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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卷二(8)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也许你根本无法想象它的破旧。它原本就是旧房子,是一个破败的大户人家的。大车店由我爷爷建成,可在我爷爷之前,这几间房子就存在着,是我爷爷的爷爷买下来的。如果不是在我老爷爷活着的时候有过一次大的翻修,我想它早应当倒塌了,父亲年年春天的修补不会在本质上解决它的问题。”由此可见,如归旅店原本的房龄比“爷爷的爷爷”还要老,它沾上了太多时间的灰烬,定也掺杂了太多世俗的尘屑,与其说是祖宗家业,不如说是一份沉重的债务——“它本身就建在了衰败的背上,对衰败的抗争眼看就要耗尽我父亲的一生了,它会接着来耗掉我们。”那么,既然“如归旅店”的存在是一种多余、错误,而且屡屡招来嘲笑、痛恨,为什么“我”的父亲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修补它、保护它?难道他就没看到整个时代、整个民族拥有的最大的遗产就是衰败?——他的所谓“中兴”、所谓光宗耀祖、出人头地,即便不是在那无边的“衰败”上画地为牢,充其量也就是为这衰败献上聊以自慰的祭品。

所以,“如归旅店”决定了小说的叙事基调,既为它的人物设定了有效的圈限,也为李浩的欲说还休、回环往复留下了充分的余地。正因如此,《如归旅店》才会让我想起卡夫卡的《地洞》。“我造好了一个地洞,似乎还满不错。”——卡夫卡的小说这样开头,注意,这里的主人公不是那个符号化的K,而是直截了当的“我”。这个“我”——看起来更像某种朝不保夕的小动物——不知其何许人也,他的全部生活就是那个“地洞”,平时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地洞更隐蔽、更安全,使其达到完美无缺、万无一失。地洞里的“我”日复一日地忙忙碌碌,且乐此不疲,看起来很像李浩小说中的“我父亲”,他成天拿着扫帚扫来扫去,不是修补这就是修理那,一心想把“如归旅店”搞好,“要弄得干干净净地”,“洁净,有序,繁忙,甚至雅致,有一种书卷气”——就像天津的大旅店那样。《地洞》中的“我”和《如归旅店》中的“我父亲”都有抱负——有为之奋斗终生的大事业,所不同的是,地洞是“自己的创造物”、“我的城堡”,“是为自己,而不是为访问者而挖筑的”,它的建造是为了抗拒外来的侵扰;而如归旅店则是祖上传下来的,是大家勉为其难地维持着的一个名不副实的“家”。既是一家旅店,目的就是迎候客人,入住的客人当然不厌其多。由此可见,地洞与旅店有着本质的区别,地洞是私人领地,其基本状态是封闭的、设防的、排他的;旅店虽为私产,基本状态却是敝露的、防不胜防的、不由自主的。同样都是主人,但是拥有的是地洞还是旅店,其效应却截然不同:在地洞里,“我”为自己活,靠自己活,他的“自我”即便渺小,也是饱满的,充实的;在旅店里,“我”要靠别人活,为别人活,每个人的“自我”都是萎缩的,甚或残损的,在这个场境中,几乎没有“我”的位置,占主导地位的只是我们——大家。可以说“如归旅店”的场境就是“我们”这个国度大多数人都难摆脱的生存模式,“我们在一个固定的圈里打转”,“在这个外面没有世界”,“旅店”之于“我们”,就像一顶无边无沿的巨大草帽,它能为你遮风挡雨,却也让你看不到天空,甚而把你压得喘不过气来。

所谓“大厦将倾”、“覆巢之下”——当我们的容身之处反过来成为无可规避的宿命时,不管你逞强也好,示弱也罢,最终都会被压垮、被击碎,被埋到废墟之中,成为废墟的一部分。我读《如归旅店》,感受到的确是这样一种不堪的重负,无尽的苍凉。如归旅店的故事如同一场梦魇,让你眼睁睁看到了盘踞在心口的魅影,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即使大声呼救,也发不出一丝声音。是啊,小说里一再强调的“家乡”,表面上看,是一棵树,是破败的如归旅店,实质上,却是冲不出打不散的“无物之阵”,是令人“彷徨于无地”的鬼打墙。

