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阒寂的巷道,女孩发出的声响尤为清晰。
时而愤懑:哼!时而哀叹:唉……
似是一名高中生,身着伯乐中学校服——上衣白色为主搭配些水绿色的设计,下身浅灰色运动裤把她的长腿包裹得恰好。短发及嘴角,左边别在耳后,露出的小脸白白嫩嫩很好揉捏的样子,右边的黑发因头低垂着而遮住了右脸大半。
面上的表情不停转变着。一个易拉罐向她脚边滚来,停下。顿时,女孩似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毫不犹豫抬起“黄金左脚”,瞄准前方巷道分叉口的“可回收”字样,将易拉罐带离地面再射进垃圾桶。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风驰电掣。一个字,帅!
预想中的撞击声没有听见,反而响起穿云裂石般的哀嚎声,久久未止。只能说那人有着极棒的肺活量!令人羡慕。
寸芋愣了一会,然后迅速捂起双耳,毕竟她的听觉比一般人哪止好那一星半点。看着两个壮汉,人模狗样,应该不差钱并且有点凶残。
于是,经过一番分析,寸芋决定先趁人家尚未反应之时赶紧溜走——保命!
保谁的命就不知道了。嘻嘻。
但,天不遂人愿。
说时迟,那时快,寸芋刚转身就听一阵风声自右边“呼”的一下,自己的头发都被掀起来。
“喂,你把我大哥要害伤了,这就打算一走了之吗!啊?臭丫头!”壮汉弟弟如此说完就欲伸出右手拍拍“臭丫头”的脸。
“臭丫头”赶忙把头低下鞠了一躬,嘴里真诚地道着歉,又说“但是,我一贫如洗、家徒四壁、身无分文、穷困潦倒……要钱没有,命也不能给,我还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靠”我一人养活呢。
“闭嘴!我们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命,只要你跟我们去一个地方,一切好说。怎么样,嗯?丫头?”寸芋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去……去哪,做什么?”两只大眼睛明明亮亮,闪闪烁烁,似是十分害怕。
壮汉嗅着女孩发顶的香气,看着面前的“小白兔”,声音里带有些惊喜和期待的诱哄着:“小事一桩,咱们去一个好办事的地方,取你一点点血,不多,也是为了给咱们大哥治病。”
咱们大哥?谁是咱们?不过这不是重点。先前的猜疑得到了证实,现在寸芋内心的小火山在慢慢地累积:哦,买尬的!取血?取什么血?谁的血?哦~妈妈呀!老天爷爷~居然能被我撞上如此惨无人道的事件!
小火山已经失控!
左脚蹬地内扣,转腰拧胯送肩,同时左拳沿直线迅速出击,一拳KO!倒地不起。
还想继续动作,怒火还没消。简直废物!
壮汉哥哥还在原地靠着墙,捂着疼痛处,眼眶已经要包不住眼球了。看着方才瞬息间发生的难以置信的事情,想逃走。可是女孩的目光仿佛千万颗银钉把他控制着不能动弹。
所以,接下来,壮汉哥哥就继续承受着女孩的怒火。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己引起来的火自己灭,还有弟债兄偿。
为了继续发泄怒火,也为了替社会除暴安良,教人做人,寸芋收着力道,在不把人打晕死的情况下往死里打。所以,哥哥有多惨,嘻嘻,恐怕只有他自己懂。
或许是打累了,寸芋先是教导了一番,让他们兄弟俩远离黄赌毒,不能欺负未成年,她现在还是17岁的小可爱哦,对了,还有不能再乱扔垃圾,要懂垃圾分类,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嘛。
活动完筋骨,浑身舒畅地离开巷子。
本来壮汉哥哥还吊着一口气,缓一会也就勉强能动了。但是!
