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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夺爱

“公主,既使有什么误会,也等明日酒醒了再问,现在先回去,好吗?”公子波亦帮着劝说。

“是啊,鸯瑚公主,这么晚了,还是回去歇息吧。”公子山紧紧看着“鸯瑚公主”,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三位公子齐心合力,连拉带拽,又不停地哄劝,“鸯瑚公主”总算不再抗拒,顺从地跟着他们走。三位公子并成一排,紧紧围在鸯瑚公主身后,以防止她反悔。待行至廊下,鸯瑚公主突然冲向右侧廊道,绕过廊柱,冲向季子!

夫差等人不知“鸯瑚公主”目的为何,也不知她会做出怎样惊人的举动,遂牢牢地护住季子,不让“鸯瑚公主”靠近半步。与此同时,公子申身手敏捷,抢先一步拦住“鸯瑚公主”,波、山二位公子随之亦赶到,他们紧紧拦住她,劝说她不要冲动!

德阳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庄夫人、哲夫人和修夫人,她们听说三位公子亦在其中,担心祸及己身,急忙赶过来。三位夫人先后到达德阳宫,她们看到夫差及德阳宫上下护着勾吾夫人,而三位公子神情紧张地拦着“鸯瑚公主”,双方正僵持着。

“鸯瑚公主,有什么事儿好好说,千万不要冲动!”庄夫人不愿意得罪太子,也清楚“鸯瑚公主”拗不过太子夫差,打算先劝服这个率性爽直的鲁国公主。

“公主啊,盛气之下说的话,非常容易伤人。不管有什么误会、过错,冷静后再来一一询问,好不好?若是觉得受了委屈,本宫替你请奏大王,请大王来给你主持公道!”哲夫人亦帮着劝说,“听话,这么晚了,咱们先回去!”

“是啊,你是鲁国的公主,没有人敢欺负!听大家的话,先回秋烟阁歇着,等养好了精神再解决问题,好不好?”修夫人胆小怕事,希望事情赶快平息。

“秋烟阁有什么好?不回去!”“鸯瑚公主”正在醉头上,情绪最高昂,对于大家的劝言,根本听不进去。

“什么事?哄闹得整个王宫都听见了!”一声沉敛威严的喝斥,大家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吴王阖闾沉步走来,陪同他的是先稹,还有琼夫人。琼夫人面容平静,看不出丝毫担忧,想来也只有她这会儿能安安然然地置身事外。

“参见大王!”

“起来吧。”天王烦心地问:“到底何事?所有人乱遭遭地聚在德阳宫?”

全场静悄悄的,没人发声。

“你来说!”阖闾望着夫差道。

“儿臣无话可说!”夫差面无表情地回答。

阖闾轻叹了口气,转身对“鸯瑚公主”和颜悦色地道:“鸯瑚啊,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寡人给你作主!”

或许是吴王的态度给了“鸯瑚公主”希望,她眼泪巴答巴答往下掉,指着夫差哭喊:“我奉君命,远离亲人、远离国都,千里迢迢来到吴国,可太子却始终不肯相娶,还一心维护勾吾夫人。”

季子清楚,这个时候若再不出言辩白,吴王肯定会以为她明恭暗戾,“鸯瑚公主,你口口声声宣称本宫背地里使计,你且说说,本宫到底使了什么暗计?使你紧咬不放?”

“好!本公主就当着大王、各宫夫人的面,说一说你的阴谋诡计,让大家评一评,本公主是否冤枉你?”“鸯瑚公主”豁出去,将亲眼目睹勾吾夫人的侍女青洛送莓子酒给哲夫人,以及公子波千方百计引诱自己的经过尽数道出,还无比委屈地表示要不是公子申与公子山碰巧遇见,她已经中了精心设下的圈套。

哲夫人本以为“鸯瑚公主”活泼纯真,没想到藏了这么多心思,她好不容易布署的计划,竟被她一眼识破!哲夫人心虚,讪讪着辩解:“公主想多了,本宫只是觉得此酒难得,想让公主略加品尝而已!”

“父王明鉴,儿臣听说此酒对通络经脉有奇效,而鸯瑚公主前些天刚好不小心葳了脚,想让她快些痊愈,故此特地相邀。”公子波亦矢口否认对“鸯瑚公主”有企图。

“鸯瑚公主,你说本宫差人送莓子酒给哲夫人,这事不假。不过,得酒的人不只哲夫人,庄夫人、修夫人和琼夫人处,亦都有送去。除了各宫,本宫也送了莓子酒给王族女眷,她们可是要谋求你的好处?”季子不慌不忙,沉着反驳。

“什么?”这大大出乎“鸯瑚公主”的意料,她只听得青洛说,这是惟一的一坛莓子酒。“青洛明明说......”