芥川龙之介小说读解——《老年的素盏鸣尊》:谋杀的进程

素盏鸣一再挖空心思加害女儿须世理姬的心上人苇原丑男,丑男则一再幸运地逃脱:住进蜂房,安然无恙;住进蛇屋,仍毫发未伤;被大火围困,还是平安无事;遇到蜈蚣,也巧妙地避开了;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素盏鸣也“回心转意”,显示出近似“天神”的气概。

这个故事与我国关于舜的传说有相似之处:舜的父亲和弟弟放火烧他,他化鸟而飞;把他埋到井里,他成龙而遁;后来又想用酒把他灌醉,他却愈喝愈勇;最后那两个坏家伙也是被感化了,成了大好人。芥川这篇小说本来就是日本神话“新编”,很可能有意借鉴了中国神话,不仅叙述方式与舜的故事相似,就连其中的“道具”也几乎相同,帮助丑男避祸的是一件披肩,帮助舜逃脱的则是一件彩衣,而且“道具”的提供者都是他们的贤内助。

丑男/舜的故事确乎印证了“吉人自有天相”的说法,然而故事毕竟是故事,在现实生活中,所谓“大难不死,好人好报”并不怎么灵验。上帝并未专为好人开“后门”,人们只得借文学作品表达惩恶扬善之心,因此,古今中外总少不了这种“尾美”的故事——这种故事可能有惊、有险、有苦、有难,但结果总会邪不胜正,总会让大多数人都能接受。这似乎是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叙述模式,许多堪称经典的作品就是这样结构故事的,其中最为典型的当推我国古典小说《西游记》了。“遇难—解难—再遇难—再解难”成了小说家屡试不爽的看家武器,所谓九九八十一难,虽说波澜起伏,但最后总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老年的素盏鸣尊》正是采用了这种叙述策略,对丑男来说,“危难”只是命里注定的彩头,即如“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阿里巴巴/正方总是幸运儿,强盗/反方都是些倒霉蛋——姑且称之为“危难消解”模式。

没有“危难”往往不成故事,危难制造的变数使故事的走向变得暧昧不清,又在左右摇摆中渐次消解,最终走向完满,一个成功的故事往往如此,既要别有用心地吊人胃口,又要不失时机地飨以佳酿,重要的是把握好分寸和火候。芥川的这个故事就一步紧似一步,“危难”不断翻新、升级,丑原/正方始终处于紧张之中,素盏鸣/反方始终处于失败之中,二者的矛盾/对立在不断消解的同时,又不断强化、加剧,最后素盏鸣终被激怒,他要用箭了结这场斗争。这时再为丑男弄出点什么奇迹也未尝不可,不过芥川没有让故事沿着老路继续走下去,而是突然掉转方向,把笔力完全放到了素盏鸣身上:……箭还架在弦上,久久地没有射出去。这时候,他眼中显出了似笑非笑的笑影,同时也流出了似笑非笑的眼泪,把肩头松下来,将弓箭扔开了,然后发出了一阵憋了好久的、像瀑布声的大笑。

“我向你们祝福!”

“祝你们比我更强,祝你们比我更智慧……”

“祝你们比我更幸福!”

他的祝贺声随着风声响遍大海。这时候的素盏鸣,显出了比他同大是灵神争吵时,比从高天原被逐时,比在高志斩大蛇时,更近似天神的威灵赫赫的气概。(本篇小说原文引自:[日]芥川龙之介:《罗生门》(楼适夷等译),译林出版社1998年版。)

这是小说的最后部分,芥川没有让素盏鸣把箭射出去,也没有让丑原再次靠奇迹逃脱。如果那样的话,这个小说充其量是一个俗套的“爱情战胜专制”的故事,跟平常的民间故事没什么区别。芥川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最终“偏离”熟稔的叙述轨道,在读者形成阅读惯性时,突然改变了策略,从而使整篇文章的局势大变,内力剧增。如果这篇小说碰上一个懒惰或者自作聪明的读者,他可能在未读完全文时就妄加推断——丑男总会有护身符,素盏鸣总不会得逞。可能许多人都曾产生这样的错觉,把芥川的小说误读为了无新意的平庸之作。然而仔细看去才会发现绝非如此,芥川不会干出力不讨好的事,也不会简单重复前人的世俗话语。我初读这篇小说时也感到结局突兀,为什么素盏鸣突然中止了谋杀,突然变得那么宽容、那么慈爱?难道芥川仅仅是为了安装一个出其不意的结尾吗?带着这个疑问回头再看,才发现原来的阅读那么草率,忽略了那么多重要的细节。实际上,芥川为了营造这个结尾,已经预先做足了铺垫,可以说,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这个结尾做准备的。

