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的外公没有错过她脸色上的变化,追问道:“你认识这块玉佩?”
“认识!”夏梦轻轻点头,思绪忽然飞到了前世。
曾记得,她亲手把玉佩送给他的时候,还心心念念的记着那首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玉佩上方装点的红玛瑙,也寓意着她曾经的期望,如今想来,却是那么讽刺。
这块玉,是她曾经去云省出差时,无意得来的。
为了当做庆生的礼物送出去,她三天三夜没有睡,只专心的把自己的心意,刻进去。
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面色沉静,双眸尽是野心的样子。
她觉得他像极了一只,即将振翅高飞的雄鹰,所以就在玉的身上刻了一只雄鹰。
夏梦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收下玉佩时,那高兴的样子,之后还说了许多令她无地自容的情话。
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之后,她以为他肯定把玉佩丢了,因为那三年中,她真的没见过,他把玉佩带在身边。
讽刺的是,这块玉佩,现在居然成了她当年失身的唯一证据,夏梦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孽缘。
如果不是因为小不点身上的凤凰蛊,她肯定不会再继续查下去,可是,她只要想起小不点毒发时的痛苦,她的心,就一阵发凉。
她缓缓闭眼,猛地把玉佩紧紧握在手中,带着些许不甘继续问道:“除了这块玉佩,就没有其他的了吗?”
夏梦的外公想了想,终是摇头表示再无其他,也掐灭了夏梦心中,那点渺小的期待。
闻言,夏梦身子一颤,思绪突然乱了。
难道一切,真的是宿命?
她的眸子暗了暗,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佩,苦笑的扬起唇角。
猜到小不点的生父是谁后,夏梦就再无心思逗留,虽然她的外公不愿意她那么快就回去,可拗不过夏梦,便叮嘱家丁亲自架着马车,送夏梦回去。
夏梦拒绝了他的好意,把自己现在居住的的地址告诉他后,就走了。
回程的路上,夏梦的心情,很是沉重。
她懒懒的坐在马车上,用手撑着下巴,轻轻撩起车帘的一角飘忽的看着窗外。
窗外,雪终于停了,可积雪并未融化,寒风极速掠过,打在夏梦脸上,生疼无比。
可她却没有任何知觉,整整保持着这个姿势,持续了两刻钟左右。
要不是小不点的哭声响起,她肯定还会继续保持这个姿势。
夏梦拧眉回首把小不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侧首扫了一眼蝶梦,装作不经意的问:“你跟了你家主子,几年了?”
蝶梦不知道夏梦为何会突然这么问,便大赤赤的转身和夏梦对视,那犹如扫描机一样审视的眼神,试图从夏梦眼中,窥探出一丝可疑的迹象。
以她对夏梦的了解,知道夏梦这话,肯定不是心血来潮,想跟她找聊天话题而已。
夏梦会这么问,肯定是打着什么主意的。
之所以这么怀疑,是因为蝶梦发现,夏梦从国公府出来后,一直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窗边,手也一直撑在下巴上,眼神,更是飘忽的望着窗外,若不是小不点的哭声惊扰了她,她或许还没有回神呢。
只是,蝶梦看了好一会儿,夏梦眼中都没有流露出任何可疑的情绪来,这不由地让蝶梦升出,是她自己多疑的感觉来。
没有发现,她只得无奈收回目光,可话语,却没有一点客气:“怎么,才几日不见,就想打听我的底细了,难道是觉得我的存在,碍了你的眼,想把我从主子身边赶走不成?”
夏梦闻言白了她一眼,然后一本正经说:“听完你的话,我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只可惜,我这人嘛,不太喜欢男人,尤其是你家主子那种不温柔,不会讨人欢心的男人。”
这个理由,竟让蝶梦无端觉得恼怒。
“这个世界,谁都有资格说主子不温柔,不会讨人欢心,就只有你不能。”
蝶梦撇过头,赌气女对夏梦说。
夏梦这还是第一次见蝶梦跟她赌气呢。
她心情正烦着呢,但念在对方护主心切,她也懒得计较吧。
不明白蝶梦为什么因为一句话,和自己耗上了,夏梦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两人都保持沉默,没再跟对方斗嘴,直到回到绣坊,夏梦才问蝶梦:“你家主子,有没有丢失过什么物品?”
蝶梦闻言摇头,即使她知道,她也不会告诉夏梦的。
夏梦见蝶梦的态度,倒也没觉得失望,蝶梦护主的决心,她已经见识过,刚刚只不过因为不死心,才会这么问罢了。
既然对方不说,她在问下去,就惹人烦了。
想着,她就抱着小不点打算回房间,这时候,如烟却匆匆上前来,抱住她的胳膊:“小梦啊,你再不回来,我这半条老命,就要丢了?”
如烟说话之时,神色中偶然显露出兴奋,显然跟她嘴上说的要死要活,明显不搭。
夏梦不知道她打的是哪门子主意,便不接话岔。
如烟见她没反应,接着说:“小梦啊,你要救救如烟姐我啊,你若真的不救我,别说我这条命保不住,绣坊保不住,就连你和小不点,也都保不住了啊。”
这次,夏梦还是不见任何反应,别说是如烟想看到的怜悯之色了,就连一丁点的好奇,如烟也没在夏梦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捕捉到分毫。
从头到尾,夏梦都淡定从容,任由如烟拉着自己的胳膊,一个劲的卖惨。
虽然她也知道,如烟这么做是真的有事让她帮忙,但她就不愿意表现出热情的模样。
她还烦着呢,如烟的事,她暂时还不想管。
如烟卖了一番惨后,见她没有丝毫反应,连声关切问候的话都没有,索性收了全部惨相,正儿八经说道:“小梦,我是真的有事请你帮忙,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帮到我。”
夏梦见她终于收了惨相,也不再保持沉默,“说吧,什么事情非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