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实验室里。马有名和中年男人，还有汤冰晶三人。
马有名看了汤冰晶的解释后：“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研究的是一种病毒？”
汤冰晶点点头：“目前阶段是，但是还可以继续转化。这也是丁仪的研究为什么这么慢的原因。其实这种病毒人类医学史上早就有发现，丁仪的目标其实是想把病毒修复细胞的原理弄清楚以后，对原理进行模仿或者提取有效成份，就像青霉素这样。这样就会非常安全，所有的副作用都会被明确。但是如果要加快进度，只有直接使用病毒。”
“副作用呢？”
“病毒会变异，会被人体消灭，各种问题。所以我们之前一直在做变异体筛选，想选出既有效果又稳定遗传的病毒。然后丁仪才能对病毒修复细胞的原理进行可靠的分析。目前，我们似乎已经找到了一个还算完美的变异。”汤冰晶说完，用手拍拍一个不锈钢罐子。
汤冰晶继续说：“丁仪叫它使徒9号，但是我现在给它改名了，叫牧民1号。它就像一个牧民，进入生命体后，就开始捕捉细胞，每个被它捕捉到的细胞都会变得驯服，都会严格保持现状。病毒全面入侵后，便会从微观控制宏观，身体会一直保持在目前的状态，不再衰老。甚至，被它占领的细胞，就算接触到高浓度致癌物质后，也不会发生癌变。”
马有名看了看自己形同枯槁的手，叹了口气：“就是说，它不能让人回到年轻。”
汤冰晶摊开手：“是的，如果是婴儿，那么，他就不会长大。如果是青年，他就一直是青年。”
马有名叹了口气说到：“我们总在最坏的年纪，遇到最爱的，这没有办法。继续说吧。”
“您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老板。”汤冰晶的脸色挂起了眉飞色舞的笑容，“我昨天说过的山区的留守老人，但是这太麻烦了。最好的办法是您去买下一家偏远地区的敬老院，我们以注射流感疫苗的理由，给他们接种病毒就可以了。如果老人们不同意，病毒还可以以验血的形式传播，只要有创面就可以。我们可以只给80岁以上的孤寡老人接种，这样就算出了问题，也很容易掩盖。”
马有名点点头，“没问题，有这样的地方。”
“但是第二个问题是，这个病毒有一个缺陷。”
马有名斜眼看着汤冰晶。
“这个牧民1号的优点是自身的遗传非常稳定，几乎不会发生变异，所以它非常安全。但是这种稳定就很容易被人体的免疫清除，数据上类推估计，它在60岁老年人的身上，也最多存活十年。如果是青年人，可能就只能存活两年。如果是身体好的少年，可能只有几个月。那就是说，如果不能经常接种，它就不能持续在实验体身上。”
马有名马上回答：“这对我使用没有区别。”
“老板，虽然您只需要老人的数据。但是产品本身，也是您的事业。”
马有名用手掌做了个请的动作。
“为白血病人多延长十年寿命的人得到了贝诺尔奖。那么，为全人类延长十年寿命的您，会得到怎么样子的赞誉呢。”
马有名的眼睛里，发出了一些光彩：“你准备怎么做？”
“我准备给他们。”汤冰晶拿出手机，图片上似乎是一个野营地。
“吉普吉塞人？”
“对，传统的吉普吉赛部落。他们拒绝现代社会，拒绝医疗，拒绝学习，不对外通婚。所有的城邦都讨厌他们。他们不在偏僻之地，却在现代社会，永远地隔离在玻璃罩里。”
“既然拒绝现代医疗，你要怎么给他们接种病毒。”
汤冰晶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这也是一种性传播的病毒。”
吉普吉赛人是游牧民族的后代，数量很少，但是遍布整个结冻大陆世界。但是几乎所有结冻大陆的文艺作品中，都少不了能歌善舞的吉普吉赛女郎和神秘的吉普吉赛占卜老太太。但是这也反映了，自古以来吉普吉赛人都是以卖艺和诡骗之术生存?。
所以，结冻大陆人似乎有个共识，就是吉普吉赛人等同于骗子和小偷。从统计学考虑，这确实也不是偏见。吉普吉赛人的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如果按小人种来统计，他们绝对是结冻大陆中最高的。而且吉普吉赛人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科学，保持传统是他们生活的追求，享受流浪又是传统文化的重中之重。他们游走在城市的附属村庄里给寂寞的农夫们表演肚皮舞，换取一些工业补给；又或者给路边的少女算上一卦姻缘，换来一些现金；又或者在不知道谁家的麦田里，趁着夜色，偷得一些粮食。
“虽然他们不和外人通婚，但是他们的私生活，相当的混乱。”汤冰晶手指划过自己的胸口，隔着白大褂依然可以看到曲线，“没有现代的玩具，野外生活该是多么无趣，于是人体自身就成了最好的玩具。只要我们给他们其中一部分人接种，那么，不久后，整个部落都会传染。”
汤冰晶划过了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这是他们的狂欢节。因为他们只接收自己部落的人参加，所以，并没有造成性病的肆虐。所以这种文化被保留至今。就算过了狂欢节，他们的快乐生活依然会延续，这就能保证病毒在这个部落里面动态存活。”。
作为一个传统的男性商人，马有名对这种离经叛道的聚会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给这么一群人接种病毒，马有名需要思考一下风险。
汤冰晶蹲了下来，蹲到了马有名的轮椅前，隐约可以看到两个白皙的乳沟，中年男人赶紧把眼睛挪开。
“马先生，这是青史留名的赌局。还有比延长人类寿命更大伟大的丰功伟业么。”汤冰晶双手按在马有名的腿上，“马先生，您的前半生并没有什么好名声，只是一个精明的商人罢了。而现在，你把仅剩的百分之没多少的生命，放在这个赌盘中，也许能力挽狂澜您的口碑。而我，拿我只过了百分之没多少的生命陪你在这场赌局里，您还有什么害怕的。”
马有名又抬头看着中年男人：“邢风，你估计下风险控制。”
中年男人淡淡的回答：“一百多人的吉普吉赛人小部落，失控的话，可以控制。只是。”
“说吧。”
“他们都不是将死之人。”
马有名叹了口气，向后靠去：“是的。他们的生命，才刚开始啊。”
汤冰晶起身，做了个无可奈克的表情。
马有名的研究扫过汤冰晶，又扫过身边的邢风，最后扫到了自己形容枯槁的手上，咽了口口水，不再犹豫，开口道：“所有的军队在抗击非常强大的敌人时，都会排出敢死队。用小部分人的生命，换取大部分人生存的概率，这是战争中最显而易见的规则。当一个事情伟大可以改变人类的未来，它自然就不必遵守现在这个人类社会所坚守的道德。”
马有名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成王败寇，最多功败垂成。汤冰晶，你就是我的将军，而我，将是这个新世界的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