先来看素盏鸣谋杀丑男的动因。小说始终没有直接说明素盏鸣到底为什么要杀丑男,素盏鸣对丑男的仇视似乎是没来由的。难道敌意只是出于一时冲动?恐怕没这么简单。对全文来说,小说的开头两节看似拖沓的闲笔,删掉也无伤文本的完整性。不过恰是从这两节中,可以看到素盏鸣若干“行状”:原来这位盖世英雄也是一个被爱驯服的人,爱妻栉名田姬的死又一次改变了他,使他丢掉王位,移居到遥远的海外孤岛,带着女儿须世理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在这里,素盏鸣虽然精力充沛,却已白发苍苍,脸上不断增添皱纹;须世理姬则成长为一位不弱于男子的雄健的女丈夫,容貌还保留着栉名田姬的面影。可见,须世理姬一方面在取代素盏鸣,一方面在取代栉名田姬,所以我推断,在与女儿的比照中,素盏鸣有两个难于言表的痛处,一是对衰老的恐惧,一是对妻子的怀恋,因此,孤独的素盏鸣产生了严重的恋女情结,沉沦在复杂的感情里难以自拔。正当这时,苇原丑男出现了,他面目如画,身材魁梧,“那容姿正如青年时代的素盏鸣”……素盏鸣肯定产生了将被取代的悲哀,心里不禁感到一种“奇异的波动”,显然,他不必再和自己搏斗了,他终于找到了对手。

故事就此展开,老年的素盏鸣像一个老顽童,玩起了谋杀游戏。之所以称“游戏”,是因为这场延宕多日的谋杀从一开始就留有破绽。

看到女儿和丑男在帘帷里亲密,素盏鸣醋意大发,第一次露出杀机。他不会不知道女儿有破解之术,不会不明白女儿会偏向丑男,可他还是让女儿带丑男去蜂房,明摆着给他们留下可乘之机。他完全可以亲自把丑男投进蜂房,完全可以把女儿和丑男隔离,甚至完全可以把丑男直接杀掉,可是他没有直截了当,没有痛下杀手,他只是消极地把谋杀交给不为自己掌握的蜜蜂,在他的潜意识中,并没有让丑男非死不可的狠心。

第一次谋杀注定失败,可素盏鸣还是觉得“出乎意料”,丑男非但没被螫死,反而“精神饱满”、“精神抖擞”,尤其让素盏鸣难以容忍的是,丑男还坦然地向海中抛了一片石头,随意的一抛不要紧,让素盏鸣看到了二人的差距,他自知不会抛得更远,只是“咬咬嘴唇,默然地望着落进海里的石片”,他无法容忍一个自己不中意的女婿,更无法容忍一个强于自己的人,丑男的存在被他视作威胁,于是第二次谋杀付诸实施。

这一次,素盏鸣的部署看似缜密,却又在关键的时候睡午觉,给两个恋人留下了幽会的机会,这无异于纵容他们联手对付自己,他应该知道下一步的表演是徒劳的,还是煞有介事地“亲自”把丑男送进了蛇屋,结果可想而知,苇原丑男又英气勃勃地走出了蛇屋,第二次谋杀毫无悬念地失败了。面对失败素盏鸣“脸色一沉”,可还要做出“全不介意”的样子,他决定改变策略,与苇原丑男进行正面较量。这位在高天原“数一无二”的游泳好手,要到大海里讨回自己的尊严。谁知苇原丑男更高一着,把他远远地落在了后面。这样的结果比两次谋杀不成更让素盏鸣颜面尽失,他只得羞愤地在后面诅咒丑男葬身海底或者被鳄鱼吞掉,可以看出,他已对自己完全失去了信心,同时也对丑男仇恨到了极点,所以,他暗下决心,不杀死丑男“总不甘心”。看来素盏鸣真的恼羞成怒了,他只能进行第三次谋杀。

