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事已至此,我们先回薄家吧,我还有一件大事要麻烦你呢。”
莫修染:“那锦囊你不送?你答应别人的。”
薄情:“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小惩一下,也谓尝不可。先让王锐尝点苦头,免的得意忘了形。这锦囊晚些送,也不迟。”
莫修染:“随便你。”
凤宁国皇宫内,烟花四射,景象非凡,凤宁公主传召了管理女宫的容嬷嬷。
凤宁公主:“这又是父皇在讨哪个妃子的欢心?这黑夜里的烟花竟如此璀璨?”
容嬷嬷:“不论是哪个嫔妃,殿下永远是凤皇最疼爱的长公主。”
凤宁公主:“会吗?”
容嬷嬷:“会,老奴向您保证。”
凤宁在高楼上望向五颜六色的花火,眼花缭乱,忆起往昔。
三年前,薄家的百灯宴上,凤宁曾出现过,追寻着王兄的脚步,来凑一凑天下侠客齐聚的大场面。
凤宁第一次离家,看到街道万千灯火,灯红柳绿。万分憧憬,她一个人甩开皇宫护卫,潇洒走在街上。
在一酒楼,吃了满席荤宴,喝足了美酒,最后想起付账时,凤宁低头看向腰中的钱包,不知何时不翼而飞,突然想起街上刚有一人故意撞了她。
这家酒楼规模壮观,气场强大,一看就不差钱,凤宁让小二直接把老板请了出来,公主气场十足,凤宁挥手悠哉说:“老板,贵店的菜和酒,堪称一绝,今日不巧,出门时忘了带银子,给个面子,就用我随身携带的短笛代替吧,如何?”
老板接过短笛仔细瞧了瞧,朝小二施了个眼色,严肃说:“看你年纪虽小,但穿衣打扮不凡,显然是富贵人家之女,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这短玉笛,确实不值几钱,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你拿身上值钱的来抵饭钱,咱也算两清。”
凤宁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要是在皇宫,什么稀奇古怪的奇珍异宝没有?自己每天摸着赏着,可是,出了门,防招人视线,并未配带在身上。唯有那短笛,好像是王兄身边那个叫什么谢的送的,一时图个新鲜,才放在身上。
凤宁:“就……当我欠您一个人情,有机会,肯定会还的……”
凤宁紧盯着周围的十几个粗壮大汉,有些结巴说。
老板:“这要是人人都来我这吃霸王餐,那还了得?我这生意还要怎么做?动手,给我抓住她,没钱,就把你卖窑子里,也不差这饭钱。”
凤宁:“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然后一把推翻了饭桌,撒腿就跑。
十几个粗壮黑衣大汉围追,没跑几步就没了路,凤宁心一狠,就跑上了二楼。
谢焰此时已向薄情和易千觞道别,正悠哉的准备去十里钱庄内场,感觉有人从天而降,就伸手一接,抱了个满怀。
随着那些长相丑陋的大汉的逼近,凤宁闭眼一狠心,跳楼直下,直到被人接在怀里,也未曾睁开眼。
谢焰本是一惊,本能接住,看清怀人真面目时,勾起嘴角,笑谈:“您大驾光临,出场方式尤为特别。怎么如此惊慌失措?有违你的目中无人?”
凤宁听见熟悉的声音,睁开了双眼,抱着谢焰的脖子,说:“什么都别问,快跑!”
谢焰听之,等到了安全地带后,放下凤宁,凤宁看到谢焰这才想起了那短玉笛。凤宁也诉说了前因后果。
凤宁:“不就一顿饭吗?致于吗?还赔送了我的玉笛!”
谢焰:“我的小姑奶奶,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是凤宁国皇宫,你在这可不是什么凤宁公主,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碰见我,会是什么后果?”
凤宁:“你少来,我告诉你,我现在确实不是什么凤阳国公主,而是龙阳国易府易大小姐――易安宁!你给我记好了!”
凤宁拧着谢焰的耳朵,大喊。
谢焰:“痛,痛,痛。”
凤宁松了手,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如此无礼。哼!”
谢焰:“你来这里,千觞他,知道吗?”
凤宁摇摇头,老实回答:“不知道!”
谢焰:“不知道,你还这么理直气壮?万一你被人抓了,你就毁了整个计划了,你知不知道?”
安宁转了个圈,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我不会脱你们后腿的,我就是来凑个热闹。”
谢焰捂住了脸:“来都来了,怎么赶你,先说好,逛完后,立马跟接应你的人回去,听见没?”
安宁:“你怎么知道我甩了接应我的人?”
谢焰:“你自己出得来吗你?”
安宁:“哦,先不说这些,我刚刚在前面看见有猜灯谜的,陪我去看看。”
谢焰无奈点头。
安宁:“人离倩影心相随。直入云端穷绝顶。”
谢焰:“大祸临身忽遁去。”
安宁和谢焰分别看了几盏灯。
安宁:“这都是什么意思啊?”
谢焰:“情劫,在劫难逃。这几句诗,表达的应该是这个意思。”
安宁:“情劫?在劫难逃?指所有人吗?”
谢焰:“大都数人都是。”
情劫难自渡。或许,从认识你开始,便是一场在劫难逃的苦难。
我从来都是自己普渡自己,但在你那里,溃不成军。
多年后,凤宁每次回想起,这场猜灯谜的经历,都会眼含泪水,眺望良久。
谢焰把安宁交给了宫中护卫,转身离开,又赶往酒楼,把欺负凤宁的人教训了一顿。
谢焰抓住酒楼老板的衣领询问:“玉笛呢?”
老板:“好汉饶命,饶命,玉笛在这。”双手奉上。
谢焰:“东西,我拿走了,你没意见吧?”
老板:“不敢。”
谢焰:“那这打碎的,损失的……”
老板:“都算我的!”
谢焰:“认错态度很好,再接再励!”然后丢下了钱袋,闪人。
走之前,说:“这饭钱,不少你。”
凤宁回凤宁国路上,一路沉默,皇宫就像一座禁牢,囚禁了她,自由遥不可及。
安宁盯着短笛,想:“笨蛋,我都走了,干嘛特意赶来,送回我手上,还说什么物归原主?脑子犯病了?”
人间虽繁华,但都不如那个向我勾一勾唇,露出一抹痞笑的你。
“情劫自难渡,繁华不如你”
恰巧是凤宁对谢焰一生的体会。只是当时,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