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邹散只感觉自己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身子很轻,像是在宇宙中遨游。
他想活动身子,却在同一时刻感受到许多不真实感。
“我知道我们会在南方见面,却不知道我们可以这么快见面。”
年轻男人的声音在闯入邹散耳朵里的时候,其身形也一并在邹散的眼中显现出来。他的穿着还是那么考究。他站在那里,也不需要做其它什么动作,只配合着脸上恰到好处的微笑,就会让人觉得很亲近。
“南方的生活怎么样?”
年轻男人用半询问的语气说道。并向下坐下。一张沙发恰好出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圆形木桌,桌子上放着一杯酒。
邹散久未的很冷静,远没有最开始的惊慌失措。相反,其实他也不算是很冷静。这个词汇不太准确。就于某种意义上,他更多是在保持一种平常心。
年轻男人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酒后,看着邹散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你看起来适应的很快。你就当我是个记者,采访一下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邹散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就只用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年轻男人。
保持这种姿态近半分钟左右,他才开口说道:“我想我现在的身体应该正被你操纵着吧。”
年轻男人像是听到了有趣的笑话一般,努力忍住笑意,将酒咽了进去之后回答道:“你的这个想法很有趣啊。我怎么操纵你的身体干嘛,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他紧接着说道:“说真的。我从没有想过你能和它匹配的这么好。我可真希望你是命运之子…可惜啊,你不是。”
邹散突然像是被挑衅了一样,语气变得很有攻击性:“可惜?凭什么可惜!命运之子说白了也不过是运气好的一个人而已。既然是人,那终会有一天死去。既然无法运气好到死不了,那说明谁都可以将死亡带给他!”
年轻男人微摊了下左手,道:“你的脑回路听起来蛮清晰的。而且让人感觉也很有道理。可惜,你怎么就认为这个运气好的人,一定不会好到被死神遗忘呢?”
“死神失手的案例可不少。”
年轻男人说着一挥手,一张单人沙发出现在了邹散身后,他随之微点了一下头,意为让邹散坐。
邹散却是没有坐,反倒是向男人的方向走了一步。
这是个充满侵略性的行为,若是换做别人恐怕一定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或者更有甚者大发雷霆。
但年轻男人显然不是那种,他还是端坐在沙发上,语气依旧柔和:“你看起来很生气。可你要清楚,是你主动选择了我们,却不是被动性的被选择。”
“命运之子,说到底不是运气好。而是他是被选择的。无论是人还是物品,一旦是处于一种被选择的状态,那么就说明,他把自己的一切上交了。”
“那么怎么判断这个被选择的一方强弱与否呢?这就取决于选择的他的一方。所以很可惜,现在没有任何一方势力能比命运强。”
他说着抬起手杖指了指邹散,这次是的确用十分明显的挑衅和不屑地语气:“你,现在和蝼蚁没什么区别。当然,有了我们的帮助,你也只是像个人罢了。”
年轻男人话说至此,端起杯子将酒一饮而尽,黑暗就此散去,邹散回到现实。
破碎的窗户,崩裂的墙体,满地的狼藉。天空之蛇的腹部被剖开,脑子也被撬开。邹散自己身上一尘不染。
这时门被人推开了,一名穿着环卫工人服装的老人和一条沙皮狗走了进来。
邹散转身看向他们,于是那狗操着粗狂的声音先发话了:“诶哟!看起来这间房间不适合阁下呢。弄得乱七八糟的,可想而知您的心情一定很糟吧。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和诚意,我们诚邀您到新的酒店下榻。可以吗?”
老人这时向前一步而后侧身,给邹散让出一条出去的道路同时说道:“由于去往新酒店的路上还算有点距离,难免会让您觉得有些无聊。所以一点您有什么要求请立即跟我说,我会立刻着手办理。”
邹散语气平和,缓缓说道:“请给我盒香烟,普通的就好。”随即向着门外走去,在路过老人的时候,从老人手中取过一盒红塔山。
楼下等候的只有一名司机。他穿着很普通,浅蓝色的短袖衫,黑色工装裤。给邹散开关好车门后,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一路上车内很安静,邹散没有什么想说的,司机更不会说什么。直到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司机才在邹散要下车的时候说了一句‘您走好’后,驾车离去。
新的酒店样式和普通的大众式连锁酒店没什么不同,但内部别有洞天。
装潢考究。海棠花式吊灯,毕加索、莫奈等闻名世界画家的画品,反着淡淡光晕的瓷器,具有古希腊特有美感的雕像…
邹散也不由得为其表示惊叹。
“看来您就是新的客人了。”
一名美貌女性走到邹散面前,她站立在哪里的仪态完全就是礼仪界的标准姿形,更不用提她说话的语气等其它所需要注意的礼仪姿态。
邹散启了个新话题:“这个地方看起来如此…奢华,我觉得可以用这个词汇形容。但却外表简陋,且感觉居住的人很少。这是为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一座沙发处坐下。
沙发相当柔软。
女人回答:“是的,这家酒店在夜晚的外表的确不是那么出众。不过白天不同,它很符合大众需求,内部也会如此。所以,请您尽快挑选一个房间号,离六点钟还剩下三个小时,我们也需要一些准备时间。”
邹散四下看了看,漫不经心的答应道:“好吧。那就224吧。”
女人将钥匙递给邹散,微笑里透出不易察觉的得意,并说道:“看起来我们的运气不错,猜出了您会选择的房间号了。给您,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
邹散接过钥匙,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