!值此燃眉之际,任维初忽想起什么,“来啊!”他吼道。
持刀护院使一招“力劈华山”再攻,任维初按兵不动,等距离近了,冷的掷出柄匕首,尖头直指对方脸上;那人大惊,下意识挥刀挡飞来之物。只这刹那的破绽,任维初大跨步上去,匕首重重削在他右手上,食指和中指当时就被截去了大半。那人剧痛不已,刀落在地上,还想弯腰再拣,任维初紧接一记往头上招呼的膝顶使他晕厥当场。
后面七个喽啰并一群看热闹的下人见头头被灭了,树倒猢狲般向后门逃散。“素义你没事吧?”任维初赶紧去看两人情况。
“没事儿,死不了!”徐通答道,得亏那把轻刀未砍中要害,但也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我们快走!”“不行,维初,阿玉还没救出来呢!”任维初长叹一声:“那你们先走,我去救人,带上老叟在我家盐铺集合!走小路!”
任维初上去撕了持刀那人的衣服给徐通按住伤口,又捡起刀来威胁吓得瘫软在地的假母:“阿玉在哪儿?不想死就快说!”假母连忙指路。任维初一路狂奔楼上,踹门进房,挥鞭子的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哪儿来的?”任维初半句话不说上来一拳揍飞了他,把他衣服剥下递给床上女子:“你是阿玉么?快穿上!”
女子鼻子一酸,眼泪唰唰流了下来:“公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奴家唯有以身……”
“快!别磨蹭!”任维初真的急了。
收拾好衣服,任维初将她一把抱起,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楼下戴绀青抹额的护院方醒,捂着断指浑身颤抖:“你完了!等我大哥回来,你们都得死!”任维初不理他,一路小跑出了丽春苑。
两路人马开赴任家盐铺,不再话下。沙、徐先走,却比任维初到的还晚些。“维初!”刚一碰面,沙素义就上去紧紧抱住他,久久不愿分开。任维初拍着她背道:“好了,不怕不怕!快让徐老弟坐下,冯伯,烦你去请位大夫。”
父女相见,老叟瞬间泪流满面;阿玉瞅他半晌方认出是谁,也嚎啕起来:“爹,你当初为什么不要我了?我,我好苦啊!”
“爹该死!爹该死!”老叟恨得直扇自己耳光,阿玉心疼地拦住他,两人相拥而泣;一旁素义眼角不禁也湿润了。
老叟想起几位恩人,忙领阿玉朝任维初等三人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仨响头:“恩公!大恩大德,我来世当牛做马都还不起!”素义和维初将他们扶起,给了十几两银子做盘缠,吩咐下人天黑前把他们送出城。临上马车,老叟问道:
“恩公,阿玉的卖身契可处置妥当了?”
任维初眉头一皱:“没有,当时情况紧急,况且这东西也不一定藏在那儿。”
老叟慌了:“这当如何是好?卖身契在他们手上,就算我们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啊!”
任维初不言语了。沙素义提议道:“要不这样,阿玉就交给我们,我们把她带回苏州藏着,帮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你呢,如果被找上门,就说根本不认识我们,他们也拿你没办法!”
任维初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素义,他终于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老叟思忖片刻,点头同意,把身上银子还给任维初,与阿玉含泪告别,坐马车走了。
盐铺管事冯伯将任维初带到角落问:“三公子,咱们当下人的不该多话,可你们是不是惹上麻烦了?徐贤侄何以受了这么重的伤?”
任维初搪塞他道:“路上遇见伙流氓强抢民女,那帮人恶得很,持凶伤人,已经移交给官府了。”
冯伯道:“那就好,那就好。”
郎中到了,拿烤了火的细针穿上桑皮线替徐通缝好臂上伤口,敷上鸡血,疼得他鬼吼鬼叫的。手术完毕,众人休整了约半个时辰,将阿玉安置在盐铺中,暂回客栈休息,待明日一早接上她一起去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