真是天公作美,寸芋离开不久,又来一队清身着统一黑色西装壮汉,东瞅瞅,西望望,再打几个手势,就飞岩走壁地到了墙沿上,有的顺便以垃圾桶为踏板,有的以弟弟为踏板,有的则以哥哥为踏板……
终于哥哥也晕了,一家兄弟就要整整齐齐嘛。嘻嘻。只是他在晕过去之前都不明白为什么那女孩这么强悍,连他们兄弟俩都毫无招架之力。
寸芋一蹦一跳,嘴里还唱着串烧网络流行歌曲,好不欢快,早就忘了先前被朋友利用又背叛的事情。果然,没有什么烦恼是不能靠暴力解决的,一顿不行那就多来几顿。(好孩子不能学哦,我们要做文明的好孩子,君子动口不动手呢)
骤然间,闻到一阵香甜,从未闻过这样好闻的。
寸芋停下步子,循着味道追去。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四轮车。寸芋“穷”也不懂车,在她的眼里都差不多,只有轮子个数的差别。
转到车的前方,只见一个人右边上半身都是血,还在虚弱地爬行着。应该是被仇家追杀,现在准备弃车去找藏身之所躲起来。
思忖了一会儿,寸芋还是觉得这不是她该管,也不是她能管的事。
正转身欲走,“站住!”气咽声丝。
要不是寸芋耳朵好使,“鬼”能听见。不过她还是要假装屁都没听到,想走,当然,如果没有随后“咔嗒”声的话。
寸芋当即举起双手“大哥!莫急,有话好好说,乐于助人,传统美德,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一声大哥真是喊出了义薄云天,豪情壮志,厉害!
“过来扶着我,”寸芋赶忙去到他的左侧,架起来,那利索得轻松得跟啥似的,力道迅猛,整得这位靳大佬差点没晕过去。等脑袋停止晕眩了才继续吩咐:“带我去你家,我没有身份证,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还有,把你的外套给我。”酒店旅馆都不能住,容易被发现,此刻的衣着也太显眼。
在架他回家的路上,看着靳大佬闭着的眸子,几次想把他撂下都没能成功,想法刚冒出来,就被腰间的武器用力一顶。被警告数次,寸芋也就放弃了挣扎。
回到公寓,观察到奶奶已经睡下了,寸芋便安心了,于是做贼一般地将人蹑手蹑脚抱到了二楼自己的卧室。没错,抱!公主抱的那种。
没有放到床上,而是放到卧房内浴室浴缸里。不然,这么多血,沾得到处都是,可不好打理。
去楼下拿了急救箱上来,先是把人家的衣服脱了,找到伤口,到处清理了一遍。然后就犯难了:接下来怎么办,消完毒然后呢?我可不会取子弹哇,取你命倒是比较容易。直接挖吗?挖到红心可咋整?
“算了,转过去,我自己来。”
寸芋听话转过身去,但脑袋老忍不住往回瞟。没办法,好奇嘛,没见过。
看到男人已经把子弹取出来,都不需要提醒,自己就主动过去包扎。期间还因为用力过猛,男人措手不及,闷哼了一声。
取子弹都是悄咪咪地。啧啧啧,果真这个女人,够狠!大拇指竖给!
翌日清早
靳飏是从女人的怀里醒来的。他现在的恢复能力极好,现在应该已经可以自如行动了。看着眼前的一幕,自己应该是在浴缸里睡了一夜,还好这人知道把上面盖的,下面垫的,脑袋枕的都准备齐全。就算是看到自己和被褥枕头间的保鲜膜都能很快接受。不过早、晚都被女生公主抱还是让他绷不住质问出来:“你在做什么!”
而某女坦然道:“抱你出去呀,我要用浴室,难道你也要用吗?”寸芋现在可不怕他,因为昨晚发现枪里根本没子弹。哼,唬谁呢。
“昨天为什么不让我睡外面?”
“昨晚我在外面呐,放你出来多危险,而且我忙了一晚上,累,没力气。”
“你,”不知道怎么反驳,难道要承认昨晚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过没力气这一点也无从考究。算了“放我下来,腿没瘸。”
寸芋将人小心翼翼放到地上,似乎是不相信昨天连爬行都困难的人今天就能直立行走。直到目送着不着上衣的男人平稳走出浴室后,才把浴室门反锁,开始造肥料、洗澡、刷牙。
站在镜子前,摸着自己右脸上的疤痕,看起来像是烫伤,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