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你。”她忽然就释怀了,不必在担心别人别有预谋了。
“没事就回去吧。”他说着转身要离开。
云端一踏步却忽然跌倒在地,“我脚踝扭到了。”
真是太尴尬了,云端有些无助的看着他,他皱着眉头,碧色的眼睛透露着一些不耐烦,然后还是蹲在云端的面前,说道:“我背你回去吧。”
“可是。”真是太尴尬了,她可是穿着泳衣的。
“真是麻烦。”他很快就走了,将云端一个人丢在路上,他这是要丢下她一个人吗?
云端有些失落,看来要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回去了,拖着脚步,每一步踩在粗沙子地上就觉得脚心疼,她不知道饭店在哪里,只知道骑自行车来的时候花了好久的时间。
“你披上这个。”那个消失的男人忽然又出现在她面前,手上还拿着一条巨大的浴巾。
她默默的将浴巾裹在身上,然后他蹲在她的面前,示意要背她,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可是总不能让她就这么走回去吧,云端趴在他宽阔的肩头,心中五味陈杂的,他其实也很不快乐吧。
“你的脚要去看一下,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纳诺好心的提醒着云端的下一步工作。
“哪有这么容易就留下后遗症,以前我的脚还断过,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她打着哈哈,笑道,可是他却忽然不说话了。
两个人一路沉默的有些尴尬,炎热的夏天,她都可以感受到他的背心都湿透了,就算她隔着厚厚的浴巾,可还是可以感受到,白色T恤下面的古铜色的皮肤,还有健硕的肌肉,灼热的温度显示着他是一个活生生在自己眼前的男人,而不是之前一直隔离的远远的可怕陌生人。
“你是不是很想念她?”云端不知道这样开口好不好,可是总觉得他这样伪装着自己,无处宣泄的寂寞才是最可怕的,“要是悲伤留在心里,那也会留下后遗症的。”
他沉默着,然后淡淡的开口道:“就算想念,那也是过去式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这样的话更是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也对,都过了这么久了,他也许早就淡化了心中的悲痛,可是她却想念的很,当年的苏岑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她好像要知道她过的怎么样?是不是和自己一样这么凄惨,还是她过的很好?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了,当时我还调查过你,我很感谢你把她送到我的身边。”纳诺说的话有些不着边际,像是在遥想着当年的事情,“她和我说过你,当时她说很想再见见你,然后那个时候你们都是十八岁,当时她已经遇见我了,而你却被雷钧折磨着,我也许不该将这个事情告诉她,可是却说了,她一直到死之前都抱着对你的愧疚。”
“其实她没有对不起我。”云端讷讷的回答,这些事情都是命运的阴差阳错而已,根本没有谁对不起谁,而且当时的事情是她们不好,如果说有受害者那就是安琳莉了吧,她想到安琳莉忽然长叹了一口气,她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否则不会这样针对自己,不过以后没事了,再也不会相见,恨也就会少了吧。
“可是我却对不起她。”纳诺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云端,这些事情无论是谁他都没有说过,那些事情都烂在了肚子里面,那些思念即便腐朽了,可是依然埋在自己的心里,可是现在他却被她这样一问就说出来了。
也许他们感同身受,也许他们都了解苏岑,或者都是感情的受害者或者施害者,她也许可以明白苏岑的感受,那些她从来不和自己说的委屈和不安。
“她还有个妹妹,叫苏艾,你要去见见吗?”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那个女人是夜青玄的女人了,就算她不喜欢夜青玄,可是似乎也不该叫纳诺去见她吧。
纳诺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已经见过了,她虽然和她长得一样,可是却永远不是她,而且……”而且她是个坏女人,并不是自己该去招惹的,这些事情云端肯定是不知道的吧,雷钧一直就将有的事情瞒着她,可是这个蠢女人还是一只相信着他。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有些尴尬的,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开口的好,总觉得自己说什么错什么。
一路上两个人又恢复了沉默,走了很久之后终于到达了饭店,云端被晒得面红目赤的,感觉身上都要掉了一层皮了,雷钧无比惊讶的抱过云端,想纳诺道了句谢谢就离开了。
云端似乎听见纳诺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要是你想走,我会帮助你的。”
什么东西,她为什么想走?走到哪里去?而且她现在已经结婚了,难不成和他私奔浪迹天涯去?
她冲着他笑了笑,然后就被蛮横专制的男人掐了一下腰间,低声的威胁道:“还敢看别人,看我怎么惩罚你?”
“小气鬼,我的莫莫怎么了?”云端龇牙咧嘴的,这家伙怎么掐的这么重啊,难道不知道很痛吗?