青洛走到庭院中跪下,“奴婢奉命送莓子酒到清霞宫,恰巧在宫门口遇到哲夫人。奴婢特意解释,莓子酒实在难酿,这小小一坛,是最后的、也是惟一的一坛莓子酒,就留给夫人了。鸯瑚公主,你既然听见了,当着大王的面,给奴婢作个证,奴婢当时是不是这么说的?”她丝毫没有惊慌,详细禀述当时的情形。

“我......”鸯瑚公主信心满满,以为能将勾吾夫人一军,未曾想,竟是这般的经过,一时语塞,怔怔地说不出话。

“原本奴婢早上送莓子酒去清霞宫,后来有事耽搁,才在午后送去。后续之事跟勾吾夫人没有半点儿关系,也无法左右,恳请大王明鉴!”青洛言辞有度,有理有节。

“大王,事情的确如青洛所言,勾吾夫人只差人送酒,臣妾与波儿也是一番好意,希望鸯瑚公主能早日康复。只是好心办错事,这才在中间起了误会。”哲夫人轻描淡写,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当然,也是她自己贪心,才怂恿公子波灌醉“鸯瑚公主”。虽说她能猜测出季子用意,可无凭无据,她也不敢攀咬。

“父王,今天晚上发生这么多事,归根结底,与鸯瑚公主的亲事有关。儿臣已有正妻,而三弟、四弟与五弟皆未婚配,恳请父王早作择选,以免再生事端。”夫差恭恭敬敬地提议。

夫差此言一出,在场的几对母子立刻紧张,屏声静气地等待着吴王的决断。

“除了太子,谁也不嫁!”“鸯瑚公主”大声喊道,神情之坚决,让季子为之一震!而公子申、公子波、公子山挂不住面子,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极力讨好,结果人家却是不屑一顾,既使遭了冷脸,也还是执意要嫁给太子夫差。

“吴鲁两国只谈定联姻,至于由谁来迎娶,并无具体约定。婚姻大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任性!”夫差脸色一沉。

“鸯瑚公主”再怎么耍手段、使计策,在夫差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况且她确实不知当初如何商议的,底气瞬息低矮。

“谁说没有约定?匡葛大人明明承诺,鲁国公主鸯瑚嫁于吴国太子,”声音柔婉但不容置驳。众人闻声,不约而同地望去。只见“昔尔”在公子洛陪同下,匆匆忙忙地赶到。她望着孤立无援的“鸯瑚公主”,心疼地安慰:“别怕!有姐姐在,你不会被随意欺凌!”

“她是何人?”吴王皱眉问。

“哦,这位是昔尔郡主,是送亲女使。”先稹连忙禀告。

“你如何得知个中情缘?”吴王问。

“昔尔郡主”与公子洛依次行礼。“昔尔”回想往事,轻轻叹息,“国君设宴款待吴使,敬赢夫人趁着君上醉酒,巧舌如簧,鼓动朝臣劝服国君,将鸯瑚公主嫁与吴国太子夫差。不但如此,匡葛大人当众同意,公主嫁过来后,除了宫宴仪典,以勾吾夫人为尊,日常则与勾吾夫人平起平坐,不分尊卑!”

季子闻言心中一紧,假如真正的鸯瑚公主嫁入吴宫,她还能泰然处之吗?决无可能!届时,她的宠爱,她的地位,都会被分走一半!

“姐姐!”“鸯瑚公主”对“昔尔”适时出现感激涕零。“昔尔”之所以有底气,是因为敬赢夫人与她独处时,将当时宴席上的经过一一告之,并提醒她身在异国,当心宫中妃嫔的明枪暗剑。敬赢夫人虽不择手段逼迫“昔尔”离开鲁国,终归她也是女人,对于即将迈入异国深宫的“昔尔”怀存恻隐之心,提醒她多加防范!也因为临行前的嘱咐,“昔尔”对敬赢夫人没有恨之入骨。相反,在这一刻,竟对她有一丝感激,若非敬赢夫人坦言相告,“昔尔”就不知道如何帮“鸯瑚公主”夺回该享的权利。

吴王听后沉吟不语。

“大王若信不过,召匡葛大人进宫,一问便知!在下恳请大王,遵照两国约定,择吉日让太子与鸯瑚公主完婚。”公子洛遂上前,恭敬且有力地提醒,“在下逗留姑苏长久,是时候回国向鲁公复命了!”公子洛此言等于挟鲁公之命向吴王施压,让他掂量掂量其中的厉害。

吴王望向季子,她无动于衷,既不喜,也不怒,加之她也受了伤。她与鸯瑚公主算是两相扯平。

“二位亲使,寡人忙于政务,无暇顾及婚事。你们放心,寡人一定会给鸯瑚公主一个交代,给鲁公一个交待。”吴王看到“鸯瑚公主”的伤口,吩咐先稹:“召太医给公主治伤。”

“是!”先稹向后方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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