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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出 征

匪首拖拽着年幼的楚公主,面如土色的她号陶大哭,拼命挣扎!财物也就罢了,盗匪竟然连幼女都不放过,更何况是自己的胞妹,真是忍无可忍的楚王怒从胸腔迸出,他“噌”地站起身,挡在妹妹跟前,怒斥:“连九岁的孩子也不放过,你们还有没有天理?”

“天理?你不过是老子的刀下之囚,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三道四?”匪首冷笑。

“钱两依你所言,尽数给出,为何还要欺凌幼小的姑娘?”楚王十分愤怒。

“老子高兴!”匪首轻蔑地道。

“今天有我在,休想夺走我妹妹!”楚王怒不可遏,神情凛然,毫不威惧。

“你以为,就凭这一腔勇气,就能护住你妹妹?”匪首嘲笑道。

楚王环顾四周,侍卫死的死,伤的伤,根本无力抗衡这些凶猛的盗匪。但妹妹一旦被他掳走,身置魔窟,此生将万劫不复。一念及此,楚王心如针锥,他把心一横,喝道:“除非我死,否则,休想带走我妹妹!”

“想死!老子就成全你!”匪首怒气冲冲,持匕狠狠朝楚王击去,其速之迅,臣属们不及防备。眼看明晃晃的大刀就要砍中楚王,不曾想匪首就势翻转,以刀柄狠狠重击楚王头部。瞬时,殷红鲜血顺额溢下,楚王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

“王兄……”楚公主紧紧抱住楚王,稚嫩的眼神透着惊恐。年幼的她不敢大声哭泣,只能抽抽噎噎,低声缀泣。

随行的臣子见楚王为救胞妹义无反顾,瞬时被楚王凛然正气所感,纷纷站出声援,厉斥匪首逆道之行。这些大臣们,平素里在朝堂上侃侃而谈,论起道理来,自然非盗匪所能应对。经一番激烈的声讨后,匪首的气焰稍稍松驰,他默默地侧身,以刀指着神邸的大门,面无表情地低声喝道:“滚!”

包围的盗匪悄无声息地让出一条道,楚王赶紧扶着妹妹,仓皇地往外走。臣子们生怕盗匪更改主意,争先恐后地往外钻。挤门之时,跌跌撞撞,平日里正襟危坐的他们,此刻仪态尽失,亦是十分可怜。

侥幸逃离匪窝的楚国君臣,不敢耽搁,迅速沿着崎岖陡峭的山路拔足急奔。匪首站在神邸外悄然冷观,他想及方才被他们好一顿怒骂,心中犹不忿,便拿出弓箭,对准楚国君臣的背影。恰好楚王跨上一道梁口,匪首冷笑一声,手一松,箭羽飞驰而去。站在楚王身旁的尹固听得箭声,急忙将楚王扑倒,逃过一劫,而他自己,则被箭射中右臂!

大家赶紧寻掩护抵挡盗匪的追击,但此地又不能久留,以免盗匪追将过来。大家只好沿着山壁岌岌而行数时,才得以活命。经此混乱,尹固的臂膀已是鲜血浸透,殷红一片。也幸得大夫尹固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楚王才逃过一难,但仍惊魂未定,念及身处之危境,他嗟叹不已。

楚大夫申包胥见昭王疲于奔命,长久下去,肯定支撑不住,于是请命前往秦国搬取援兵。漫漫山道之中,君臣挥泪作别。带着楚王殷殷期待,申包胥轻衣便装,带着一个小厮,启程赶往秦国。他日走夜赶,片刻不敢停歇。脚磨出水泡,溃疡糜烂,血水流出来,又干枯。衣裳被荆棘撕破,划伤了膝盖,他就撕下衣服,把伤口包扎起来。等到达秦都时,申包胥蓬头垢面,精疲力竭,与先前判若两人。他片刻不敢停留,马上进宫觐见秦公,秦公听罢来意,未置可否,只吩咐他至驿馆歇息,申包胥再三恳求,请他出兵相助,救楚王于水火!

秦公不愿纠缠于吴楚相争,让人送他前去驿馆,说罢便回了后宫。秦宫的侍从见申包胥衣裳褴褛,让他先行安歇,待明日再作打算。申包胥面对劝说的侍从,言语哽咽地道:“吾王尚且栖身于荒山野岭之中,死生未尝得知。臣下者,岂能安榻于逸所。”说罢,他走到殿门外,蜷缩宫墙之下。侍者不忍,给他送去饮食,申包胥看都不看一眼,只拉着侍者,恳请他通禀秦公,乞求出兵救楚。

楚人先祖乃黄帝之孙颛顼,立国之后,经数百年经营治理,在成王时期崛起,周天子命楚国镇守中南,成为王庭中举足轻重的重要诸候。楚国国力强大,物产丰厚,楚国的美人亦格外娇美!虽经朝臣争斗,君王醉心淫乐,不复从前强盛,但毕竟底子殷厚,既便折腾,物华还是胜过更为偏南的吴国。

