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易远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而他人也躺在了城主府的床上。
伴随着浑身的剧痛,他挣扎着爬了起来。
一旁等候易远苏醒的侍从见状连忙欣喜道:“远少爷醒了!”
几息之后安铁桥快步推门而入,一把攥住易远的手道:“小远你终于醒了!还记得我是谁吗?”
“你不是安叔叔吗?”易远很是费解,不懂安铁桥何出此言。
安铁桥却十分激动,连声道:“认识我就好,认识我就好。”
“我这是怎么了?”易远轻轻揉了揉最疼的鼻梁,“感觉好像被火车撞过一样……嘶!”
安铁桥也很奇怪,“你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吗?”
易远冥思苦想道:“昨晚……我记得安叔叔你说要回府拿酒,然后我就在墙上躺了一会,再然后……再然后发生了什么就没印象了。”
“是这样啊……”安铁桥稍稍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起来。
还好他不知道是我打的。
“昨晚有大妖攻城了。”安铁桥一脸严肃道,“还好我及时赶到,不然你恐怕……”
易远听到后先是愕然,随后便非常感动,反手攥住安铁桥的手道:“太感谢你了安叔叔。”
“你跟我客气什么!”
正当这爷俩上演叔侄情深戏码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几声轻咳。
两人转头望去,原来是雷莲门的掌门,封长春。
“你出来一下。”老人家对安铁桥道。
“小远你先休息养伤,我跟老封头说几句话。”
“好的安叔叔。”
等回过头背对易远的时候,安铁桥已是满脸涨的通红。
来到僻静之处,封长春开口问道:“你不打算把真相告诉他吗?”
“先等等,还没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现在就说谁知道对小远是好是坏?”安铁桥自觉很有道理。
“你回去查了没有,他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封长春微微摇头,“书中并未记载任何相同案例,只有类似之处。”
“哪里类似?”
封长春答道:“你可知中原有一仙家传承,唤作酒仙派。”
安铁桥想了想道:“听说过,一群嗜酒如命的家伙,喝了酒战力就会暴涨。”
“易远可否修行过《酒神诀》?”
“怎么可能!”安铁桥断然否决,“你也知道小远压根就不是咱们修界的人,而且来到这边之后第一个拜的就是雷莲门,就连破镜还是昨天白天的事,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学那什么酒神诀?”
“老夫也只是猜测而已。”
“酒仙派独门秘术虽然强大,却也无法让一个二境都掺水的孩子一步登天,你是没见到他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样子,那就跟上四境修士没有一点区别,光是这点就经不起推敲。”
安铁桥难得正经一回,令封长春刮目相看。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平时是莽,但我不蠢。”
封长春露出一副“你知道自己莽就好”的表情,接着分析道:“还有另一个疑点,易远的真气究竟是从哪来的?”
“我也奇怪呢。”安铁桥愁眉不展,“小远昏迷后我第一时间检查了他的身体状况,丹田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但他御空飞行和释放剑指的时候用的绝对是实打实的真气。”
“会不会是他平时修炼所得被存到了丹田以外的地方,只是我们从前没有发现?”
“这是唯一的可能了。”安铁桥十分认同封长春的观点,“可人就这么大点,那么多元气除了丹田又能藏到哪去呢?”
“哎……”
再次回到房间,易远正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等候侍从给他涂抹上药,呲牙列嘴的不敢出声。
见到安铁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易远关心道:“安叔叔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安铁桥自然不敢直言相告,便扯了个谎道:“嗨,还不是那大妖闹的。”
听到这话易远顿时心中一紧,生起不妙之感,问道:“莫非那妖伤害到了城中居民?”
“那倒没有,全城受害者就只有你一个。”
“额……”易远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感慨自己倒霉,不就是心中郁闷去城头放了个风吗,这样也能遇见大妖?
总有一种被针对的感觉。
安铁桥又道:“不过咱俩昨晚呆的那面城墙塌了。”
这话安铁桥倒是没有撒谎,在他把易远从城墙里抠出来之后,那面本质上除了能挡风以外根本防不住任何妖兽的墙便“轰”的一声倒了一半。
不能怪城墙年久失修,只能说安铁桥下手太重。
毕竟他当时已经把易远当成了妖兽,那可是能化身人形的大妖啊,怎么也得有个七阶以上吧?下手轻了万一跑了怎么办!
万幸酒后性情大变的易远不光实力境界有了超乎寻常的飙升,就连抗揍能力比起高阶体修来也是不遑多让,所以他拿脸接了安铁桥蓄力一击之后才没有被击毙当场,只是受了不轻的伤。
不提这番安铁桥在心中安慰自己的话,其实这城墙塌不塌的对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野火城抵御妖兽依靠的从来不是什么城墙,而是以安铁桥、封长春为首的这些拥有高端战力的修士,所以城墙没了就没了,算不了什么大事。
但对在城中众多凡人眼里就不一样了,他们只有被城墙围在里面的时候才会有安全感,一旦城墙没了就跟穿了条开裆裤子一般,走到哪都觉得嗖嗖漏风。
对野火城居民而言,城墙所代表安全系数的比重要远远超过安铁桥这个城主大人。
总之一句话,城主可以凉,但城墙绝对不能塌。
“那么大一面墙确实不好修,毕竟咱们野火城最缺的就是劳动力……”
自以为猜到安铁桥“苦衷”的易远拍着胸脯保证道:“等我伤好以后就去帮大家重建城墙!”
“贤侄有心了。”
这时易远忽然面露遗憾之情,说道:“原本说好要和安叔叔不醉不归的,看来只能等过一阵子再说了。”
安铁桥闻言面色大变,慌忙中口不择言道:“不行,你对酒精过敏!”
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