雷钧刚刚有些生气的脸顿时变得沉默了,然后略带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没有看好他,他受伤了。”
“哼,看我怎么惩罚你?”云端心里虽然着急,可是还是想要在口头上面占回来便宜,总不能让自己一直被吃的死死的,她转睛一想,继续补充道:“要是他出事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她才没有学他说话。
“莫莫已经没事了,不过我等着你来惩罚我。”他笑起来很好看,阳光灿烂的。露出一口好看的牙齿,心忽然漏跳了一拍,云端暗自想着要是以前他这样对着自己笑,她肯定会对这个家伙一见钟情,那个叫做怦然心动的感觉她刚刚忽然感受到了,好在他现在是自己的丈夫了,要不然还得有多少人被他迷死了。
“冰镇猪蹄。”雷钧拿来一袋冰在云端的脚上敷着消肿,一边笑眯眯的调侃着。
莫莫躺在大床的另一边,小腿露在外面,上面肿了好大一块,红红的看着心疼,云端都顾不上雷钧在调侃她了,“疼不疼?”
“当然疼了,要是蜇你一下你肯定都哭了,谁叫我是男子汉,就算疼了也不能哭。”他给了云端一个白眼,然后又给了雷钧一个白眼,说道:“坏蛋叔叔刚刚也说我的腿是猪蹄。”
“哈哈,本来就是肿的像是小猪蹄一样。”雷钧毫无愧疚感,大笑着说道:“你就是一只可爱的小猪宝宝。”
云端不乐意了,这话是在骂自己哎,“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了。”
“就是,要是我是小猪的话,那么小猪的爸爸是什么?”莫莫怒目瞠视道,“是大公猪,就是你。”
雷钧忽然一愣,然后心里乐开了花,他这是承认自己是他的父亲了,他嘴上一直没有说,可是心底是多希望他叫自己一声爸爸,而他在小朋友的口中却总是一个坏蛋叔叔,他不了解孩子的世界,他的童年都是三十多年之前了,要是还能了解孩子的心理也是不可能了,他有时候会觉得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是坏蛋,不想要承认他,不过现在看来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他立即放开云端的脚,过去搂着小莫莫,猛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道:“那小猪宝宝再叫一声爸爸。”
“你的口水,好恶心。”他别扭的别过脑袋,哪有这么容易叫他爸爸的,要不是当时受到了‘欺骗’他也绝对不会叫顾绍安爸爸的,谁让那个家伙从小就在自己身边,而眼前的坏叔叔,才认识他这么短的时间,他还是没有学会说话的小婴儿,根本不会说话。
“不行,你不叫我,我就再亲你。”雷钧冲着孩子耍起了无奈。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莫莫歪着脑袋看向云端。
人小鬼大,她顿时觉得有些脸红,雷钧真的是没有方法哄人,无论干什么都是只要不答应就去亲人,也不知道这招对多少人用过,她不想理会那一对幼稚的父子,冰冰凉凉的冰袋敷在脚上,不得不说还真的舒服多了。
眼看着雷钧要压上去亲莫莫了,他吓得惊慌失措的大叫着:“妈妈救命,有口水。”
“我受伤了,救不了你。”就算没有受伤也救不了他,在雷钧面前她和莫莫是一个等级的,哪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吾命休矣。”莫莫泄气的倒在枕头上面,文绉绉的话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真是让人泄气了,雷钧有些失落的放开莫莫,然后垂头丧气的坐到云端的脚边,继续替她冰敷,叹了一口气道:“人老了就是容易感慨,不知道有生之年可以听见他叫我爸爸不?”
“这么悲伤啊。”云端瞥了一眼莫莫,这个小子真是固执极了,而且自己认定的事情就是这样了,想要去打破他的执念估计还是要花些功夫的,云端见雷钧冲着她眨了眨眼睛,这是要陪他演戏吗?
欺骗孩子不好吧,雷钧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在她脚底忽然挠了挠,云端立即将脚缩上来,可是他的手禁锢的一点都不能动弹,她有些无奈的耸耸肩,就当是善意的谎言吧,孩子总是需要父亲的。
“算了算了,要是他不想叫我爸爸就算了,让我一个人默默的心痛吧,反正又没有人在乎我。”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学着西施捧心的样子。
大老爷们弄出这个样子真滑稽,她强忍着要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了,你不是有一颗刀枪不入的心吗?”
“可是就算再坚强,我的孩子都不要我了,那也是会伤心的,算了,别理我了,也许你们根本不需要我。”他黯然伤神的模样顿时让莫莫露出了愧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