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顾子睿话里的不甘和埋怨,童雅珂没有再说话,也把头转到一边看窗外。
“怎么不说话了?”顾子睿转头看她,只看得见她的后脑勺,心里一气真想就在这里跟她来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性爱,看她还敢不敢不把他当回事儿。
他又想歪了,回过神板正她的身子,皱着眉认真地问,“童雅珂,你对我真就一点感情都没了?”
“没了。”回答得那么爽快,完全就出乎他的意料。
“哈哈哈。”他放开她,放肆地笑着,“真他。妈跟我想得一样,我说你就不能虚伪点儿说点什么身不由己啊不想伤害谁谁谁之类的话吗?”
“顾子睿,你觉得有意思么?”她使劲盯着他的眼睛,发现其实他的眼神很慌乱。
“好好好。”他笑着挑挑眉,手放在方向盘上一边踩油门一边说,“大爷我也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咱们俩那点儿事儿过了就过了呗,反正我也没吃什么亏。”
搜肠刮肚说了两句痛快话,以为狠狠地刺激到了童雅珂,可轻轻瞟了一眼竟发现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一脸的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完全当他是透明的。
顾子睿心里那个难受那个憋啊,这臭丫头竟然这么冷酷无情,枉他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相思之情浸入了骨髓,没想到回来见到她对自己却是如此的冷淡。都说天下男儿皆薄幸,在他看来女人也差不到哪里去,甚至过之而无不及。
当初顾子睿一直在机场等到登机前最后一分钟都没有见到童雅珂的影子,最后不得不失望又难过地独自登上飞机飞往英伦。
到了英国之后,虽然很气愤童雅珂就这样弃他于不顾,但毕竟那么爱她,几天之后气消了便给她打电话。可电话一直就没有打通过,有好几次打通了也没人接,后来索性变成了空号。联系不上她之后,顾子睿一有空就给她写电子邮件,就这样一直持续到顾子睿回国前。
一年多后顾子睿在英国皇家军事学院培训完要厦门了,回来之前的某个晚上接到了郝韵文的电话。
当时郝韵文在电话里吞吞吐吐说的那几句话他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她说,子睿啊,我跟你说件事儿你要站稳了啊,那个……那个……雅珂她现在跟你哥在一起。
她告诉他童雅珂跟顾子期在一起已经半年了,电话号码也换了,天天跟他在一起形影不离的感情很好。
他知道,换电话号码就是为了要切断和自己的联系嘛,他懂的,只是没有想到,让她放弃自己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哥哥。想必当初要离开他说是因为害怕童雅若伤心根本就是个幌子吧,背地里早就不知道跟顾子期好了多久。
从英国回来之后,顾子睿直接跟他二叔申请去了成都军区,在重庆警备区呆了两年后,又被调到西藏驻守边防,这一去就是三年,整整五年没有踏回厦门半步。
怕啥呀,还不是怕见着自己爱的女人跟别人谈情说爱的心里难受呗。这五年顾子睿没少吃过苦,也没少挨顾启仁的骂,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他那放荡不羁的个性,作为一个军人没有自我管制力那怎么成?
吃了苦受了罪好歹他是出头了,作为部队上最年轻的中校,所有的一切他确实是靠自己的能力一手拼来的。尽管很多人没有看到他的努力只看到他跟其他人有很大差距的家庭背景,闲话白眼自然是没得少。但是他不在意,自己付出的东西拿回了应有的回报他就满足了,其他人的冷嘲热讽暗地揣测跟他有个屁的干系。
最近隐约从一些偶尔联系的朋友那儿得知顾子期和童雅珂就快订婚了,原本平静的心一下划破了平静。
这几年他可是一秒钟都没有忘记她。
西藏那地方要说起来还真不是人呆的,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空气稀薄辐射又大,顾子睿进藏第一天就后悔了,高原反应相当严重啊。他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受过这些苦,周围人烟那么稀少,吃的又是粗茶淡饭,一到了晚上就觉得异常恐怖。
当天晚上他就忍不住捂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可是莫名其妙又想起了童雅珂,想起跟她在一起那些甜蜜的回忆,突然之间大男子主义腾地一下就起了作用。
当时他想啊,苦就苦点呗,不经历一些困难和挫折算啥男人?于是就说服自己随遇而安,几个月后也就慢慢习惯了那儿的气候和生活,并且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原本想着在西藏多呆几年,想童雅珂的时候就抽抽闷烟,实在想说话了就对着那只优良品种的藏獒唠唠嗑,它能不能听懂他也无所谓。
可他是真的舍不得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人在一起啊,所以当他知道童雅珂要跟顾子期订婚的时候他就沉不住了。经过几个晚上的辗转反侧,最后打定主意抱着背水一战的决心赶回了厦门,誓死也要向她讨个说法,他不信她真就那么无情把两个人这么些年的情分抹得一干二净。
但是最终,童雅珂还是让他失望了。
顾子睿车开得很慢,目的就是想跟她多呆一会儿说说话,可是两人竟然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车子到了她家小区大门口平稳地停下。
童雅珂解开安全带,客气地跟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要下车。
“雅珂。”他拉住了她的手,眼里满是难过,“你真要跟子期订婚么?”
顿了顿,童雅珂轻轻点了下头,“嗯。”
然后他就慢慢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她下车,然后走进小区。
顾子睿往后一靠,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去,嘴角泛起一抹悲凉的笑。
他的雅珂,最终还是执意要理他而去啊。
那次从北京回厦门,去雅珂学校抓她上车后,他就向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喜欢她,他要跟她在一起。
对从初二起就一直暗恋顾子睿的童雅珂来说,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你喜欢的人也同样的喜欢着你,所以,她没有拒绝他的理由,谁的幸福都无法不像花儿一样灿烂地盛开。
那天顾子睿说要带她去鼓浪屿玩儿一天,童雅珂一下推开他,说他疯了,然后催他赶紧回学校去。他这样一声不吭地就从北京跑回来,回去之后铁定得挨重罚,搞不好记一次大过,那么乖巧懂事的雅珂哪能跟着他胡闹?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他学校就打电话来跟顾启昌要人,还蒙在鼓里的老顾在同安爷爷家把他抓了个现行,然后连夜派人把那家伙送回了北京。
事后,对爷爷不分轻重地袒护顾子睿这件事顾启昌真的是哑巴吃黄连,你说责备他吧又没那胆儿,可就这样忍着吧还真怕以后把那小子惯出点什么恶习来,一老一小真够他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