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这两头小心的处境，老主任不禁为自己叹了一口气，自己就想安稳地退休，怎么感觉就这么难。脚下还是加快了步伐，赶着去找吴先生。吴先生中午特意回去好好收拾了一番，换了一身米白色的风衣，虽然是深秋，依然穿了一条百褶长裙，高跟小短靴，倒是显得干练利索。主任老远就看见她站在校门口，穿堂风吹着她单薄的衣服飘飘扬扬，主任看着都觉得冷。紧了紧衣领，顶着风朝她走过去。
吴先生眯着眼睛伸长了脖子往路口不时地看看，周围站了几个老教师，基本都是上午安排给钱菲阳做指导的。
“呸。”老主任撇着嘴偷偷啐了一口，这一帮人说她们单纯，倒真是比什么都还精明。一个个不去帮钱老师，都跑到了这里来显摆。主任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滋味，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是个久不上战场的暮年将军，说话也不顶用了，吴先生好像也不重视自己了。想当年，那老主任是何其威风，刚刚30多的年纪就当上了教研主任，那时候校长还不是吴先生呢，可是也很重用自己的。这样说起来，自己也是辅佐过两代校长的老臣了。可是现在，眼看着一代又一代的人，自己早就被淘汰了。这不，老主任不在，吴先生也不在意，好像多她一个少她一个没有影响。老主任也是有自尊心的，远远的又不想欠巴巴的跟过去，不知道后面那些“老妖婆”们要说她什么了。
纠结来纠结去，这市领导黝黑发亮的车就缓缓停在了校门口。老主任也顾不得那些其他的想法了，本能地就往那边走过去。首先下车的是副驾驶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男子，一身整齐的黑色西装裤，白色衬衣，扣子一路扣到了最上面。众人估摸着这应该是领导的秘书，看他绕到了后面熟练地打开车门，下来一个微微有啤酒肚的中年男子，满脸笑容，对着他微微点了下头，环视四周。
是市领导没错了！看他对秘书的态度应该也是个好脾气的，吴先生深吸气带头往那边走过去，她以前也是在市里待过一段时间的，应付这种场面还是可以的。还没等市领导挪步，就三步并作两步到了人家面前，开始简单礼貌地问好介绍。愣是堵得市领导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车里还有一位没有来得及下车的领导。
再说这边的钱局长，眼等着市领导下车，自己也赶紧下来。没想到这一帮人看见市领导下车，一溜烟都围到了那边，自己从这下去到显得单单薄薄。可是那头的市领导又被围得水泄不通，愣是不留一丝空隙给自己。看着这群疯狂的女人们，又想起家里的沛芬，真是脑门上一层冷汗。这女人们个个都是惹不起的。
这钱局长老藏在车里也不是一回事啊，一会更难下去了，难不成还得让市领导回头请他下车才够面子吗？只得硬着头皮从另一侧下车。正好慢了一步的老主任过来，眼看那边的“战况”激烈，自己围在外层不太合适，挤进去也有失体面。正好这边下车的钱局长落了单，可是个好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