吴地位于江南,在中原人看来,乃属蛮夷之地,民风粗犷,野性刚烈!少闻寡识的吴国将士见到楚宫里美人无数,个个仪态娇美、婀娜多姿,不由得蠢蠢欲动。吴王阖闾颁下严令,禁止王军将士欺凌楚国王宫里的妃嫔宫女!一开始,他们还顾忌王令,行态举止恪守军令,可时间一长,终究抵不过美人的诱惑,有将士趁着吴王不备,悄悄地霸占宫女。此事只要有一次发生,消息总会不胫而走,越来越多的将士把持不住,私底下偷偷强占宫女。们他见欺完宫女平安无事,更加地肆无忌惮,开始打起楚王妃嫔的主意。

在楚王宫担任阖闾护卫的是左王军,统将棹宿果敢勇猛,屡建战功,深得吴王赏识。棹宿勇武,是一位难得的良将,但同时,他也有一个屡斥不改的毛病,就是贪恋美色,在姑苏就时常留连于教坊乐伎。从姑苏到郢都,他见到了楚宫里柔雅婉然、仪态万方的宫嫔,心里早就按奈不住心性,只苦于吴王严令,才不得不强行忍住。

棹宿负责吴王在楚宫的安全,每天都要在王宫巡逻。这一日,他依例率人巡察,经过一阙宫宇时,听到里头有异常响动。棹宿赶紧踹门而入,目睹了不堪的一幕,一个与他同职位的兵将正在凌辱一位楚国宫嫔,可怜的宫嫔,惧于吴国将士的威力,不敢声张,默默地咽下苦果。

“坎古,你在干什么?”棹宿急忙上前,一脚踢飞他。

宫嫔含着眼泪,掩紧衣裳夺门而出,逃离这些强势的吴国兵将。

棹宿这一脚用尽全力,坎古被踢得在地上翻了几滚,撞到墙角,脑袋被磕破一角,渗出了血。坎古整好衣服,愤怒地骂:“不就个楚人嘛,用得着这样下死手?”

“大王严令交待,不准动楚国宫嫔,你这样摆明了违反王令!”棹宿训道。

“弟兄们都找过女人,凭什么我不能?”坎古不甘示弱。

“他们没让我碰到,让我碰到照样逮起来,听候大王发落。”棹宿严辞力斥。

“得了吧,你也就嚷得响亮!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我就不信你对着这么多的美娇娘能撑得住!”坎古出言讥讽。

“我不会跟你一样,违反王令!”棹宿仍然强词,但口气已没那么强烈。

坎古瞧出了他的心思,凑到近前,炫耀地说:“楚国的女人,果然非同一般!”神情间,沾沾自喜,好似干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棹宿默然无言,坎古见他似有所动,趁机游说:“她们好似待宰的羔羊,无力反抗,即便做了,也不会声张。”说完,朝棹宿得意地一笑。

棹宿被激得蠢蠢欲动,弟兄们的所作所为,他也有所耳闻。只在他想博得一个好前程,才牢牢地恪守王令,而坎古一席话,打消了他的顾虑。诚如坎古所言,女人一旦碰到这种事,吃亏得总归是她们,所以,就算被侮辱,也不会声张。只要她们不声不响,谁也不知道其间发生过什么?

“棹大哥,你最好晚上去,夜深人静……”坎古一脸坏笑,凑到棹宿耳边,悄悄地传授经验。

入夜,棹宿的巡防任务已经交接完毕,空闲下来的他不由得想起白日与坎士的对话。想行动又担心被察觉,愁闷纠结的棹宿独自喝起了闷酒。喝着喝着,心开始激荡,浑身躁热的棹宿拎起酒坛子,踉踉跄跄地朝后妃们所在的宫宇走去。

楚王携妹仓皇出逃,太后及一众后妃来不及逃跑,被迫滞留于楚国王宫。这其中,不乏楚王宠爱的夫人,她们害怕遭受凌辱,聚于太后宫中,以求庇佑。

棹宿醉熏熏地在楚宫游荡,恰巧看见一位女子在深夜行走,黑夜瞧不清容貌,但从盈盈步姿、纤细娇弱的体态,不难判断出她应该是楚王众多妃嫔中的一位。而且她深夜独行,想必也只是寻常的宫嫔,遂悄悄地尾随其后。走过几个曲折的宫廊之后,那女子进了一间奢华的宫殿。在棹宿看来,王宫的宫宇阔大华丽,每个宫殿无多差别。因此,在那女子进殿后,棹宿轻轻地走到门前,聆听动静,屋内有轻微的说话声。过了一会儿,烛灯熄灭,宫殿归于沉寂。

棹宿扔掉酒坛,蹑手蹑脚潜入殿内,借着廊下宫灯透进来的微弱亮光,摸到主人睡觉的寝居,推门之际,轻微的响声惊动在床榻边守夜的宫婢。

“谁?”宫婢带着警意责问,此宫阙乃楚太后之居所,她上了年纪,觉眠轻浅,且见不得亮光,所以,殿内黑暗一片。棹宿见被她发现,一不做二不休,直截了当地扑向卧榻。太后被惊醒,急忙拿枕衾扔掷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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