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喜欢相互欺诈的生物。
从相互欺诈,相互信任开始,人类已经成为了一种依赖于团体进行活动的物种。
不依靠别人就活不下去,不依赖别人无法获得胜利。
在这之中,人类不断学会如何更接近胜利。通过善意的合作以打成目的,通过相互欺诈隐瞒事实来夺取胜利。想要达成目的的强烈愿望所滋生出的善念,邪念;双方的竞争从未停止。
我合上书,从复杂的思考中脱离出来。
「许月,看的这么认真可是会错过重要的客户哦。」
「嗯?客户?啊,那个啊。」
周日回到茶馆的时候向张老板详细问了有关〖特别的委托所指代的内容〗。
张老板给出了「我才不想告诉你,你自己去问有关她的一切」之类的的说法,之后便不再详细透漏过多细节。
而现在,委托人就坐在对面的凳子上喝着张老板倒的茶水。因为投入在书里,完全没有察觉到委托人是在什么时候到达茶馆。
「非常抱歉,看书太投入了。」
「没关系,我刚到这里没有多久。看到你这么投入所以没有让废宅叫你。」
穿着淡粉色运动服的少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对我微笑道。
仔细观察之下,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很乖巧有着一头栗棕色的短发的少女,手中拿着一只白色的遮阳帽,从说话的语气上能判断出是一个比较善谈的人,但是听到「废宅」这个词就很难让我忍住不笑出来,之前的印象一瞬间崩离破碎。
「喂小绢旗!我什么时候有的这个难听的称号?快把它去掉!」
「你这个笨蛋还不是在别人的姓名面前随便加东西。」
「哈?彼此彼此吧?是不是尤诺那个家伙又告诉了你什么关于我奇奇怪怪的黑历史啦?我劝你快点忘掉才好!」
「我才忘不掉呢」
「你这个小鬼…!」
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意外的好,还和尤诺有关系。大概以前就是朋友吧...
「非常抱歉打断你们…张老板这家伙没有跟我详细说明委托内容,能麻烦你跟我讲讲吗?不了解情况的话会很麻烦的。还有我叫许月,会使用的术式是一闪,工作是接受委托,拿取报酬。」
「许月,听起来不错的名字呢。我叫绢旗由纪,是平野高等学校一年级生喔。你的工作,是类似灵调员那样的工作吗?」
「在中国可没有这种奇怪的说法。制服特殊现象的人,有民办的组织;或是几个人组成的组织,还有掌握特殊现象应对方法的警署特案组。这个不多说,先讲讲委托内容是什么?」
「我要去一个地方,你能够保护我的安全就可以。」
「这种事情应该找一些强壮的保镖,而不是来找我们吧?」
「用问题回答问题这是个问题。你到底接不接这个委托?」
少女瞪了我一眼。是信不过我吗?还是说有难言之隐?把自己的形态伪装的严严实实,让人很难从行动上猜测少女的心理。
我摇了摇头,表示很不理解。
「那你开个价吧,价格合适的话,我就接受委托。」
「三十五万円,前提是你完成委托的具体内容。」
「哎?!是日元吗?我换算一下…相当于…两万元…嗯,还算划算。姑且问一下,你要去的地方是?」
「千崎县的龙川泉。就让我一次性给你交代清楚吧。」
绢旗从手机上翻出一张图片。
不知来源的山地上,一个拳头大小锈迹斑斑的铁块,在阴天下露出淡淡的金光。
一瞬间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
「这…朱和碎片?」
张老板一眼辨出了〖铁块的身份〗,
「像人名一样的铁块…那是什么东西?」
张老板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是做好了长篇大论的准备。
「朱和剑在民国时期算是比较出名的一把剑。其使用者-李承光,茅山内派剑术优异的剑手。制作这把剑的原材料并不是在本土产生的。而是从梵蒂冈教皇手里抢来的。」
「什…!」
从绢旗震惊的眼神来看,绝无伪装的可能性。张老板的情报点与绢旗所知道的情报有了重要的空缺点,才会有如此反常的表现。
「哟哟,原来是这样。」
张老板看着绢旗,略有深意的笑了起来。
「别说的像看清了我似的!」
绢旗生气的把遮阳帽扣在桌子上,好奇心驱使却不得不听张老板说下去。
「民国初年天主教进入民国,大肆宣传天主教会,道教地位急速下降。茅山龙虎山等各大门派为维护自己在中地位,和天主教会进行了长期的斗争。最著名的就是各大门派联合驱逐天主教会,最后各门派的内门弟子出动,联合击溃天主教会在中的各大栖息地。」
「怎么可能?!天主教会不可能这么弱!罗马正教…」
张老板对着绢旗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如果一个人有特殊的能力,被人们所认可。难么怎么才能让这个人失去他所拥有的能力?」
「答案很简单。把他带到没有人的地方,没有人认可,没有人发现,那么他又能向谁证明他有特殊的能力?」
「天主教会进入民国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了解,甚至不认可。也就是说,无法获得人民的认知和认同,信仰的力量,没法在九州生效。这也是为什么天主教会当初大败的原因。当然,如果天主教会在民国扎根了,我也不认为会将各门派击溃。有些口渴。稍等我喝一点水。」
等张老板重新倒满茶杯之后,将〖朱和〗的来源娓娓道来。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茅山剑客和梵蒂冈大主教一战。茅山派人一路打到梵蒂冈,随行的人寡不敌众,最终战死。李承光在大殿与大主教一战,随身的佩剑被击断,而大主教的权杖直接被佩剑打的粉碎。李承光欣赏教皇的权杖,把权杖的碎片带回了茅山,炼成新剑。而李承光成为去往梵蒂冈唯一活下来的人,也带给了天主教会重创,而如今天主教会在中国的行动也受到了威压。」
「虽然新剑被炼成,但是相比一些特殊的材料强度颇为逊色。最终李承光逝世前,将新剑断成碎块,分散在各处。碎片大部分最后被天主教采用谈判的方式带回教会,重铸成权杖的一部分。还有一些其他碎片遗留在民国,已经很难辨认出那些碎片曾经是筑成主教权杖的一部分。」
「怎么样?是不是很吸引人?」
「才没有。我对这东西不感兴趣。」
「...」
张老板摸着下把,指了指绢旗。
「这不是有人感兴趣嘛。」
「…请务必帮我拿到那块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