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他们闻言，面容一滞。
周棋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陆玉衡若无其事地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俊颜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
“那有没有像世子这样出身好、又优秀的公子哥？我们周家除了小五像个假小子，其他姑娘个个教养精细，便是当家夫人也是担得起的。”周老太太扫了周棋一眼。
周棋额角跳跳：这个死老太婆。
“祖母这话可就太诛心了，若是个个都在家享福没人出去赚钱，谁来维持周府日日这么大的开销，哪来的银子让姑娘们打扮呢？”周棋微微勾唇，“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好吧？”
“五妹，哪有你这样跟祖母说话的？我们作为晚辈的，孝敬长辈是理所当然的。”这时，盛装打扮的周琴款款而入，羞涩的目光略略在陆玉衡脸上停留，旋即收回来。
周棋淡然一笑：“那请问三姐姐孝敬了祖母什么？是给祖母银子了，还给祖母做衣裳了抑或是送祖母首饰？说千言道万语，也不如付诸行动一次啊！”
周琴脸色微变：“五妹怎么能如此庸俗？”
“谈钱就庸俗？那三姐姐是吃野果子、喝露水的长大的？不说别的，光是你现在全身上下打扮，也不低于一千两，没有银子，这些东西是天上掉下来的？”
“你强词夺理！”
“姐姐，人活着就是衣食住行，撇开这些谈风花雪月，不啻于做梦。”
“放肆！”周老太太怒喝，“谁让你这么说话的？果真是日日往外跑的人，难以管教。世子爷莫要见怪，这周棋的心已经跑野了，我们做长辈也说不得。”
“我倒是觉得小五言之有理。”陆玉衡悠悠开口，“只有衣食无忧，才能谈风花雪月，银子这等俗物，恰恰是人活着不可或缺的。”
“这……”
“想必周府富贵，未曾见过贫苦百姓的日子。玉衡在长金县时，深深感受到了银子的重要性，玉衡也是俗人，喜欢银子。”
陆玉衡公然帮着周棋，让一屋子除了周棋父女外的人全黑了脸。
周琴更是被陆玉衡的话呛得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求救般看向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是希望周琴嫁入威宁侯府，取代周棋的。
眼下这般情况，她自然是厚着老脸给周琴争取。
“三丫头生性单纯，倒是不如五丫头世故，世子爷莫要见笑。自小对三丫头就是照着当家主母去培养的，琴棋书画、内宅庶务样样精通。
这男人娶妻，就当娶这样的贤内助，五丫头就爱拨算盘想着如何赚钱，我倒是觉得，日后让三丫头跟着五丫头一块嫁去威宁侯府是再好……”
砰！
周老太太话还没说完，陆玉衡就猛地放下茶盏，打断了她的话。
“老太太慎言。”陆玉衡神色冷淡，“我与小五乃皇上赐婚，你让周三姑娘嫁我，是要抗旨不尊吗？”
陆玉衡凌厉的目光让周老太太一阵恐惧。
“就算纳妾，也不可能是周家的姑娘，更何况，我此生只娶周棋，一世一双人，刚才的话，希望老太太莫要再说！”
周琴脸上血色迅速褪尽，凄凄切切地望着陆玉衡，眼中含泪欲语还休。
陆玉衡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玉衡还有事，先行告退。”陆玉衡起身拱拱手，转身就往外走。
“陆大人。”周琴鼓起勇气喊住他，“周琴可以不要名分，只希望能陪伴大人身边，红袖添香。”
陆玉衡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我只是俗人，心中想的念的只有银子和俗事，无暇顾及风花雪月。”
“陆大人，我什么都会。”
“那愿你觅得金玉良缘！”
说罢，陆玉衡头也不回离开。
周琴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一侧首，就对上周棋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周琴受不了，冲过去扬手想打周棋，被周棋一推，狠狠摔在地上。
“周棋，你是不是要造反？”周老太太破口大骂，“周云峰，看看你养的好女儿！”
周云峰只是冷笑一声，便对周棋道：“我们走。”
“好的，爹爹。”周棋跟在周云峰身后，施施然离开。
“给我站住！”周老太太在身后怒吼。
父女两人置若罔闻。
周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
周二夫人恶狠狠地道：“周棋这个小贱人，得意忘形，我要她马上就哭不出来。”
“你给我闭嘴。”周老太太冲着她喝道。
周二夫人不甘心地别开头。
“都给我下去，你们两个留下。”周老太太挥退众人，点名让周二夫人和周琴留下。
周书很不服气，却在周老太太的眼神下怯阵，跟着众人一道走了。
“祖母……”周琴委屈地哭起来，“一定是周棋示意世子这般羞辱我的，祖母您要为我做主。”
“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你们等会。”周老太太黑着脸，起身往里间走去。
周二夫人搂着周琴，好生安慰着，周琴才渐渐止住哭声。
不一会儿，周老太太拿着一白一黑两个小瓷瓶出来了。
白的递给周琴，黑的递给周二夫人。
“这两瓶药是我花了不少钱才买到的，只要吃进去一滴，便是贞洁烈女也会变妓子。”周老太太耷拉的眼皮，显得格外的恶毒，“至于怎么用，就看你们自己了。”
周琴紧紧握着手中的瓷瓶，仿佛那是她的救命稻草。
“三丫头，你能不能嫁入威宁侯府，就看你自己造化了。”周老太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哪怕是顶着周棋身份进威宁侯府也是值得的，只要威宁侯府吞下这个哑巴亏。”
周琴明白她的意思。
一想到那个俊美无俦、玉树临风的少年，周琴就一阵脸红心跳，下定决心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嫁给他！
日后她会妻凭夫贵被封为一品命妇，成为人上人，这么些委屈算不了什么。
离开周老太太院子后，周琴就开始着手策划此事。
陆玉衡不可能在周府呆太久的，她一定要抓紧这个机会爬上陆玉衡的床，到时候陆玉衡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