一场真正意义的谋杀必然要经过周密策划和精心准备。既然素盏鸣铁了心要除掉丑男,就不再等闲视之,所以他避开了女儿,把丑男单独带到荒野,所谓的“比箭”、“找箭”当然只是一个阴谋,不过是要诱骗丑男进入危险地带。丑男果然就范,跑向了刮着狂风的草原,他不会想到,素盏鸣已在后面点燃荒草……火势轰轰烈烈,料想丑男插翅难逃,素盏鸣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笑——是狞笑,流露出得意的神气,竟还有一种“难言的寂寞之感”。虽然素盏鸣暂时得意洋洋,可是到了晚上,又“总是睡不着,谋杀了丑男,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疙瘩”,他没有想到,几次三番想谋杀丑男,当谋杀“成功”后,却又“这样地惦在心里”。原来,素盏鸣在意的只是谋杀的过程,一旦出现结果,他反而有一种痛失对手的茫然,跟女儿的骨肉亲情也一并丧失殆尽,从而堕入无边的寂寞之中。

故事讲到这儿似乎走进了死胡同,不过按照“危难消解”的一般规律,丑男大概不会这么容易死掉,果然,正当素盏鸣失落不已的时候,丑男又平安无事地回来了,素盏鸣虽然“惊疑”,却也“欣慰”,甚至还关切地问了声“受伤了吗”,不经意间显出了本能的人情味。故事讲到这儿已十分接近大团圆,按通常的欣赏习惯,让两个冤家对头握手言欢倒也顺理成章,然而芥川对素盏鸣的刻画还在深入,他没有就此收笔,而是顺从素盏鸣的秉性,把这场谋杀游戏进行到底。素盏鸣因丑男的“走运”重又勾起了仇恨,他还要跟与他作对的“运气”较劲,还要为“杀死”丑男这一“目的”而奋斗。

第四次“谋杀”几近玩笑,素盏鸣虽然摆出了阴险的架势,却没有认真执行,他对谋杀这档事儿似乎心不在焉,竟在关键时刻“不知不觉睡着了”。我想,这最后一次谋杀不过是素盏鸣给自己留个台阶,同时也是给苇原丑男、须世理姬留下生路,他已准备结束这场游戏了,他要到梦中寻找答案。

素盏鸣的梦为整个故事提供了注脚,不妨照抄如下:……素盏鸣被人从高天原驱逐出来,给拔去了趾甲。他趴在山坡上,登上崎岖的山道。山坡上长满羊齿草,乌鸦在叫,头上是青铜色的寒空……他见到的只是一片荒凉的景色。

“我到底犯了什么罪?我比他们强,就是我的罪吗?犯罪的是他们,他们才是满心嫉妒的阴险人物。”

他满怀愤恨地走着一段艰难的道路。路断了,在龟背似的山顶上,挂着六个铃铛,放着一面铜镜,他在山前站下来,无意地瞧那面铜镜。在发光的镜面上,鲜明地照出了年轻的脸,这不是他的脸,是他几次想杀死的苇原丑男的脸……

在梦里,素盏鸣的内心世界暴露无遗,他看到了自己的“罪”,尤其在和苇原丑男置换后,他才发现一心想杀掉的其实是另一个自己。读到这儿,我顿觉豁然开朗,前文所说的最后结局也就不再突兀,因为在素盏鸣的骨子里,确实含有爱的因子,老年的素盏鸣实在是一个胸纳万千柔情的人。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素盏鸣的谋杀游戏不过是对女儿女婿的严格考核,他要通过一次次的危难查验女儿的选择,并且通过一次次的明争暗斗斩杀自己心里隐藏的恋女情结,从而让女儿义无反顾地走上一条逃亡之路。为了女儿,不惜充当一个反面角色,仅从这一点看,素盏鸣便足以成为伟大的父亲。曾被我作为“反方”的素盏鸣定格为威灵赫赫的“天神”,实际上,那神性即正本清源的人性,不必区别正方反方,人与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是否怀有博大无私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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